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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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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止痛药？”
林司真捂着肚子，身子倚靠在柜面。
梁嘉珩一路跟随，没有想到她真的是去了药铺，见她捂着肚子不求看大夫，只是要求柜面给她开一副止痛药。
“宫里什么药都有，你随本王回去，本王找太医给你看。”梁嘉珩拉扯林司真已成习惯，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林司真皱了眉，用力一甩胳臂，强行挣脱他，发现柜面的人疑惑地看着两人，笑着对对方讲：“要不我自己写药方，你帮我抓药就行。”
“你还会写药方？”
“梁嘉珩，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的事。”林司真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忍不住朝他一吼，把坐在帘内等候病人的大夫都给吼了出来。
大夫看上去上了点年纪，捋了捋山羊胡子，打量着梁林二人，“要不老夫给这位夫人打打脉，看看夫人需要用什么药。”
“老先生眼拙地很，本姑娘还未出阁……”
“这个重要吗？”梁嘉珩打断林司真的解释，拉着她的手腕给老大夫面前送。
林司真向来觉得中医不可靠，只能无事的时候用来调理身子，中药味更是无法接受。
可惜这里只有中医。
她往外走，梁嘉珩半拉半抱压着林司真坐在位置上。
大夫搭了半天的脉，又盯着林司真的脸看了半天。
“夫人腹痛？”
“是姑娘。”林司真嘴巴很倔强，侧头瞄见嘴角微翘的梁嘉珩，“我知道我自己腹痛是什么原因，先生只需要开些止痛类的药给我就行，最好立竿见影的。”
“夫人血气亏损，平日可有耳鸣头晕？手脚冰凉？”大夫也有他的执着。
“是姑娘。”林司真没好气。
她想，不过就是贫血，哪来这么多说辞。
林司真缩回自己的手，耐着脾气，“这些症状我都清楚，我家有滋补药材，我也会自我调理，我目前只想止痛，三七，艾叶，延胡索……”
大夫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提起笔枕上的毛笔，蘸了墨，边写边道：“《伤寒论》中有一方子可暂时调理小姐的症状，但要一劳永逸，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梁嘉珩问。
林司真有种不详的预感，忍着不时发作的腹痛和下坠感，站起身，推着梁嘉珩往外走。
“妇人生完孩子之后，这些症状大都会缓解。”大夫跟着站起身，对着林梁二人一起说道。
林司真脸上一热，还好没有说什么阴阳调和，夫妻双修。
虽然身为现代人，但是病人也有隐私权，这话题实在尴尬得很，林司真呼出一口气，见梁嘉珩若有所思，打岔道：“我现在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我不配药了，我要回家。”
梁嘉珩霎时明白了林司真的病状由来，不温不火道：“都这样子了，出来做什么？”
林司真别了他一眼，走到门口，石磊正巧进来，对林司真点了点头，随后对她身后的梁嘉珩禀报，“殿下，大理寺请您去一次。”
梁嘉珩颔首，“石头，你先送林小姐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林司真摇手，来了兴趣，“我和你一起去大理寺。”
林司真本来寻药想快点止痛，也是为了方便查案。
“我看还是本王亲自送你回去。”梁嘉珩脸色一沉，伸手去挽林司真的肩。
林司真一激灵，全身戒备，向前一步赶紧拽着石磊衣角就往外走，吓得石磊赶紧让开，走在她前，替林司真开道。
梁嘉珩见状，嘴角又是一翘，目送着林司真的背影，最后开口道：“你也把过脉了，抓完药赶紧送到林将军府邸，再送些上好的补血药材。”
“是是是。”
知晓几位大人物，吓得大夫点头哈腰，不敢半点迟疑。
***
大街上
林司真在前面走，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石磊，石磊很尽责，放慢步伐，一直保持同等距离跟在她身后。
她虽然身体不适，但眼下最着急的是了解案子，和怎么能甩了身后的这块石头。
林司真走路忽快忽慢，思绪也快慢参半，左眼突然有些刺痛，她揉了揉眼睛，半睁的那只眼睛陡然发现前方有几个男人，推着装满酒坛的板车迎面过来。
快要靠近她的时候，突然加速，逼迫着街巷中间的行人像拉链一般两边躲闪。
石磊怕这车误伤了林司真，踩着一边的矮铺，借了一把力一跃跳到最前面，伸手挡住了板车前行。
同一时刻，林司真还没看清楚状况，就被人从身后一拉，一顿操作塞进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马车上。
林司真没出声，她知能做出这种事只有一人。
