《黄昏直到黎明》Waitingwish

7、生日

　　时间一天天过得快，匆忙回国，突如其来的补课，开学，月考，渐渐仲夏的蝉鸣，变成和煦的秋风。马上已将到秋分。

　　天气开始慢慢转凉，每个人都在校服外面多穿一层外套。

　　可秋天不止带来了风，顺便也吹来了流感。

　　学校通知“由于这段时间季节交替，流感病毒广泛传播，学校考虑到同学身体健康，于今天下午3：00到校医务楼体检，并联合医院统一组织打流感疫苗，体检记录表将分发到各班，请同学们填好个人信息，以便记录。”

　　夏辛竹，女，1998.6.17，她填着表格。

　　翛然也在写，表格上写着飘逸的字，翛然，1997.9.23。今天九月22号。

　　翛然填完后起身，去体检处排队，她也去。一项项缓慢进行。

　　体检中有一项要抽血。

　　夏辛竹也不是晕针，晕血，就是见到针有种莫名的恐惧。看着前面的一个个同学被扎，紧张。要轮到她了。

　　“把衣袖撩起来”

　　夏辛竹解开外套，里面还穿了一件卫衣，不好撩。她干脆把外套脱下来。看见翛然就站在她后面，把外套递过去。

　　“帮我拿一下”

　　翛然接过。

　　她把卫衣脱下，翛然在后面伸手准备接，但她把衣服抱进怀里。穿着一件短袖，医生把袖子拉到肩上，消毒，一阵冰凉。她偏过头不去看，一阵刺痛来袭。

　　“用棉签按两分钟，下一个”

　　翛然坐着，将外套左袖脱下，撩起袖子。十秒钟完成。他手里还拿着夏辛竹的外套。毫无表情。

　　夏辛竹丢掉棉签，穿上卫衣。翛然站在一旁，右手拿着棉签按着，外套只穿了右，左手上还拿着她的外套。看她穿好，把外套递过去。

　　“谢了”

　　“举手之劳”
　　医生们动作都很快，四点钟他们班就全部体检完。

　　回到教室开始上课，翛然没在，书包没在桌边。林嘉一没在，纪佳也没在。

　　同时，翛然回家。

　　家里管家走上前接过书包。

　　“少爷，老爷那边催的急，请您快点，司机在门外等着”

　　“我看到了，我尽快”

　　翛然上楼换衣服，脱掉休闲装，换上早就准备好，被熨烫的平整的西装。这时的他褪去少年气，多了一丝沉稳。对着镜子看了看，用手抓了把头发，有点遮眼。又拿起发泥抓一下，把刘海上撩，不至于挡视线。

　　收拾好后，从抽屉里挑一块表。看一眼时间，确实要赶紧。

　　出门，司机看见连忙帮忙把后车门打开，翛然手抚着腹部低头坐上车。

　　会场。

　　来了很多人，商人，政客。

　　厅门打开，翛然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一杯香槟。许多都是父辈的朋友子女。他一进门便被很多人注意。一个个蜂拥而至。

　　一个四五十岁挺着啤酒肚的男人率先跟他搭话。笑的很奉承。

　　“哈哈哈哈小翛总比自己老爸还忙，看来小翛总学业很繁忙呐”

　　翛然微笑着回他“金总见笑，学业确实不敢过多耽搁”

　　“今天这个日子对小翛总也是意义重大，也不可怠慢啊”
　　旁边有人附和到“是啊，今天之后可是要好好照顾我们这些长辈些”

　　“现在聊这些还太早，各位长辈先聊，我还有事找我爸，先离开一步”

　　他将自己的酒杯低一寸和各位长辈碰杯后，离开了。

　　在甜点区看到了林嘉一，他也换了西装，但没有翛然这么正式，更休闲。他正在吃着一个小蛋糕。抬头，两人对上。林嘉一朝他走去。

　　“寿星，十八岁生日快乐啊，呐，生日礼物”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个什么拍到翛然手上。他一看一辆奔驰GTR的车钥匙。

　　翛然笑一笑“你这个是大礼啊”

