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当男主？不干》娥佩兰

5、1-4宫斗文里的炮灰皇子

　　静妃眼神一沉：“三皇子你……”

　　“好了！”皇帝不耐烦地喝止：“都给朕闭嘴！”

　　皇帝沉沉的目光挨个看向底下心思各异的妃嫔，目光在眼神坦荡的裴遣身上停留片刻。

　　“屈复，你去查，领着那些‘证人’好好给朕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喏。”

　　匍匐的宫女猛地抬头，谁不知道皇帝身边的屈复大家手段狠辣，让他来查，她们这群所谓的证人定是要被先去一层皮的，皇上显然心底已经偏向了三皇子。

　　“不要！皇上饶命！奴婢说的都是真话啊！”

　　“不！皇上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冤枉三皇子，三皇子求您，是静……唔唔唔……”

　　一旁的太监脸上直冒冷汗。

　　看那同命相连的宫女被狠狠捂住了嘴巴，太监余光扫向上首妃嫔的一个方向。

　　正是静妃坐的位置。

　　奴才的命低贱，他深知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像那不经事的宫女一样，左右摇摆，居然还想说出是静妃指使的话。

　　诋毁后妃、造谣皇子，哪一条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从一而终，赌一把，咬紧牙关说自己确实看到了曹美人做了那事，还有揭发之功。

　　静妃的尖利长甲紧紧地嵌入肉里，直接挥开宫人搀扶的手，踉跄跪下请罪。

　　虽说那宫女只说了一个“静”字，但是静妃不敢赌，皇帝是否愿意当没听见。

　　本来这次兴师动众就是为了出其不意，打曹美人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终是要他们在做贼心虚下彷徨认罪。所以那曹美人身边的宫女只是用钱财收买，被反咬一口静妃毫不意外，只是，一个没有根基的美人，一个是众人皆知的废物皇子……

　　静妃狠狠闭了闭眼，深知自己这次输在轻敌了，而这一输的后果……

　　皇帝眼睛微眯，当没看见脸色惨白的静妃。

　　“荣贵妃。”

　　“臣妾……在。”荣贵妃飞扬跋扈的神色再也不见了，她眉间露出些许惶恐。

　　“私通这样的事，尚未查清楚，就这样大张旗鼓叫了诸多嫔妃来，还传得人尽皆知。皇家的颜面，岂能被轻易践踏。”

　　“朕没记错的话，静妃是住在你宫中的妃嫔？”

　　荣贵妃很想说不是，但显然皇帝就只是走过场的问一句。

　　“是，但臣妾……”

　　皇帝扬手制止荣贵妃接下来想要辩驳的话。

　　脸上不耐烦：“静妃狂妄无知，毫无宫纪，配不上‘静’的封号，褫夺其封号，降为充仪。至于你荣贵妃，无识人之明，亦无处事之德……”

　　瞥见荣贵妃脸上惊惧又不服的表情，皇帝话语一顿：“便先禁足罢。”

　　到底荣贵妃明面上没有什么大错，家族算得用。

　　“今后不可再放肆。”

　　潜台词是，是让荣贵妃别整天捯饬自己的漂亮脸蛋，也要动动脑子。

　　“喏。”荣贵妃松了口气，心中不甘心还要谢过皇帝雷霆之恩。

　　随即垂下的眸子里全是对静妃……不，如今是王充仪的愤恨，偷鸡不成蚀把米，做事不谨慎，还连累了她，惹她心里一阵后怕。

　　至此，这件事好似就定性为“王充仪冤枉曹美人不成反倒自己没了妃位”，殿中的妃嫔美人脸上怎么先不说，心底是真真切切幸灾乐祸，后宫里妃位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送出来一个空余的妃位，其他人不就有机会了？

　　皇帝走到曹绿滢面前亲自扶起对方：“曹美人，你受惊了，此番也是无妄之灾。”

