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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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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席言道完晚安回客卧后没有睡觉,而是重新追问起116:“阿予现在心动指数增长的对象还是苏听吗?”
116不是很懂了,花了一番大力气理顺思路:【当然是苏听,从头到尾都是苏听。】
沈席言搓了搓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116:“你看是你是煞笔还是我煞笔,一两次还可以用谢羡予迟钝解释,多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116:【……】
116整个球都变成了委屈的紫色:【那……那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嘛。】
沈席言:“……”
沈席言:“打个商量,你才出厂几个月?”
116底气不足:【三……三个月。】
沈席言:“……”
头疼,医生果然是高危职业。
沈席言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这猜测太他*的离谱,简直是离谱他*给离谱他*开门了,而且这只是一个猜测,还需要验证。
保险起见,还是得走剧情。
沈席言揉揉太阳穴联想下一男女主感情升温的剧情点:“重要剧情节点真得无法改变?”
116依旧是如此回答,不留余地,语气坚决:【剧情在作者笔下产生,由作者制定塑造,受作者约束限制,从一开始就已既定,无法更改】
【宿主大大,小世界以小说为基础产生,一旦改变后续会发生什么,无人得知,包括我,任务只怕会难上加难。】
【即便剧情改变了,节点也不会变,谢羡予被困在电梯的事故证明了这一点。】
沈席言听出了116劝告他不要试图改变重要剧情的言外之意,略一思忖,蕴着笑活跃气氛:“这么严肃做什么啊,统统。”
116:【……】
明明是你先严肃的,好不好?
沈席言答应了116不改变重要剧情节点,然而深夜躺在床上时仍是不免能想到下一剧情。
【四周皆是碎石沙砾,呼啸狂风从四周穿堂而过,溅起尘土,渗水的墙壁阴冷黑暗,像座囚笼囚禁其中的人。】
【梦魇如影随形,宛如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扼紧谢羡予咽喉。谢羡予呼吸由最开始的急促变为艰涩,嘴唇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完整音节,似是比登天还难。】
【“让我出去……”】
【“让我出去……”】
【“求求了……”】
【苏听被谢羡予困兽的狼狈模样吓到,黑眸瞪大,惊愕跌坐在地,心中反复权衡犹豫是否上前,上前……】
沈席言头疼地啧了声,思考该如何走这段烦人剧情,没想出结果只好眼不见心不烦,闭上眼决定等剧情节点即将来临时再说。
昨天心动指数莫名其妙地增加到底给沈席言预了个警,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东西在萌芽,在发展,等一个机会破土而从出。
也许是为了防止某些意外,也可能是某些不知名原因,总之沈席言在中午休息时去了趟瑞泽大楼。
沈席言看着三、四十层高耸入云的大厦,眼睛被六月毒辣阳光刺得半眯下眼,恍然间想起谢羡予似是大学一毕业就接手了瑞泽。
瑞泽是典型的家族企业,谢羡予跳过级毕业时不过二十岁,也不知道是如何震得住那些个倚老卖老的家伙,一一整肃董事会,重新洗盘。
然而其中如何艰辛,谢羡予从未说过、怨过。
他们三人中似乎只有谢羡予身上担子最为重,沈家有沈湛行,不需沈席言多费心,至于路星辰,他上面更是有个铁血手腕女强人姐姐,唯独谢羡予什么都没有。
但……如果谢羡予父母没有早早去世,他似乎能更轻松些。
116探出脑袋:【宿主大大,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沈席言为自己的伤春悲秋感到好笑,摇了摇头说:“走吧。”
乘电梯上楼,电梯门徐徐打开,沈席言心里想着事,没注意来人,直到有人轻唤了句:“小沈?”
沈席言掀开眼皮,看清了来人。
这人一身灰色休闲装,年纪不大,估计也才三十多岁,眉眼柔和带着天然的恬淡与落拓,又因发丝垂落,平添几分不符合年龄的少年气息。
“五叔?”沈席言微微一怔:“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听说?”
谢彬郁淡然一笑:“前不久就回来了,只不过忙着找房子,才安顿下来,想着来看看阿予如何。”
“反倒是你,我记得现在是现在上班时间,医院不缺人手?”
