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空想的小咪

20、生化集团(有修改)

　　走廊上人来人往，时而会有人侧目看他们几眼。周身冷冰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难闻。

　　易特恩感觉到牵在一起的手变得滚烫，仿佛下一秒掌心就要着火了。这股突发的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滚烫，他自己因为卫斯的一句话而害羞。

　　之前会这样吗？

　　不会。

　　这是易特恩敢肯定的。

　　“嗯。”他声音很轻，表情也没有多大的浮动。

　　但尽管如此，这一声回答虽说没有多么的触动，可是就单凭这一个字，就能让卫斯在这长达好几年的爱恋得到了一个真确的达复。

　　这种感觉给卫斯带来心理上的雀跃，他的身体甚至有些摇摆，黑曜般的眼眸垂下盯着易特恩，堵在心里的郁闷在此刻全部化解。

　　乘电梯上到十楼，伴随着一声“叮”，电梯门开了。

　　易特恩被迫牵着卫斯在一间没有名字的科室停下，他们之间的牵手其实不算是紧扣，易特恩是虚牵着卫斯。

　　卫斯没忍住:“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

　　这种直白的提问，有些让易特恩不自在。

　　面对着冰冷的木门，易特恩发了怔，转而才回复:

　　“你觉得会算是喜欢吗？”

　　他将问题抛回去。

　　这种回答不是正面也不是侧面，而是坦白了现在还是没有喜欢的感觉。

　　只能说，易特恩的关心只不过是做到了一个思想正常的生物所能表达出来的关心。

　　并非含着感情的关心。

　　这一刻，倒是让刚燃起一些希望的卫斯再次的被打回深渊。

　　卫斯眼睛里的情绪在易特恩面前压根不会掩藏，他明目张胆的发散，像是在告诉易特恩自己有多么的委屈。

　　他后面说:“不是吗？一点都没有吗？”

　　易特恩不知道。

　　他也不明白。

　　有好多事情，好多事件，他都没有弄清楚。

　　哪怕是知道了以前卫斯待他很好，可是现在依旧对卫斯没有那种心理上的喜欢。

　　他没有完全的信任卫斯，卫斯很能隐藏很多事情，也很擅长残忍的手段。

　　还有一点是，易特恩觉得卫斯的性格不好，他的三观有问题，他们之间矛盾也没有一件是解决的。

　　矛盾堆积多了不解决，也会很难再重新审视。

　　易特恩扭开头，避开卫斯的眼神，看向走廊的另一端说:

　　“你应该问你自己。”

　　卫斯:“我不明白。”

　　他不懂，但又好像懂。

　　他知道那几年对易特恩很不好，但这其中都是有原因的，如果是因为这件事给易特恩带来了伤害，他可以弥补，但是他怕易特恩不给他机会。

　　易特恩挣脱开两只缠在一起的手，甩了甩一掌心汗的手，面上平静地表述:

　　“卫斯，你应该懂。我们这么久以来，你做了什么事，这些事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伤害，你会不知道吗？”

　　“哦，如果你觉得不严重，那你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在意我的死活。你追究的这个喜欢或是爱的东西，我只能告诉你，这两样都不会在我们身上出现。”

　　确实是，来人类社会的几年，他彻底想开了。他的命就是一条贱命，他就算再贱的命，那也不能死在卫斯手里。

　　要付出这条命，那也得是做有意义的事情。

　　卫斯手上落空，心里也落空，他声音很低很小声:

　　“不是这样的。”事情因素太多，量太大，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易特恩受够了他这幅要说不说的模样，果断的就不再去说。

　　他轻轻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一位男性的声音：

　　“进来。”

　　易特恩推门进去，卫斯苦涩地看着易特恩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里面的男人正对着他们，他穿着一条白大褂，梳着精神的大背头，年纪不算老，长相过于标准。

　　易特恩与他看起来很熟。

　　“高越，这是我的同类，他和我一样是进化，但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化的，你能给他看看吗？”

