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直到黎明》Waitingwish

13、朋友

　　……

　　纪良沉默了，和上一次一样，没有一点掩饰和欺骗就这么直白的告诉他了。夏辛竹也不等他开口主动告诉他关于翛然的信息。

　　“名字翛然，男，目前身高183，上个月刚成年，和我是同学同桌还住同小区，成绩很好是年纪第一，抽一点烟喝一点酒，是篮球校队队员，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纪良听着她的描述，心里也开始打量这个人，总体来说他觉得是个优秀的男孩子，配得上她女儿。纪良问了个很无关紧要的问题“他会跆拳道吗”

　　……

　　这个她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这个我不清楚，要不我帮你问问？”

　　纪良没再跟她瞎扯，认真问她“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家住几号”

　　夏辛竹也如实告诉他“昨天晚上在一起的，他家住23号”

　　怪不得他以前没看到过，原来就昨天的事。23号，纪良有点印象，这不是翛家的房子嘛，而这孩子姓翛，那应该就是翛家的小儿子。

　　从纪良的表情来看夏辛竹就知道她爸肯定是不会反对。纪良之前也不是因为反对她和Lyon谈恋爱，而是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已经到了不需要依赖自己的年纪。经过上次的过渡，这次在得知夏辛竹谈恋爱时的反应已经没有第一次时反应那么大。

　　夏辛竹顺便就说了上学放学的事“之后就别麻烦王叔送我了，我就和翛然一起去学校，他每天上学放学也开车顺路就坐他车回来，你给王叔说一下”

　　这件事是刚才回来时翛然在车上说的，她觉得也省事就答应下来。

　　既然两人已经在一起，而且女儿对自己也没隐瞒什么，而且这男孩这么优秀，纪良也就不干涉，同意了。

　　“嗯，我一会儿给他发信息”

　　夏辛竹上楼给翛然发消息说这件事

　　「我爸看见你送我回家了，我跟他讲了我俩在谈恋爱的事」

　　翛然这时在洗澡，出来看见她发来的消息，消息发出已经十五分钟，他看着消息轻笑了下，一手用毛巾擦还在滴水的头发，一只手打字回「叔叔怎么说」

　　夏辛竹也在洗漱看着他发来的消息「看样子我爸是同意了，你过关了，他问你会不会打跆拳道」

　　翛然看着这个问题就知道她爸在把他和她的前男友比较「柔道黑带一段，跆拳道不会，但以后也可以会」

　　夏辛竹被他的回答逗笑了「你是在攀比吗，但这一项在我爸那里可不是什么加分项」

　　她接着说了上下学的事情「从明天开始接我上学放学，请你按时按点。」

　　「嗯，明天早七点二十正门」

　　夏辛竹洗漱完，躺上床看着他的消息，很困，发了个“知道了”然后就睡了。

　　翛然坐在书桌前，将从学校拿回来的画从木框里拿出来，木框是学校装的很，普通。翛然从一个包裹严实的纸箱里拿出一个画框，画框整体呈黑色，四边都是精美的雕花，很符合画作本身的奢靡。画框的玻璃是用的上等的很通透，正反两面都是玻璃。是他前几天订的。

　　他将画放进画框里装好放到置物柜里，柜子里全是他珍藏的古董和艺术品。他又从床头柜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画，也是夏辛竹画的，他写作业时的侧脸图，这张是画的素描也很好看。他拿出一个由上等木材做的原木框将它裱起来，和上一幅放在一起。

　　……

　　第二天早上七点十五，翛然已经开车到夏辛竹家门口等着，翛然没催她。一直到了七点半她才出来，他们七点四十五开始早读。

　　翛然看她这么急匆匆的样，提醒她系安全带。

　　还好路上不怎么堵车，翛然稍微开的快点，十分钟到达学校停车场，从停车场到教学楼刚好卡点赶上早自习。

　　他俩一前一后进教室，经过一天时间让这些同学消化，还是有人盯着看，还是难以置信这俩人就这么在一起了。

　　这件事最难接受的还属周珂和刘钰这俩人，看着翛然和夏辛竹出双入对，恨的牙痒痒。在纪佳耳边抱怨着！可纪佳怎么听得进去她们说的话。

　　中午，纪佳找到翛然，这时夏辛竹没在。她把翛然叫到这楼的一个备用教室。

　　她内心有点急了，但没表现出来。还是问了和所有人一样的问题“你真的和夏辛竹在一起了吗”

　　翛然这两天回答了不知道多少遍这个问题，但他似乎在这个问题上出奇的有耐心，有人问他就回。

　　还是那副漠不关心的随意样，“嗯，在一起了”

　　翛然拉开一把椅子坐着，纪佳隔着一个课桌站在他对面，手扶在桌子上，俯视着他。看着这张帅气的脸，想着他充满智慧的头脑，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样子，是真的喜欢啊。

　　这看什么都无趣的神情，却把她拉入暗恋这个无尽深渊。

　　听到他的回答，纪佳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一颗一颗滴到桌子上。以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他会她的礼物，会喝她送的水，两家里在生意上还有合作。她比其他追求者已经特殊太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只是翛然出于礼貌的回应。