　　曹绿滢沉默地垂首，轻轻摇了摇头。

　　皇帝神情一顿，容颜再令人惊艳，性子却无趣至极，他仿佛有些回想起来了，为何美人会被他蒙尘：“曹美人进宫也已有两个月了，安分守己，也乖巧懂事，这次着实受了委屈，赐号滢。”

　　“另，将朕库房里珍藏的玉香琉璃盏赐予滢美人，琉璃清澈透亮，很衬滢美人之清雅无邪。”

　　无邪？怎忒她就无邪了？众人捏着手帕暗暗愤懑，玉香琉璃盏可是贡品，独有一盏，赐了封号还赏赐了珍稀摆件，真是便宜这滢美人了。

　　……

　　曹经玟宫中。

　　曹经玟玉指轻挑，弹了会儿琴，又赋诗一首，盈盈姿态让皇帝目露赞赏。

　　气氛正好时，曹经玟眼珠子一转，问道：

　　“陛下可是喜欢上了玟儿的妹妹？也是，妹妹她正是妍丽花季，又长得花容月貌，玟儿确实比不得妹妹年轻了……”

　　皇帝心神一动，回想起殿中滢美人清丽无双的面孔……尽管他和曹氏已经心意相通，但是皇帝是奇怪的生物，没尝过的都想尝一尝。

　　不过此时，他还是知道如何安抚曹经玟的醋意：“玟璇隐曜，美玉韬光，玟儿是名副其实的隐世美玉，恰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你妹妹她不如你，一张皮相而已，哪比得上你冰雪聪明兰质蕙心。”

　　皇帝拍了拍曹经玟的手，贴心解释道：“朕今日才恍然发现，滢美人从前没有避讳你的‘曹’字，在朕心里，宫中合该只有玟儿你一人。唉，若不是朕是皇帝，朕真想与你如诗中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

　　曹经玟羞涩地笑了。

　　裴郎果然不看重相貌。

　　所以，裴郎说是补偿曹绿滢，其实是早就知道曹经玟的心事，不愿宫里有两个曹。

　　就连陛下都为她着想觉得曹绿滢冲撞了她，而她的家族就那么等不及，一听说她“失宠”就迫不及待另送了人来。

　　曹绿滢的存在，始终让她如鲠在喉，她抬起眸似是不经意地说：“陛下爱重玟儿，玟儿欣喜万分，嫔妾还以为……您不知道，爹爹自我小时起就偏宠妹妹的生母，冷落嫔妾与母亲，甚至因此还与祖母闹翻，妹妹与她生母都是美貌异常的女子，嫔妾以为您也会与父亲一般一见着妹妹就会被她吸引住，再也看不着玟儿。”

　　曹绿滢生母得宠过一段时间，这件事她没撒谎。

　　皇帝拧眉，被这么提醒，想到曹绿滢的身世，虽然已经落在嫡母名下，但到底庶女出身，不怎么光彩。

　　皇帝忽然问：“她可曾欺你？”

　　皇帝虽嫡子出身，但也不是顺风顺水登基的，曾经便有被受宠侧妃儿子欺凌的经历。

　　曹经玟的话多多少少让他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对小曹氏刚升起的些许兴趣立马减淡了。

　　曹绿滢哪敢欺她？不过嘛，曹经玟不会这么说。

　　当然，她也不能说的太夸张，经不起细查：“绿滢她喜静，最多就是不搭理人罢了，倒不会故意欺我。”

　　“往日我弹弹琴，她都会觉得吵，便自个选了个院子另搬了过去，后来，我与妹妹便接触不多了。”