　　“得了吧要不是去年你送我G63，我会给你买？我把大G买了给你买的，你感动吗”

　　翛然被他逗笑了，拿钥匙的手顺势搭在他肩上“我痛哭流涕”

　　“今晚是场硬战，这些老狐狸都是硬茬。你悠着点”

　　翛然手里转着车钥匙

　　“嗯，谢了”他端着酒杯走了。

　　时间差不多，客人都转移到另一个会场，等都就坐后，成人礼也正是开始。

　　翛北沅走上台，气场碾压在场的任何人。

　　“感谢各界各业的朋友百忙之中抽时间来捧场，来参加我小儿子翛然的成人礼，翛某由衷感谢。”

　　“今天，也是履行翛家家族传统的日子，我，翛北沅将于15年9月23日将翛氏集团董事长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至翛然名下。”

　　助理拿上一份合同，股份转让合同。父子俩并排而立，翛北沅在转让方处签字，翛然接过合同，在受让方处签字。合同于2015年9月23日立即生效。

　　翛然站在台下，看着这些业界大佬，丝毫不逊场。

　　“再次感谢各位长辈的到来，这场宴会说来是一场成人礼，不如说是一场股份转让仪式，但各位不必过多担心，我和我哥一样，不会过多接触这个圈子，至少我现在不会。就像金总所说一样，我现在学业很繁忙。”

　　他举止从容。

　　“希望大家今晚玩的开心。”他没再多说，走下台。

　　翛北沅在台下看着他的儿子，心里思绪万千。从翛然太祖父一辈家里就从商，到现在翛家也是家大业大，可两个儿子都心不在此。

　　大儿子翛毅五年前成人礼也转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他也只是挂个名。大学金融读完，公司里的事他是一点也不沾，开了好几家酒吧。翛北沅觉得他在这条路上肯定走不远，但三年过去，这几家酒吧经营的风生水起。

　　翛然更不用说。翛北沅在想是不是名字的问题，翛然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样，如果他自己想坐他可以做到最好，他要是不想做，谁逼他也没用。

　　翛然的母亲闻菁没送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紫黑色的木盒，装着一串黑檀木串珠她拿出来

　　“这是我去寺庙里求的，保平安的，主持说，这檀香还可以安神助眠”

　　她拉过翛然的左手将串珠呆到他手上。

　　酒会上，不少人来给翛然献殷勤，被翛北沅挡了一些，还是喝了不少。

　　翛毅在酒会都快结束了才来，找到翛然，攀着他的肩

　　“抱歉啦弟，有事耽搁了一会儿”

　　他旁边跟了个助理，他打了个响指示意一下，助理从手提包里拿出两本红色的本子和一把车钥匙。

　　“成年礼物，一套在商业中心的三百平的平层，另一套是个庄园。车呢是你之前说喜欢的那辆。我靠，花了我三四个亿呢”

　　……

　　“那车我买了。”

　　翛然以为翛毅买的是他之前就买了的那辆。

　　“我知道你暑假提了辆新车，可我买的不是玛莎，是迈凯伦，这个不是也想很久了吗”

　　翛然打趣他“还是你懂我，那你买的房子是买给你自己住吗”

　　翛毅被他这小子气笑了“嘿，你这小子别不识趣啊，这本上只写了你的名，但你大概率不会去住，半雲的房子虽然不小够你住，但郊区属实是有点远，你看爸妈也闲远都搬市区住了，就你还住那儿”

　　“一个人住方便，还清净，谢哥的礼物”

　　“跟我还客气，一会儿去我酒吧再喝一场”

　　……

　　这天他喝了的多，没回家，在他哥那儿
　　住下。

　　二十三号上午他没去学校，睡到下午两点才醒。翛毅比他喝得多还没起。

　　他收拾一下穿上以前留在这的衣服，走了。走的时候给他哥发了个信息“上学去了”

　　……

　　到学校，夏辛竹看见翛然回来了，有点疲惫，头还有点疼，在闭目养神。

　　“大寿星过生日去了啊”