　　翛然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痛哭，没再说什么，也没安慰她。从一开始这是必然的结果。

　　翛然五六岁时，调皮的很，总想跟着他哥去玩儿刺激的，但翛北沅不允许。后来，家里时不时有一个小女孩会来家里玩，是他爸朋友兼合作伙伴的女儿，长得很乖巧。翛北沅不可能看着小女孩自己一个人玩儿呀，给翛然下命令叫他带着妹妹一起玩，可按那时翛然调皮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安分的陪着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玩，翛北沅也知道他不会乖乖听话，就买玩具诱惑他。

　　在这之前翛然很迷乐高，但他玩儿了又不收拾，东一块西一块，搞得家里到处都是，他又经常光着脚在家里面疯跑，结果有一次踩到了一个尖锐的零件，给他疼坏了跑到他妈那里去哭。家里的阿姨也不知道怎么给他收拾，一些是这一套里的，一些又是另一个系列的，不能收到一起，让家里的阿姨也很头疼。后来他爸知道了他乱丢就不给他买了，但他偷摸着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买在房间里玩，五岁小孩的零花钱肯定不多，有一个他很喜欢的星球大战系列，很帅很大很贵，他买不起。翛北沅知道他很想要，就用这个条件诱惑他，说只要他带着纪佳一起玩就把这个买给他，在威逼利诱下翛然只好答应。

　　后来纪佳再去他家玩儿的时候，翛然都乖乖带着她一起玩，纪佳也是跟在翛然屁股后面转，久而久之两人也成了朋友。翛北沅也真的给他买了还和纪佳一起拼来着，现在还在家里仓库里放着还没拼完。

　　到了三年级，纪佳一家搬去了香港，两人也就没什么联系了。直到高中，纪佳又考回上海。这是两人分开之后的第一次的见面。

　　这个年纪的翛然褪去了幼时的稚嫩，不再是那个把乐高弄得到处都是的小男孩，他脸部的骨架也已经长开，愈发英气。

　　也是这时候，纪佳带着童年美好的回忆喜欢上了意气风发的少年。

　　高一下学期学科选组，她选了相比她其它科目略微不太擅长的物理，只为了能和他分到同一层楼，同一个班。

　　为了能与他比肩，她苦学物理让自己在成绩单上名字能与他靠的近一点。她也经常去找翛然讲题，翛然也给她讲。看着自己的物理成绩飞速提升，她也有了与翛然表白的勇气。

　　勇气攒足了，在高二上期，她给翛然表白，也是在这个教室，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换来的却是拒绝。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她没有一点感觉。他当时问她“你喜欢我什么”

　　纪佳开始在脑子里组织语言，在想的过程中，脸上的一抹红色慢慢晕染开来“小时候你经常带我一起玩儿很照顾我，比那时候帅很多，而且成绩还好还会给我讲题，性格也很好”

　　翛然听着这些话，每一点都在夸他，但这只是他所表现出的最表面的部分，是他想让人们看到的他。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说“小时候带你玩儿是我爸用条件诱惑我，给你讲题是因为我们是同学是朋友，而且只要我想讲，来问的所有人我都会讲给他听。所以，我们之间仅是童年玩伴和高中的朋友，你我之间的友情可以一直持续，但除此之外的感情没有发展的必要”

　　纪佳当时还不死心的问“是我成绩不好，还是长得不好看”

　　翛然认真的回她“没有，你很努力，成绩很优秀，长得也很漂亮，但你不是我喜欢的人”

　　这件事之后翛然没有故意疏远她，但就像他说的一样，除了友情范围内的交往其他的关系也不会多。纪佳后来调整好心态后又找他说明，说那他俩以后还是做朋友。翛然觉得这样是最好，没有失去一个朋友。

　　但在纪佳心里想的是，反正你心里也没有喜欢的人，我在你身边就总还有机会。

　　……

　　教室里只有纪佳的抽泣声，她带着哭腔问翛然“那她是你喜欢的人吗”

　　翛然沉默了几秒，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嗯”

　　一个肯定的回答。纪佳在这时也知道他真的已经被其他人得到了，她心里那最后止渴的一眼甘泉也终于干涸。

　　纪佳用手胡乱的擦了擦眼泪，然后留下一句“祝你幸福”，然后冲出了教室，这周剩下的课纪佳都没来上。

　　翛然也从椅子上起身回教室。结果刚回教室就又被叫到政教处去，为了他投稿夏辛竹画的事。教导主任也很惊讶，以前都是叫他来办公室领奖的，这次却是来挨批评的。
　　教导主任看着他是年纪第一而且还主动承了认错误，苦口婆心的说几句，他是真心希望翛然更完美更优秀。

　　周末，翛然翻看朋友圈才看到她这几天去海边了，发了几张海浪涌上沙滩的照片，但最后一张是太阳刚刚升上海平面

　　「海浪冲走悲伤抚平伤痛，结束，是为了新的开始」

　　看着前两张还会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但看到最后那初升的太阳就知道，一个新的纪佳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