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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谁是不该动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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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帕丝赛道位于宜庆市东南部梅林山区,利用天然险要地形人工改造而成,独特的地理环境与良好的视觉效果,可谓是得天独厚。
不少赛车比赛想征用租借,奈何纽帕丝赛道是路星辰玩票性质与人合开的私人产业,尽管眼馋也得作罢。
沈席言到得稍有些晚,路星辰开着他那辆通体荧光绿内饰全黑的迈凯伦塞纳跑了三四圈。
跑完圈,路星辰心情不错,瞄到沈席言身边跟着苏听,暧昧一笑:“谁啊,不介绍介绍。”
他这人忘性大,早就把那天在未央华庭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沈席言一听就知道路星辰误会了什么,懒得理他:“跟你没关系,跟我也没关系,总之别打听,别瞎猜。”接着绕着赛场四处张望了圈:“阿予人呢?”
“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估计是有事。”
才说完,谢羡予也打完电话从休息区缓步走来,瞧见沈席言身后的苏听眉心轻蹙:“你怎么在这。”
怎么在这,还能怎么在这,自然是我带来的,你小子看见自己未来对象就偷着乐吧。
沈席言心里无语诽谤,出来打圆场道:“苏听,我朋友,多带个人不介意吧。”
说着说着,沈席言又开始没骨头似的把胳膊搭在谢羡予肩上,一挥手:“再说了,都下班时间了,你这个领导管得再宽也不能管天管地吧。”
沈席言不说后半句还好,一说谢羡予本就平淡的神色越发冷峻。
“离我远点。”谢羡予撂下这四个字自顾离开。
沈席言身子一个踉跄,心说搞什么,不会好好说话吗?
他烦躁地啧了声,对苏听说:“你去陪阿予待会,我先跑几圈。”
话落,和路星辰一并进了赛场独留苏听一人在原地。
苏听左看看又看看,欲哭无泪,觉得沈医生过于坑人,好端端地叫她来,结果跑到着人烟罕至的赛车场,而且这个模样的谢总她哪里敢去说话了,还唠嗑她都怕冻成冰渣。
苏听心理活动沈席言一概不知,在他眼里男女主间总是带着旁人所不理解的、所没有的心灵相犀,不然怎么能称为灵魂伴侣呢。
苏听迈着小碎步悄咪咪挪到休息区,打了个磕磕绊绊的招呼:“谢……谢总。”
谢羡予瘫着俊脸反问:“我很吓人。”
“没……没……”
苏听话没说完,忽然有道和缓含笑的声音从身侧徐徐传来:“谢总就不要为难她了。”
谢羡予抬眼看去,徐方正信步从入口走来。
徐方正身边还跟着一人,以前谈过合作,医泰药业的孙浩涆,与路星辰关系不错。
谢羡予神色冷漠冷锐,视线在徐方正身上轻飘飘一落就收回,丝毫不关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没得到回应,徐方正也不觉得尴尬,只笑笑,询问起苏听:“你怎么会在这?”
苏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天晚宴过会,在公司她也或多或少听见些有关谢总与徐少关系恶劣的传闻。
似是察觉苏听为难,谢羡予道:“实话实说就好。”
苏听深吸口气,一鼓作气:“我……沈医生叫我来的。”
徐方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起了那晚沈席言与谢羡予分别对他说的话,只觉得这三人间关系好玩得紧。
他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对苏听淡然一笑:“看来你与沈二少关系还不错。”
苏听老老实实地回答:“还行还行,沈医生人很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苏听总感觉她说完这话周围温度下降了好几个度,就怪冷的。
赛道上赛车奔驰的引擎声呼啸而过,徐方正心念一动,提议说:“想不想玩局,我带你感受下。”
“啊……我,这。”苏听不明白徐方正怎么好端端地把话题提到这上了。
徐方正转动桌上水杯,见谢羡予目不斜视看着赛道,摆明试探道:“谢总应该没那么小气吧,借你人几分钟没问题吧。”
谢羡予偏过头,与徐方正视线对峙片刻,一人笑容和煦,佁然不动,一人神情漠然,静观其变。
也许是觉得没有意思,谢羡予过了片刻撤了目光,想说随便,然而话还没说出口,方才还在赛道上的沈席言不知道什么退了场,与路星辰一并从出口走来,率先夺了谢羡予注意力。
与穿着一身赛车服的路星辰不同,沈席言穿着明显要随意许多,才从医院下来,衣服还没来及脱,穿着仍是白大褂里的灰衬衫。
晚十点,赛车场灯光打在沈席言上半张脸,映亮黑而深的瞳孔,他嘴角勾起,眼尾上扬,是一副含笑模样。
然而目光望去,轻佻下夹杂着的却是沉稳与审视。
“这么热闹,说什么呢,也不带我和阿晨一个。”
沈席言摸了把夏六月晚微出现汗珠的额头,将额发拢至脑后,走到谢羡予身边,自来熟地捞过桌上矿泉水,饮了口后道:“借什么人啊,说来听听,也不差我一个。”
