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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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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司真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刻此地还会见到昌陵郡主。
她早把这人忘到了九霄云外。
还没等锦妃通传，安远侯王妃拉着女儿就这么堂而皇之走进来，完全无视林司真的存在。
王妃和郡主入殿朝锦妃一跪。
“娘娘，你救救臣妾的女儿吧。”
“这，快快快起来。”
安远侯王妃之前一直仗着丈夫是宗亲，自己出生高贵，自恃清高，除了帝后还不曾跪过他人，锦妃哪见过这种场面，和婢女手忙脚乱把王妃搀扶起来。
王妃边举着帕子擦拭着眼下泪痕，边向旁边退了几步，差点撞上站在后面的林司真，林司真赶紧朝旁边一闪，安远侯的王妃一屁股就坐在了林司真先前的座位上。
“娘娘……“王妃拉过女儿推在锦妃跟前，“我们家的事，你也听说了，我们家侯爷是被人陷害的，眼下被收监大牢，审判结果还未可知，侯府也被查封，我一个妇人无家可归无所谓，可是我们就欢儿一个女儿，之前陛下把欢儿赐婚给齐王的，欢儿这辈子也不能许配他人了，现在她受她爹爹牵连，如无夫家，怕是要受那颠沛流离之苦，娘娘您可怜可怜孩子，收下她，至少能让她留在宫中，留在娘娘身边，最终我即使被判个流放下狱，也安心一点。”
“这……”锦妃犹豫地看着司真和自己的婢女，不置可否地拧起眉心，她素来无主见，也胆小怕事。
昌陵郡主今日的装扮比往日朴素不少，脸上故意不施胭脂，显得苍白忍人怜，但气焰一分不减，眼睛扫到林司真之处，横眉冷对，依旧不可一世。
林司真知道锦妃这种老好人不会拒绝人，总是需要一个唱红脸的，于是她先清了清嗓子，“王妃娘娘此言差异，郡主不能许配他人，并不是因为赐婚给齐王，而是她罪臣之女的身份无人敢娶。你让锦妃娘娘收留她，就等于陷娘娘不义，你知娘娘心软，齐王至孝，您这不是求人，而是明求暗逼。”
“你算是什么东西？小小的庶女，敢这样和我的母亲说话？”昌陵郡主嚣张呵斥，“就是你，林司真，本郡主有今天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今天，我们新仇旧恨一起来算算。”说着，她上手就去抓林司真的脸，被自己的母亲一把拦在身后。
论城府，昌陵郡主自然不如自己的母亲，王妃深吸了一口气，用余角瞥了一眼林司真，笑着继续对锦妃说道：“我家欢儿平时是被我们养得骄纵了一些，但是论才情，论相貌，满都城的女娘之中还是数一数二的，大家都是做母亲的，妾今天舍下这张老脸来求娘娘，也是逼不得已，齐王身边多一个女子伺候没有什么，但是与我们而言，等于给了一条生路，侯爷凶多吉少，欢儿只要嫁出去，就不会受他父亲牵连。”
“我知道王妃多尊贵的人，在我这张一次口不容易，郡主也是极好的姑娘，可是，珩儿已经有了司真了，并请了旨让她进宫来陪我，陛下也应允了，说是等珩儿回来就赐婚，而且，你也知道，我说的话在陛下那边没有分量，留下郡主，也是有心无力。”锦妃左右瞧着两位姑娘，又露出为难之色。
“林司真，你前世与我有仇吗？今世处处与我作对，我看齐王就是被你勾引，你这个贱/人。”昌陵郡主见希望渺茫，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推开母亲的手，直冲到司真面前，用手指着她。
林司真眼角微挑，冷笑宣示主权，“你说得没错，的确有仇，不过我家殿下已经在殿前拒绝你一次，怎么着，还想自取其辱？”
“你找死。”
昌陵郡主气不打一处，扬起手一巴掌挥向林司真的脸蛋，林司真有所防备，侧身避了过去，可是一边的平儿护主心切，挡在了林司真身前，那一记耳光，就这么结结实实打在了平儿的脸蛋上，霎时显出五个指印子。
林司真始料未及，眉心一皱，仔细去瞧平儿的伤势时，昌陵郡主不肯罢休，趁机又扬起手，还没有等拍下，就被人拦截在半空……
“疼……啊……”
昌陵郡主凄惨大叫，林司真回头，不知何时，梁嘉珩的贴身侍卫石磊已经出现在殿内，他抓住郡主的右手用力向后扳的同时，还使劲掰开她的手心，只见昌陵郡主手心之中，赫然是一支细长的簪子，此簪尖细的尾部，有一寸露出掌尾处。
