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失忆之后》思鲤

4、04

　　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信息提示灯闪烁两下，早见弥生用毛巾搓了搓发尾，放下另一只手上的水杯，拿起手机，屏幕没有立即熄灭，入眼的是备注为「安室先生」的短信。
　　-晚上好，明晚有空吗？

　　与安室透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在快十天前的波洛咖啡厅，那天安室透临时收到短信提前离开，离开前询问了他的联系方式。
　　早见弥生没有理由不给，两人就这样断断续续地联系着。

　　早见试着打探他又去干什么了，安室透顾左右而言他，总是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只告诉他，伤并没有好全，还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除此，早见弥生每天会固定收到来自安室透的两条短信，早起后的问好，与睡前的晚安。
　　像学生时代与同桌闲聊天气一样，两人会固定说几句没有营养的话，维持着联系。

　　早见弥生看着今晚不同往常的信息，猜测起安室透的目的。
　　很显然，「零」这个名字让安室透过分在意，他是记得这个名字的。但安室透并没有如早见预料的那般会想方设法对他问到底，又或是，在他说出这个名字后的某一天，会悄无声息地被杀。

　　那是不是意味着……安室透记得自己的名字，但是也忘了作为“降谷零”时的自己呢？
　　冒出这个想法时，早见弥生心生寒意，湿发的发尖蓄了很久的水终于成滴流下，打在皮肤上的那一刻，不知道是被惊到还是冷到，早见的身体抖了一下。

　　入春后还是有些冷呢。
　　他想。

　　早见没有立即回消息，走向客厅靠坐在沙发上，用沙发上的毛毯围住自己后，才打开手机回复安室透。
　　-晚上好，明天是工作日，白天可能没有空。

　　波本——那个以酒名为代号的组织，安室透的代号是波本，他在试探自己。
　　早见深知这一点。
　　安室透是波本没错，但更准确来说，“安室透是降谷零”、“波本是降谷零”这两个说法才更为准确，可从安室透醒来后到现在，上面的两种说法就好像不太成立了一样。
　　无论降谷零、安室透还是波本，仿佛就是不同的人一样，让早见感到陌生。

　　“降谷零”被取代，“安室透”不再是——至少在作为恋人的自己眼里，他不再是“降谷零”，而波本……
　　这个早见弥生从未接触过的一面，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没关系，等你下班之后我来接你，可以吗？
　　安室透回复得很快。

　　-你回来了吗？伤怎么样了？
　　早见弥生抬手揉揉有些发烫的脸，两人除每日闲聊之外，他也会在一天结束前询问安室透的伤，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别担心，恢复得很好”。

　　-别担心，已经好很多了。

　　早见抿抿嘴，又在骗他吗？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太好了。我大概会在下午四点结束工作，你可以在学校门口等我吗？
　　安室透询问过他的职业，即使不询问，早见相信他也能知道。

　　达到目的后安室透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很快用“早些休息”结束聊天。
　　早见亦需要这个机会，他放下手机，在见安室透之前他需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预防自己做出“想不起来我也没关系，这样的话我们就分手吧”这类最坏的决定。

　　降谷零需要他——那位警官是这样和他说的。

　　*
　　周五，帝丹小学在三点一刻就正式放学，没有社团活动的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回家。

　　早见弥生作为今天的值班老师，在门口与最后一名学生打完招呼后，抬头看向马路那端的安室透，这家伙放学之前就来这里了，就这样隔着一条马路陪他送走一位又一位学生。
　　早见朝他歉意地笑笑，又指了指教学楼和自己手上的值班表，示意他还需要回一趟教学楼才行。

　　安室透点点头，回以谅解的微笑。

　　早见没有让他等太久，提前下了班，他小跑过去，停在人面前喘气，脸因为跑动有些发热，他笑着抬头：“让你久等了。”

　　安室透对上人明亮的双眼，这人皮肤很好，白嫩得实在像小孩，此刻白里透红，扑面而来的青涩感。
　　也的确如此，安室透很快收敛好情绪，他温声回道：“不，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不算等待了。”

　　啊，这个时候又像降谷零了。
　　早见恍惚，直愣地看着安室透。

　　“怎么了？”安室透抬手疑惑地摸了摸脸，这么直直地看着他，是有什么东西吗？
　　早见回神，连忙头退一步摆手摇头，“抱歉……”

　　安室透不在意，他极具亲和力地笑笑，手一伸，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有些仓皇的青年，“这是从那边带回来的礼物，见你的话，空手不太好。”

　　早见弥生哑然，安室透对他的态度是有他能感受到的改变，但今天……言语与神态都过分像降谷零了，他看着安室透递过来的袋子，唯独这一点……

　　早见还是接过他的心意，低头看着这个「礼物」，自话般低声说：“你之前不是这么做的，安室先生。”

　　安室透疑惑：“是吗？那我会怎么做？”

　　“以前我们也会分开很久，然后你来找我，或是我去找你，我们见面的时候——”

　　早见忽然抬头，安室透神情真带着点疑惑，看着有些呆愣。
　　早见用齿尖咬了咬舌尖，疼痛感让他更在状态一些，他朝前一步，极快地伸手拉住安室透的领带，安室透微低下头，早见抬头迎上，嘴唇吻上他，然后一触即分。
　　“会这样。”他松开安室透的领带，轻声说。

　　学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偶尔会传来校内操场上社团活动时学生们喊出的口号。
　　以及早见弥生身后的一道尽力洋装的惊讶声——
　　“安室哥哥，你回来了吗？”

　　早见弥生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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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降谷零是安室透与波本，但波本只能是波本，他不能是降谷零，也不能是降谷零创造的“安室透”（目前来说）
ps：明天可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