而她要见的也正是此人。
***
闳园
“这个给你，你需要的。”
四爷从桌上拿起一个盒子，递送给林司真。
盒子四四方方，小巧精致，四边嵌着碎珠，不像出自祁云国的手艺，林司真打开盒盖，其中是一粒粒黑色的药丸子，凑近闻了闻，似有似无一股浓烈冲鼻的味道。
“止痛灵，我平日头疼的时候也会服一粒，效果不错，但一次不可多服，怕你上瘾。”
“谢了。”林司真知道四爷一定派人到访过她刚去的药铺，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药能解燃眉之急。
林司真的身体是有痛经的问题，但之前都不严重，这个月特别厉害。
她随便捡了一颗，仰头吞了。
天下武功，都快不过林司真的手，四爷端起一杯茶递给林司真，“不怕有毒？”
林司真接过杯子，润了润口，笑颜，“你要毒死我何须等到今日。”
四爷点头，微笑说：“我还替你寻了针灸造诣很高的徐一针，已经找人去绵州接了，过几日便到，他应该能帮你去病根。”
“谢四爷，不过不用麻烦，有这药就很好了。”
四爷知道林司真的脾气，也不多劝，只是道：“梁嘉珩最近把你看得很紧。”
“他不过是顾及自己的颜面，怕我做什么事情失了他的面子，不过我现在不想谈他，四爷你有你的门道，我想知道案子怎么样？”
“我是人不是神，这么短的时间，也无法给你什么消息，人，我已经派出去找了，需要费点功夫，白日不敢太显眼，毕竟现在已经惊动官府了，司真，你该先来找我，不该自己行事。”
林司真承认地低下头，“这次我是冲动了，但还是后悔没有早一些察觉，房娘子出事，我有责任。”
“现在说什么，都不济与事，你也无需自责，说件让你感兴趣的事情，永王梁嘉琮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听说得了隐疾，近不了女色，遍寻了四处名医就为解决自己的私痛。”四爷见林司真不惊讶，“你做的？”
舒张的手掌，慢慢拢成拳头，林司真轻蔑一笑，“算是吧，四爷，我有些累了，借你的宝地让我休息一下。”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不过，你不回去，不怕齐王来寻你。”四爷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寻我？上一世，林若云嫉妒我成正妃，成婚之前，把我锁在小黑房，没吃没喝的我都差点死掉了，也没有见他来寻我。”林司真肚子已经舒服许多，但起了几分浓浓的倦意，瞧见屋子内有一张睡塌，便枕上去睡了。
***
“叮当……叮当……”
二楼屋檐四角悬挂着的风铃互相呼应，碰撞着清脆的声音。
铃声携带着一股邪风呼入屋内，霎时掀起了案桌上的未压的画纸。
四爷关上窗户，赶紧弯腰去捡，抬头见睡塌上的林司真迷糊中翻了个身，把裹在身上的蚕被甩在地上，四爷哑笑，又移了几步捡起被子，刚想帮林司真重新盖上。
没曾想，她居然醒了。
“天黑了？我睡了这么久？”林司真见屋内掌了灯，便起身推门出去，一腿跪在回廊栏杆坐凳上，天空一片墨色，只有一颗星星最为醒目。
俯瞰，底下的人工渠中是月光的倒影。
“饿不饿，我叫人送几道清淡的小菜来。”四爷跟了过来。
想到白天的一幕，胃里面又翻江倒海，林司真忍住干呕，反身坐在自己的一条腿上。
“不用……”
“叮当……”
风铃随风又唱起叮当声，林司真看到一角的铃铛，想起自己曾在五台山也带回过一个，一直悬挂在窗帘下，每当拉扯一次窗帘，都能听到几声撞击声。
真是许久没有听到它的铃声。
“你有没有听过一首《风铃偈》。”林司真倚靠栏杆，托腮望天惆怅，“你这地方挑的很好，特别是晚上，安静得与自然融为一体，我很喜欢这种感觉，睡了一觉，再听听这风铃声，仿佛心里洗涤一番。”
“你喜欢可以常来住，我让他们给你收拾一间屋子。”
“不必了。”林司真低头，眼尖瞄到四爷手上的随捏的宣纸，墨色若现出一副女子的模样，她伸手要揭，被四爷敏捷地换了另只手避开。
“太晚了，四爷，我回了。”林司真轻笑，也不强求，“有房娘子任何的消息，请尽快告诉我。”
***
林司真到林府的时候，一群人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管家看到林司真，赶紧找人先去回报，随后上前关切问道：“二小姐，你去哪里了？将军担心死了，派了好多人来找，还有齐王殿下，一直在里面等你回来。”
林司真提了裙子，来到大厅，满大厅站满了人，冯氏和林若云自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林勋夫妇在一边作陪，脸上倒看不出表情。
林仲栋一脸严肃，而比他的脸色更加难看的可属梁嘉珩，板正的脸上像是要吃人。
很晚了吗？
林司真心里嘀咕。
“你去哪里了？”
刚要开口，林司真才发现，石磊跪在一边，背上被鞭子抽打地皮开肉绽，这一举动，着实让林司真意外，记忆当中，梁嘉珩再凶残，也从没有对石磊下过手。
“你到底哪里去了？”梁嘉珩再一次质问。
林司真被声音吓得一哆嗦，梁嘉珩已经挨近身前，前一世的窒息感又如此清晰地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