“你这是想做什么？”锦妃走过来看到簪子，心中也是一惊。
“她伺机报复，想划花我的脸。”林司真心中了然，恨恨说着。
“哐当……”
簪子被石磊夺过扔在地上，他放开了手，昌陵郡主不受桎梏，见行事败露，也不敢多言，捏了捏吃痛的胳膊，躲在了母亲身后。
王妃用臂反手拍了拍女儿，转瞬间已然在心里想好说辞，赔笑上前对锦妃细声说，“娘娘，妾家中突闻变故，欢儿这孩子伤心过度，言行失常，莫要怪罪她，好在林二小姐并无大碍，真是老天庇护，我让欢儿给林小姐赔个不是，此事就过去吧。”
林司真瞧着那落地簪子不同寻常簪子，它的一头比一般的都要尖细，即使划在硬处，也是一路划痕，更何况是脸上。
这毒妇是要毁了她的容。
不对，这毒妇未必就知道她在辰芳轩，这阴损的招数是她惯用的伎俩。
“我若真破了相，你们能用什么相赔，命吗？以你们现在的地位，我怕你们赔不起。仲有，我的丫鬟并无犯错，也不能白白挨了那一巴掌。”林司真眼眸中透着一丝倔强。
触了她的底线，谁劝都徒然。
“那你想怎么样？打也打了，不过一个婢女，低贱之人，打死了也不为过。”昌陵郡主扭了脖子，满脸不以为然。
林司真双目一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昌陵郡主的头发，那高耸的发髻看着就被扯得生疼。
“看来我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痛？平儿，过来，把那一巴掌给自己打回去。”她傲视手下之人，给平儿一个眼色。
王妃见女儿受欺，想要前去帮忙，却被石磊挡在了身后。
昌陵郡主想以牙还牙，伸手也去抓林司真的头发，却被林司真先发制人，一把抓住自己的双手且钳制在身后，郡主不得不半弓着身子，矮下一截。
见林司真瞪着眼，抛来暗示，平儿只会摇头，踯躅不敢上前，林司真知自己丫头没出息，便抬了膝盖用力顶在昌陵的背部，向下使力，硬生生地让昌陵郡主跪在了平儿的面前。
“你如此辱我，林司真，你不得好死。”
昌陵又羞又怒，破口大骂，奈何实在抵不过林司真的力气，用尽吃奶的劲道朝上顶了几下，终究还是撑不住膝盖着了地。
“不及你对我所行之一二。”林司真集中全身之力，传与膝盖，顶着昌陵的背，不让她丝毫动弹。
平儿见一个郡主跪在自己面前，吓得避到一边。
王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撞不开身材魁梧的石磊，只能向锦妃眼神求饶。
“司真，快放了郡主。”锦妃拉了自己婢女一把，让她上去相劝。
林司真本想让昌陵再给平儿磕个头，可是做到现在这步，已是用尽全力，腾不出手去按她的头，又见锦妃发了话，只得松手。
“我今天看在锦妃娘娘的面子，放了你，如果再让我看见你，把人命当草菅，我林司真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昌陵郡主狼狈起身，头发也散了，红着眼睛瞠视林司真，敢怒不敢言，和母亲对视一眼，相互搀扶，落荒而走。
锦妃一脸焦虑，张了张口，终究没有挽留，林司真见状，跪在锦妃面前，磕了一头，“司真自知鲁莽，让娘娘为难了，但娘娘放心，此事司真一人承担。”
“快，石磊，扶林小姐起来。”
石磊不敢触碰林司真，等她自己站起来后，才跪地行礼，“娘娘放心，殿下让属下留下来保护娘娘和二小姐，如果有什么事，属下一力承担，只是……”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二小姐刚才为什么要故意用言语激怒郡主，殿下吩咐，他不在都城，行事都要三思，如果刚才属下晚一步到来，她真的划花小姐的脸蛋，那该怎么办？”
林司真却不以为然，“她找娘娘就是赌娘娘的心慈，我激怒她，她便会发疯，人一发疯就有了错处，我若身上有了损伤，就等于抓了她的错出，堵了她的后路，娘娘，这位郡主心术不正，留下她就是祸害。”
“孩子，你以身试险，只是为了让我不要为难？”
“试险谈不上，被打几下也吃不了什么亏，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恶毒，手上还拽着武器，终究是我小瞧了人性，此次幸好石头相救，以后我会多长一个心眼的。”
林司真心中虽然后怕，嘴上却说得云淡风轻，梁嘉珩交给她的这份差事，这第一日就如此大打出手，着实不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