　　高越停下批阅病情本的手，好奇地抬起头来看向那位高壮绝美的人鱼，他眼中惊艳难掩。

　　“让他进去做个检查。”高越站起来去打开拍人体X光的房间。

　　易特恩刚要转头对卫斯说话，下一秒手腕就被后者给拽住，他投去疑惑的目光，语气过于冰冷僵硬:

　　“做什么？”

　　“你会走吗？”会将他一个留在这里吗。

　　卫斯看起来很真诚，像个被伤害的一方。

　　对于抛弃卫斯这事易特恩没少做，可是目前为止，来到人类世界并且已经进化了的卫斯是脆弱的，就算再怎么讨厌卫斯，他也干不出这种残忍事情来。

　　易特恩故意说:“会。”

　　“行吧。”卫斯看他语气有所好转，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不过还是不放心，给易特恩施了定身术。

　　他弯腰在易特恩手背上吻了一下，特别温和地说:“等我出来。”

　　“……”

　　易特恩看着卫斯安心地和高越进入房间里，他什么也动不了。

　　他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算了，就几分钟。

　　十楼的科室不是一般人能上来的，这里非常的安静。在右侧边有一扇没关紧的窗户，外面的风会偷偷跑进来，在室内到处窜。

　　风会轻轻吹起易特恩的头发，头发会扫过他的脸颊，脸颊处被扫的抓痒，他想抓几下，可是动不了。

　　他的心开始有些烦躁。

　　过了一分钟，寂静的科室传进来救护车的鸣叫，城市几乎都是这种声音。

　　耳边尽管都是救护车的声音，但天性敏捷的易特恩总感觉门外有人，他背对着门，身体无法动弹。

　　此刻，他烦躁上升。

　　在一阵救护车的鸣叫声中响起了枪声，枪声连续响起，人群四荒而逃的尖叫声也从窗户那处传进来。

　　定身术让易特恩没法动弹，也不能施技能去探个究竟。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楼下的警鸣声一直在响，卫斯和高越前前后后走出来。

　　“卫斯，给我解除。”易特恩声音不耐。

　　看到易特恩脸色臭臭的，卫斯就听话的给他解除定身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歉，易特恩就跑出去了，他反应迅速地紧跟其后。

　　易特恩一口气跑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空荡荡的，走廊是望不到尽头的通道，尽头白茫茫一片，白光撒到干净的地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一定不对劲！

　　易特恩仔细观察，发现走廊上有很多个湿水的脚印，脚印在光的反射下也发出亮眼的光芒。

　　他跟着脚印去，一直走，一直走，卫斯和高越就跟在他身后。

　　他们默契的没有说话。

　　来到一间杂物间前停下，易特恩看着脚印就消失在这里，他抬起手拧门，却发现拧不开。

　　高越这时出声解释：

　　“这间杂物间堆放的是好久之前的杂物了，已经废弃很久，钥匙很难找到。”

　　易特恩垂下手，侧身站在门旁边一点，看向卫斯：

　　“你来。”

　　说完，易特恩又转而问高越：

　　“这种行为算是破坏公物吗？”

　　高越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应该不算。”

　　轰——

　　卫斯已经动手，门被他一掌打的四分五裂，门板成碎片涌进屋内。

　　屋内漆黑一片，一股难闻的味道传出来，三个捂上口鼻，卫斯领头进去打开灯。

　　屋内灯光一亮，一堆乱七八的杂物堆在里边，杂物间小，很乱。在旧床上还能看到几只蟑螂爬过去，蜘蛛还在空隙织网。

　　里面没有什么异常的，况且这么小的空间，压根就藏不住人。

　　易特恩感到奇怪，他闭眼利用探索生命技能去感受周围的生命。十秒钟，周围并没有其他生命。

　　“怎么了？”卫斯过去站在他身旁，展开防御。

　　易特恩如实道：“我刚才感觉到门外有人。刚刚也看到了，那个水脚印就走到这里就没有了。”

　　“不对！”高越站在门口，看着刚才还存在的脚印现在不见了，“脚印不见了！”

　　易特恩和卫斯赶过去。

　　走廊上确实没有任何痕迹了，就好像刚才的脚印都只是他们的错觉。

　　“会是谁搞这种糊弄人的把戏。”易特恩的手被卫斯紧紧牵住，契合的气味萦绕在易特恩的周身。

　　卫斯在抚慰他。

　　-

　　“有怪物！”