　　语言的艺术，曹经玟这个才女哪能不懂，在她嘴里是曹绿滢受宠的很，一个庶女可以自己任意选择地方搬院子。而事实上，是曹经玟让人挪走的。

　　谁叫曹绿滢不安分，练琴时，琴师傅不知怎么就被曹绿滢给收买了去，收的是她母亲的束脩，却还私下教了曹绿滢琴技。

　　天生就是媚人的料子，只学了几日，便有了几分样子，琴棋书画，曹经玟样样精通，自然不怕一个庶女，但她最恨有人拿这些才艺当做讨好人的手段。

　　夜里叫了水，次数只有寥寥一次。

　　皇帝轻轻拍了拍曹经玟的后背。

　　曹经玟余韵难消，心底忍耐着，裴郎为了不将自己放置风口浪尖，对她的宠爱只能平平。

　　曹经玟想，迟早有一天……她会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成为后宫第一人。

　　荣贵妃她们再怎么嚣张又如何呢，不过镜花水月，毕竟，裴郎的心是在她这的。

　　--

　　这些天宫里热闹非凡。

　　王充仪虽说被褫夺了封号，又被众人嘲笑一番，但大家暂时还不会落井下石。

　　直到皇上让屈复大家将查清的真相公布了出来。

　　王充仪当众白了脸。

　　两个证人都反水，还吐出王充仪不少做坏事的证据。

　　王充仪直接连充仪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她原先背靠嚣张跋扈的荣贵妃，得罪了不少妃嫔，现在贬为常在，就有的好看来了。

　　当天夜里，王常在就面临好几波妃嫔奚落羞辱，就连昔日攀附的旧主荣贵妃对她都不理不睬。

　　满身狼狈的她终于是忍不住，在某一天夜里避开眼线悄悄来了曹昭容处。

　　曹经玟见王常在让她的宫婢退下，一副要说与秘密的神情，她思忖了一会儿，答应了。

　　等宫婢全数退出时，王常在蓦地跪下了。
　　曹经玟骤然一惊。

　　等对方轻轻撩起宫装，露出肌肤上的淤青，心里更是一寒，在宫里一旦跌落，要面对的结局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熬。

　　她摇了摇宫扇，假装不明白对方的来意，客客气气问道：“静妃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王常在悲戚叹气：“我如今哪里还担得起一声‘静妃姐姐’，满后宫恐怕就曹昭容您不会落井下石了。”

　　这高帽给她戴得毫无刻意的痕迹，曹经玟抿直嘴角：“还是有话直说吧，这夜里寻我是何意？”

　　荣贵妃实力庞大，容不下墙头草。作为荣贵妃的马前卒，王常在不敢攀咬荣贵妃，便揽下了所有罪责。

　　“我知道我是保不住了，只求曹昭容帮我照顾我的女儿。”

　　曹经玟心里一个咯噔，轻笑道：“我哪有这样的本事。”

　　王常在摇头，后宫里受宠的人一波换了一波，不稀奇，稀奇的是长盛不衰的常青树。

　　曹经玟从一个小贵人慢慢升为昭容，每个月的侍寝天数固定，在偌大的后宫虽不亮眼却十分难得。

　　王常在本身不受宠，才无奈投靠的荣贵妃，而在荣贵妃宫中久了，慢慢发现，陛下其实也并不爱荣贵妃。

　　明面上宠幸骄惯荣贵妃，实际却暗藏玄机。她早有弃暗投明的心思，也是看清楚了曹经玟对她庶妹不满，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出，既是对荣贵妃奉命行事，也是对曹昭容的投名状。

　　曹经玟悲哀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曾经裴郎的女人。

　　一开始静妃对她那般高高在上，现在却为了女儿向她折腰。

　　曹经玟自恃大度，并不将静妃曾经种种放在心里，对方不过是遵循了后宫的生存法则。

　　曹经玟颔首算是答应了，静妃对女儿的爱打动了她，她情不自禁摸向了自己的腹部，联想到什么。

　　父母爱子女,必为之计深远，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有些感同身受。

　　曹经玟这动作……王常在眼神微闪，忙不迭感激地跪下，手置额头触地叩首：“娘娘之恩情，王氏必铭记在心，往后余生，将日日为您祈福，祝娘娘您于宫中屹立不倒，长盛不衰。”

　　曹经玟嘴角勾起的弧度压平，眉目微敛，谦虚道：“莫要如此说。”

　　之后，状告滢美人主事人王常在的宫殿住所迅速成为了后宫里的冷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