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倒计24小时》山思

21、暗涌

　　在前往笼中鸟的路上许观知有预想过会出现这种局面，笼中鸟不是软柿子，她想要从中获取什么同等也需要付出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在她付出某些东西之前董玲就已经大方的分享了她想知道的大部分东西。

　　那张董玲塞给她的纸团还躺在口袋里，直觉告诉许观知董玲对她没有恶意。

　　在董玲的注视下许观知很冷静的回答：“当然。”

　　“配合笼中鸟完善黑潮内部相关的资料，这是西部人应该遵守的义务。”

　　那股被东西包裹的感觉在一瞬间减轻了不少，许观知的目光从董玲的耳边移开，身为协调部门的负责人董玲当然不普通，对方也是织绪者。

　　“不用太紧张，只是简单的小措施而已。”董玲注意到许观知意识到了祷告室内香味的异常，眼里闪过赞赏，她笑了笑：“如果你的回答没有问题这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你为什么会进入黑潮？”

　　这个问题不算突兀，在黑潮降临后的70年里西部早就被笼中鸟安装上了用来检测浓度的监测器，一旦监测器检测到浓度上涨就会发出警报，提醒区域内的居民撤离，而在黑潮完全展开后监测器会开启材质特殊的结界，一方面是为了用来提醒居民绕过此地，而令一方面则是为了防止黑潮物质往外扩散。

　　“我也不知道，在进入黑潮前我在天台上吹风，等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了妈妈，我是指黑潮里假装妈妈的怪物。”许观知规避了一些用词，回答了董玲。

　　她不确定笼中鸟是否会谨慎的在这个环节使用类似测谎仪的功能仪器，但是撒谎并不是一件好事，许观知承担不起谎言被戳破后将要面临的风险。

　　闻言董玲点了点头，是被核心主动吸进黑潮的吗？这倒是也正常。

　　许观知在的位置本来就处于黑潮开启的边缘，而核心又是跟她血脉相连的人，往常的黑潮里也是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进入黑潮后你有见过笼中鸟的调查员吗？”

　　“有遇见了三名调查员。”这不是不能回答的问题，许观知报出了三个人的名字。

　　董玲的眉头皱了起来。

　　在幸福巷黑潮开启后的半天，季在溪跟叶竹维就从黑潮里逃了出来，在初见两人的时候笼中鸟的人简直诧异极了，因为两人的状态十分糟糕，季在溪言简意赅的汇报了关于这场黑潮里发生的事情后就晕了过去，至今昏迷不醒，叶竹维也一样。

　　在得知D级黑潮里居然折损了三名织绪者后，笼中鸟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个黑潮提上了‘重点关注’的标志，这显然不正常。

　　但是奈何银座事件的影响实在太大，还等不及他们重新调派织绪者前往这个黑潮，许观知就从黑潮里出来了。

　　结界消失了，这意味着黑潮已经被关停了。

　　虽然许观知没有提到另外两名死亡人员的信息，但是却有金娜的消息：“方便说说吗？你遇见金娜后发生的事情。”

　　这个问题显然不同寻常。

　　许观知眨了眨眼，为什么董玲不问另外两个人，单独只问了金娜，是金娜出事了吗？

　　她删减了一部分关于小之的内容后，简单的将从遇见金娜起所经历的过程告知了董玲。

　　“你是说她戴着一个古怪的心形项链吗？”董玲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挑了挑眉，许观知注意到她的声线拔高了几分：“什么样的心形项链？你有看清吗？”

　　“……没有，我只是大概瞟了一眼，她就很紧张的把项链收起来了。”

　　许观知顺着记忆回想了一下金娜的项链，但是一无所获，她确实没看见这个项链具体长什么样子。

　　但是董玲的脸色很难看。

　　或许是察觉到了许观知的诧异，她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

　　在这个问题后董玲简单的再询问了几遍黑潮内出现怪物的能力等琐碎的问题后，这场想象中应该难以应付的问话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如同董玲之前说的那样，对方并没有询问与核心相关的事情，许观知心底松了一口气，她敏锐的察觉到这场问话的异常点从提到金娜开始就发生了某种变化，她暂时不明白这种变化后面隐藏了什么，但目前看来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我大概知道情况了，感谢你的配合。”董玲饮尽了杯中的水后，表情重新恢复了冷静：“那我们来谈谈你对将来的打算？如果想要获取知识我建议你加入笼中鸟，你很优秀观知，我能预感到你未来的道路会走的很远，我们很看好你，当然，这并不是某种强求。”

　　“如果你选择不加入笼中鸟也没问题，前提是你需要签订一份保密协议。”董玲说：“在黑潮里发生的事情包括我跟你今天的谈话你都不能向外泄露，哪怕是笼中鸟的人员也一样。”

　　这是两个选择，选择一是躺平度过舒服的一生，而选择二是为了力量而向上攀爬。

　　如果许观知的未来日记并没有预告死亡的话或许她会选择第一项，她没兴趣当什么拯救世界结束黑潮的大英雄，这对她来说很没有意思，光是处理自己身上的破事目前来说已经消耗了她大部分的精力，她感到很疲惫。