没人回,沈席言也能把独角戏唱下去:“要是借不着,我还能帮忙谋划谋划。”
旁边的路星辰无语翻了个白眼,他俩下场的功夫早把阿予与徐方正那小子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也就沈席言这不要脸的家伙在这飙戏。
路星辰不喜徐方正,没别原因,就是觉得虚伪,虽然沈席言平日也挂着笑,但这不一样,沈席言的笑是欠打的笑,徐方正的笑第一眼就让人觉得……浑身难受。
好吧,很不是理由的理由,他是有些双标了。
可偏偏这赛车场是他与孙浩涆一同开的,孙浩涆带徐方来,他怎么也得卖个面子。
“这就不麻烦沈二少了,只不过苏听是我朋友,我想着带她兜圈,从谢总手里讨个人罢了。”
徐方正说完只感觉牙疼得过分,别人都说沈席言最为和善,但只要交过手,就知道沈席言比谢羡予难缠。
“讨人?”沈席言摸着下巴琢磨了瞬,佯装大悟,故意曲解:“看来是苏听对赛车感兴趣,正巧阿予也会,不如让阿予带你兜圈好了。”
我不是,我没有,沈医生你别瞎说。
苏听在心里疯狂摇头。
解决完这茬,还剩一茬。沈席言一点徐方正又一点自己,笑音低低的:“至于讨人,不如就讨我吧。我听闻徐少在国外也拿过FIA,参过不少大赛,不如拉我一程,让我好好见识见识。”
徐方正嘴角终于挂不住笑了。
偏生沈席言不放过,“光是兜圈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来场比赛。我呢,对赛道勉强算得上熟悉,徐少没兜过,我勉强当个领航员,如何?这可是难得个切磋机会,想必方才讨人的徐少定然不会放过。”
沈席言寥寥几句生动诠释了什么叫软刀子也能伤人。徐方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自然是、可以。”
“好。”沈席言打了个响指:“那就这么定了,但没赌注不过瘾,我看不如就城西那块地吧。”
此言一出,无人不惊讶,就连徐方正也没法再笑脸相对:“未免有些儿戏。”
城西那块地刚就被徐家收入囊中,沈席言这是想虎口夺食!
“此言差矣,我胃口没那么大。”沈席言笑说:“我听闻徐家打算开发度假村,刚好我、阿予和阿晨又都有点兴趣。”
“当然,我们不是什么都不拿。阿予输了,算我的,徐家旗下下半年医疗设备我以私人名义出三成。”沈席言把话都说尽了,还要装模作样贴心询问上句:“你看成吗,徐少?”
徐家不主医疗,但旗下也有医疗产业,每年投入也不少,富贵险中求。徐方正琢磨了会,也就应允下来。
赛场入口,沈席言看了眼坐在车副驾驶的苏听,把车钥匙扔给谢羡予说:“照顾好苏听哦~”
谢羡予闻言偏过头,依旧是副冷淡模样:“我好像没答应吧。”
都走到这了,明摆着是答应的意思,沈席言自顾把这话当成是谢羡予在闹小脾气,不自觉用上一副哄小孩的语气说:“拿个第一回来,回去给你做牛奶红豆沙,听话。”
谢羡予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没说好还是不好,却是上了车。
等谢羡予安稳做上驾驶位,沈席言绕路去了徐方正驾驶的那辆科尼塞克副驾驶。
沈席言扣上安全带,看着徐方正语气散漫道:“徐少,我貌似说过有些人动不得。”
沈席言不装了,徐方正也不再笑脸相迎:“你是说苏听。”
“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话?谢羡予朋友?苏听朋友?”徐方正不需要沈席言回答,自顾说下去:“你想撮合苏听与谢羡予,谢羡予知道吗?你觉得他会答应?”
谢羡予心比天高,苏听不是不行,但性格未免过于柔软,而且……以谢玮对谢羡予近乎严苛的要求,怎么可能允许。
沈席言不屑冷笑,心说你懂个屁,剧情就是这样设计的。抬眸看了眼工作人员,下了最后句:“徐少,手伸得太长小心有来无回。”
徐方正同样回说:“不劳费心。”
话音方落,枪声响起,夜幕低垂,惊扰林间。位于同一起点的两辆赛车同时出动,霎时溅起尘土飞扬。
沈席言懒洋洋坐在车内,神色轻松,疾驰而过的呼啸风生好似无他无关,在下一个弯道即将开到来时,开口报路:“前60米处右四,紧接快。”
徐方正未犹豫,按沈席言所说顺利通过。沈席言是聪明人,没必要为了点蝇头小利在赛道上耍小手段。
两辆车几乎是并驾齐驱然,一个玩弯道时谢羡予猛然加速,飘逸而过,成功拉出距离。
谢羡予一旦有了机会,那就别想从他手里夺走。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在赛道上分秒必争,只要被落下,极难追上。
沈席言坐在车里,随意一瞥,掠过徐方正握着方向盘泛白的指尖,歪头带笑提点了句:“Calm Down啊,徐少。”
只是他语气畅快轻松,实在不像安慰,反而像看热闹不嫌事大。
比赛毫无疑问,谢羡予率先抵达终点,同一时间,比赛结果也由大屏传至山脚。
沈席言解开安全带下车,理都没理徐方正,脚步轻快地走到谢羡予身边,眼里亮着兴奋愉悦的光:“表现不错,阿予。奖励你两碗牛奶红豆沙。”
谢羡予才从赛道上下来,肾上腺素还处于飙升状态,声音带了点哑,一如既往的话少:“稀罕。”
沈席言深知顺毛捋总没错的道理:“行行行,你不稀罕,我稀罕,是我想给你做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