　　他眉头皱了下。

　　“嗒嗒”两个棒棒糖放在他桌子上，他回过神，睁开眼看见桌上的棒棒糖，眉头慢慢抚平。朝夏辛竹看去。

　　她昨天看见了，看到了他的生日，1997.9.23。一算还是成人年。

　　“生日快乐，送你的，和你不熟，只有送这个”

　　翛然被她的话逗笑了

　　“不熟还送”

　　……

　　不怼人会死。

　　“谢了”，打开一个塞进嘴里。

　　她以为这少爷应该有很多人送他生日礼物的，从现在看来也就这样吧，没人送……

　　她的认为完全错误。

　　到了第三节课下课，陆陆续续就有礼物通过他兄弟们的手送过来。衣服，贺卡，巧克力。一看就是女生会送的礼物。

　　纪佳走到他座位上，拿了一个手提袋，上面印着“Hublot”

　　“翛然，生日快乐，你一直都喜欢这些机械的东西，就选了一块表，你应该会喜欢，本来昨晚就该送的，但看你很忙就……”

　　纪佳声音很轻，有点小心翼翼试探的感觉。这种表情女生很知道，是在暗恋期的女生的独特羞涩。

　　夏辛竹以为他会拒绝，但他接过收下。

　　“谢谢”

　　翛然表情平静，这两人之间总是一种相敬如宾的感觉，礼貌又疏远。

　　她又笑着说了几句“我爸妈说叫你有空多去家里玩”

　　“有时间一定去拜访”

　　听到这句话，她按耐不住的微笑，回去座位后，意蕴犹存回头看。

　　夏辛竹看见了这一幕。

　　他把纪佳送的礼物挂在桌旁。夏辛竹打趣他“美女送的生日礼物，怎么不戴啊”

　　他耷拉着眼皮，双眼无神的看她一眼

　　“你管我”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冲锋衣，校服衬衫穿在里面，只露出一个衣领，几乎看不见。今天没戴表，只有左手上戴了串珠，整体是棕黑色，上面雕了经文。被袖口挡住，若隐若现。

　　夏辛竹知道这个手表的牌子，她给她爸买过几块。她看过这个牌子的表，是翛然会喜欢的类型。这个纪佳真的很懂翛然的品味。

　　翛然看起来很困，没什么精神。

　　将衣服拉链拉到顶，还把帽子也拉到头上，整个人就只看得见眼睛和鼻子，然后趴在桌上，这下子只能看见一团黑.

　　“……”

　　他睡了。

　　夏辛竹没事干，坐在位置上刷朋友圈，看见林嘉一凌晨发了一个朋友圈。在一家酒吧，一群人围着，坐在中间的正是翛然，旁边还有一个人把手攀在他肩上。身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酒，烟，打火机，还一个被造的乱七八糟的蛋糕。照片配文“我们翛少爷十八岁啦，成人快乐！”

　　原来这人犯困是因为凌晨一群人去酒吧玩儿的太high太晚。

　　再往下翻，翻到是一段视频，他仍然坐在那个位置，正喝着酒，昏暗绚烂的灯光晃动，扫过他的脸颊，明暗交错，翛然随着音乐微微律动，这时的他，松弛，勾人。

　　肉池酒林，糜烂的氛围，夏辛竹准备把这张图画下来。

　　翛然睡了一整个晚自习，不知道他来回来干嘛。

　　夏辛竹看他睡着，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画他。她在起了线稿，又上了色。

　　酒吧里灯光五颜六色，大体为红蓝色，难画的是星星点点的其他颜色，画一笔就要洗一下笔刷，繁琐得很。但她没有急躁，耐心的将细节补充完整。

　　放学时，翛然看起来精神多了，翛然在收拾书包，她顺势把画给他

　　“送你的”

　　她将画卷着递给他，看不到内容。

　　“什么东西”他一边问，一边将画展开

　　“算给你的第二个生日礼物吧，你肉池酒林的幸福生活”

　　“……”

　　“你要陪我过生日吗”

　　夏辛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可以啊，如果你愿意的话”

　　“那走吧，去停车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