沈席言说:“才结束场手术,中午休息一个点。”
“行,那你去找阿予吧,我就先走了。”谢彬郁说着又拍了拍沈席言肩膀说:“我六月末在市中心有场艺术展,你和阿予得了空可以过来看看。”
“我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阿予有没有时间。”沈席言下巴朝谢羡予办公室方向无奈一抬:“五叔,你也知道的……”
他话没说尽,谢彬郁却懂了,语气不自觉放缓放轻:“也是怨我。”
谢玮膝下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小的就是谢彬郁。像谢家这样的大家族儿女一旦多了,纷争也随之而来,但不知道谢家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诅咒,与谢彬郁一辈的哥哥姐姐相继离世,不是天灾就是人祸。
上面哥姐没了,瑞泽与谢家理应一并交到谢彬郁手中,谢玮也是把谢彬郁当继承人培养,但谢彬郁小时候被哥姐们宠惯了,吃不得这苦,说什么也不愿,于是父子拉锯了四五年。
直到上大学时谢彬郁一声不吭跑到国外学起了艺术,这场纷争才告终。
偌大的谢家一时间竟也寂寥起来,幸好谢家老二,谢彬郁二哥留下一子,也就是谢羡予,免了谢家落得个无人局面。
于是这位子兜兜转转也就到了谢羡予手中。
年纪大了,再一想当年的事未免觉得过于幼稚,你既然享受了种种优惠待遇,理应承受随之而来的责任。
多年世交,谢家那点子事沈席言也知道。
他不是局中人,评议不了,但身为谢羡予发小却是能说上几句:“五叔说什么客气话。我虽然不说完全了解阿予,但多年好友,阿予心思我也能猜上几分,我想阿予定不会怨小时候总喜欢给他买糖吃的五叔。”
沈席言笑容爽朗,敛了玩笑神色,难得正经,更因多年从事医生气质沉淀,叫人不自觉信服。
谢彬郁跟着宽慰笑笑:“你这孩子倒是会说话,怪不得阿予与你关系好。”
沈席言面上谦虚连称没有,心里却暗暗吐糟,才不是呢,谢羡予平日里和他说上没几句就叫他闭嘴,他埋怨得如此理直气壮,倒是完全不记得自己先说了些什么讨打的话。
与谢彬郁又说了些有的没的,沈席言告辞去了谢羡予办公室。沈席言自来熟惯了,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进去。
除了沈席言还有谁敢没他应允就进来,谢羡予都习以为常了。
一进门,就是谢羡予伏在桌上签字的身影,肩背挺直,没有驼背的通病,眉目宁和沉静,握钢笔的指尖修长有力,滑动勾勒间腕骨转动。
日中阳光金灿,穿透一整扇落地窗,一半打在桌案,一半落在谢羡予垂下的长长眼睫,映得根根分明。
沈席言脚步一顿。
啧啧啧,还真是美颜暴击,幸好他是直男。
“谢大总裁这么努力,让我们普通人怎么活啊。”
意味不明的腔调从谢羡予头顶响起,伴随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谢羡予笔尖迅速一停,头也不抬:“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啊。”沈席言暗暗在心里补充,准确来说是看你与苏听进展到哪一步,顺便再验证个猜测。
谢羡予敬谢不敏,合上文件,哦了声特莫得感情道:“那你可以走了。”
“别啊。”沈席言假模假样地拨起谢羡予桌上摆件,不经意一提:“我哥前些日子给我介绍了不少人,叫我好好瞧瞧。我一想突然发现阿予你貌似还没谈过恋爱,就想着来关心关心。”
办公室无端闷热起来,谢羡予解开抵在脖颈喉结处枚纽扣:“我还得谢谢你想着我不成,趁着午休时间专门跑来趟。”
“不客气。”沈席言虚心接受,转了圈坐回松软沙发,“阿予啊,我跟你说,人要是心动了可得好好把握,绝对不能干出强迫人的事,放下身段好好追还能有你追不上的人。”
谢羡予不明白沈席言怎么好端端把话题绕到这上面,但不妨碍他冷嘲热讽:“不劳你费心。”
“费心倒不费心。”沈席言铁了心让谢羡予一拳打在棉花上,眉梢挑起:“谁叫你比我小三月,都是我这个当哥的应该做的。”
谢羡予有心想回怼,办公室先出现敲门声,只好收下话。
得了声请进后苏听端着杯咖啡放在桌上:“谢总,你的咖啡。”
苏听余光瞧见沈席言,碍于上班只挤眉弄眼地打了个招呼,先行告辞。
谢羡予将这幕收入眼中:“真是麻烦你不辞辛苦跑一趟。”
沈席言跟不上谢羡予阴晴不定的脑回路,嗯了声,鼻尖嗅到散发着咖啡清苦醇香的咖啡,下意识说:“我记得你喜甜来着。”
他记得谢羡予小时候最喜的是牛奶,一定是要加蜂蜜或桂花的那种,蜂蜜不能太多或太少,桂花一定要五朵,这样既美观又好喝,哪怕后来喝咖啡也是只喝拿铁或卡布奇洛。
谢羡予翻过页文件,翻页声与平平语调一同送入沈席言耳中:“提神。”
沈席言迟缓地点了下头,瞥见谢羡予喝咖啡时半分不动的眉心,忽然走上前,从口袋里摸出块奶糖扔进杯子内。
乳白色奶糖坠入深褐色咖啡,眨瞬消失。
“医院小朋友送我的,我借花来献尊大佛。”沈席言说:“加糖的也能提神,对自己好点。”随即低头看眼手表道:“我午休时间结束先走了,晚上见,阿予。”
人走了,谢羡予依旧盯着那杯咖啡,过会儿,托着杯子轻轻饮了下,尝到了融于苦涩中的一丝丝甜味。
【叮!心动指数+3%!HE+3%,HE总进度已达44%!】
才走出瑞泽的沈席言欣然一笑,语气轻松释然:“这么快就涨了,不愧是男女主啊,只不过是送个咖啡就提高了3%。”
沈席言说得笃定,116不疑有他,跟着骄傲十足地附和:【当然了,人家那是灵、魂、伴、侣。】
沈席言拉开车门,皮笑肉不笑回了句:“知道。不用再重复了,你都重复N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