　　楼下的人到处躲避，警察纷纷都在对一个目标进行射击，那个目标似乎射不死，他正在发疯到处去咬人。

　　目标后部长着长长的尾巴，尾巴的特征像老鼠。

　　尾巴朝着那群警察用力一甩，直接将所有的警察给盖翻，紧接着他就释放有毒气体，有毒气体在空中极速扩散，吸入者都被致幻。

　　很快的，楼下无论是谁，但凡吸入这个有毒气体，全部都晕晕乎乎的跟在老鼠人身后。

　　他们的行为像老鼠群，萎缩起身子，眼睛半睁。

　　易特恩三个从十楼赶下来时，这里已经布满很多尸体，尸体几乎都是被啃咬到皮肉破绽。

　　鲜血布满整个医院的大厅和外院，全城警车纷纷出动。

　　天空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两架直升飞机在医院楼顶盘旋。

　　直升飞机的机身刻画着一个太阳的标志，和当初带走林迦的那艘船身上刻画的一模一样。

　　高越飞快将他们两个扯进医院里，边走边解释：

　　“这是轰动世界的生化组织集团，专门抓这种变种人类。他们有专门的探测仪器，你们两个还是先回避一下，我带你们先走。”

　　易特恩回头看了一眼，直升飞机上吊下来几根长长的绳索，一个个穿着黑色防护服的武装人员随着绳索滑下来。

　　地面上的武装人员速度敏捷，是进过高度培训的。他们利用生化武器三两下击倒那些变种人类，场面也一度混乱，他们好像根本分不清哪个是人类，哪个是变种人类。

　　他们在乱杀。

　　易特恩不敢相信。

　　明明是同种人类，为什么要杀了自己人。

　　这分明就没有人性可言。

　　在他们眼里，好像除了自己人，其他都是变种人。

　　医院地下二楼。

　　地道通向一间金属科技门，四壁挂着暗黄色的灯管。高越站在扫描眼进行瞳孔扫描。

　　“扫描通过！欢迎2115主人回家。”

　　2115是一个编码，每个数字都有不同的含义。2是生产机构产房，1是生产批次，1是排行名次，5是他的代号。

　　高越不是人类，他是神秘机构为应对人类世界未来末日制造出来的高级机器人人类。

　　金属科技门沉重的拉开，里面的光漏了出来，一幅幅忙碌的景象映入眼帘。

　　这其实不是易特恩第一次来。

　　一路走进去。

　　“老大！”

　　“老大！”

　　人人都称高越为老大，是因为他是第一位机器人，也是第一位实力最强大的机器人。

　　一个运着下一批机器人零件的拉车经过他们，高高堆放的零件摇摇欲坠，在经过易特恩身旁时，一个巨大的手臂金属装置就从顶上掉落。

　　这里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卫斯最先感受到，抱着易特恩往一侧躲开。

　　金属手臂装置重重落到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声响在偌大的室内回响着。

　　易特恩鼻子撞到卫斯坚硬的胸膛，有些发痛，他的眼睛冒出了些泪花。

　　随着卫斯胸膛地震动，他的声音在头顶处发出：

　　“毛手毛脚，人类都这样吗？”

　　由于他没有学习人类语言，说出来话机器人也没办法翻译，所以他的这句话除了易特恩没人能听懂。

　　但是他们都感觉到了卫斯的震怒。

　　高越皱着眉看着那个金属手臂装置，看向那个搬运的机器人，语气有点严肃：

　　“你以后不用干这个活了。现在向他道歉。”

　　搬运机器人连忙九十度鞠躬，向易特恩道歉：

　　“十分抱歉，是我的疏忽。”

　　易特恩是有些被吓到了，但也不至于这么弱小，他摇了摇头回复：

　　“没关系。”

　　卫斯弓腰低下头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吻上易特恩的嘴，但也只是轻轻磨蹭几下，就退开了。

　　“人类世界一点都不好，太危险了，跟我回海洋世界吧。”

　　“好不好，特恩？”

---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