　　但是未来日记里预告了她的死亡时间，她无法选择躺平度过一生，想要延续生命许观知就需要不断进入黑潮，解锁对应的死亡结局，而这条道路的终点会通向何方，目前对她来说还是未知。

　　“如果要加入笼中鸟，我需要做什么？”

　　笼中鸟对她的看重是某种好事，这意味着许观知会获得更高的关注与资源，她能在短时间内爬到更高处并获得更多与黑潮相关的知识，或许这份知识能解释小之的存在与她身上的异常。

　　“首先你需要暂停你的学业，尽量远离普通人的世界，刻度对于织绪者而言很重要，简化你的人际关系，不要陷入太多关系与关系间的纠葛，最大限度的避免因为负面情绪而导致刻度上升造成自身死亡。”

　　董玲列举。

　　“其次我们需要检测你书籍的类别与自身的身体素质，这决定了我们对你个人今后的安排。”

　　这对于许观知而言不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情，她点了点头。

　　董玲补充：“那我简单介绍一下这份工作，调查员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关停黑潮，其余的时间你自由安排，不用坐班，笼中鸟有包吃住，每关停一个黑潮我们会给你抽成，不同等级的黑潮价格不同，基本上月入三四万没有问题，如果触发了额外奖励每个月到手的薪资更高。”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钱途很高的工作。

　　许观知听到三四万默了一下，难怪外面都说调查员是高薪工作，三四万，这可能是普通人半年或者一年的工资。

　　“还有什么问题吗？”董玲体贴的补上这句话。

　　许观知摇头，她没问题。

　　贵教实在是有钱。

　　见状，董玲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使用了能力，只见一本青色的书像是打印机一样飘下了一张纸。

　　董玲接过那张纸，递给了许观知。

　　许观知看了一眼，这是一份协议，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大约规定了一下关于调查员的福利待遇与伤亡补偿条例，如果员工在黑潮中死亡会赔付给员工亲属三倍的黑潮等级赔偿金，如果是伤残的话笼中鸟会提供专业的医疗设备给员工进行疗愈，当然，这项是自费的。

　　协议大部分的条例是关于织绪者力量体系与黑潮信息相关的保密内容与违反后果。

　　“你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调动能力在最后的签名栏里签字。”董玲见许观知阅读完毕后体贴的将手指移动到纸面的最后一栏，示意许观知在这个位置签名。

　　许观知顺着董玲的意思在协议的最后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她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寄生在她的内心之书中。

　　“是我书中的其中一项词条：绝对契约。与我签订契约之人必须百分百遵守协议内容，一旦违反协议内容我会在瞬间得到反馈，并对笼中鸟进行上报，不要向普通人透露保密协议，你不会想知道下场。”

　　……

　　在办理完入职手续后许观知听取董玲的建议逛了一圈笼中鸟的道具部。

　　好消息是她买了几个或许会在下一个黑潮用到的道具。

　　在告别董玲的时候许观知询问了一嘴有关金娜的事情，离开了祷告室后董玲毫不避讳的就告知了她金娜的死讯。

　　在听闻消息的时候许观知有一秒诧异。

　　但是也只是诧异而已，随后她想起自己写给金娜的那张欠条，于是她询问董玲，却从对方的嘴里得知金娜的家人都已经死在黑潮里的事实。

　　这令许观知有些遗憾，欠钱不还不是她的本意。

　　但是总的来说这一趟的收获还是挺丰富的。

　　未来日记上多了一个青色耳坠的印记，那是跟董玲签订协议的标志。

　　离开笼中鸟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整，街道上的路灯亮起，月亮高悬在空中，书中的死亡倒计时只剩下9个多小时了。

　　许观知走出了教堂，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纸条。

　　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

　　【曙光一线】

　　开启位置：幸福巷384号监控器所管辖区域。

　　在看清文字后许观知的眉心一跳。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两声，她低头看去，是一条简讯，附带了一个地址。

　　【有人让我转达：你的时间不多，进黑潮前先去这里，我们给你准备了点好东西。】

　　笼中鸟的办公室里：

　　董玲敲击完简讯发送给许观知，并附带了一个地址后打开了电脑。

　　电脑屏幕上是一排监控。

　　她点进编号384的监控器画面，画面中一位戴着头盔的女子从垃圾桶里爬了出来。

　　她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垂落在胸前的项链因为失去了内容物显得黯淡。

　　但是这名女子却一把握住了这条项链。

　　她显得异常诚恳。

　　“新生……对，我们要迎来新……不，不对，怪物……要上报……笼中鸟……”

　　头盔下的面容被黑潮爬满，人的皮肤下血管狰狞的鼓起，她仿佛丧尸一样在地面攀爬。

　　“哥哥……”

　　蜜色的瞳孔一半黯淡一半清醒。

　　董玲面无表情的关掉了屏幕，黑掉的屏幕折射出手机短信的对话框。

　　【一切顺利，我们会让金娜永远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