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系统故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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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平原窸窸窣窣，尖刺划破皮肤、沾染血液，可那些想活的人仿佛没有知觉，没了命地向前跑，他们已经经历过伤痛，不想再遇到了。来自高空中倒计时的声音在时间与呼啸的风声中尖锐刺耳，计数着逃命者的死期。
突然，大地震动，倒计时规律的计时声变成了长鸣的警报声，远方奔跑的人们警惕地停下脚步。
“警报！警报！系统被迫急停，安全系统已进入防备模式，全体人员原地待命，等待救援！”
“重复，系统被迫急停，安全系统已进入防备模式……”
地面震动越来越厉害，人群全部抱头蹲下，议论声渐渐大起来。风声依旧呼啸，玫瑰依旧沾染鲜血，警报依旧长鸣。牧燮低着头，手指摩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言不语，天生微微向上的嘴角和充满光明和信仰的瞳孔无时无刻让他显得意气风发，但此时并不是这样，陆黎昕看不见他的脸，以为他在发呆。殊不知牧燮的犬牙正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眼神狰狞。
“你先别动，原地待命，等待救援。”
“…………”
刚入职警察不久的牧燮正缩在满是灰尘的铁皮板子下面，不远处的马仔正交谈着。
“话说那小子去哪了，半天没见着他了，难道玩妹子去了？”
“他跟我讲说去找老板谈几天后运给范老板那两箱‘新药’，不知道。”
“话说他……”
“瘤子！二弟！条子来了！快快快，把地图烧了，老板那边不一定撑的住，烧完就快过来！”
“条子？！他们怎么找过来的？”
“雾草我怎么知道，不管啥你先把地图烧了，快点儿啊！”
砰——
砰———
砰————
心跳混杂着风声极速冲向远处，眼前的身影渐渐缩小，变成孩童的模样。
“喂！牧燮！你待那儿别动！等我上来！”稚嫩熟悉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你别上来，待会儿树枝断了咱俩就完蛋了！”同样稚嫩。
“没事得儿！要摔咱俩一起摔，受伤了明儿就不用上学了！”
“你别，我得去上，过几天就考试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妈会很高兴的。”
“那不，不过她看没看到就不一定了。”那小孩语气有点失落。
他的背被规律地轻轻拍打着。
“一定会的。”
“………”
“牧，牧燮？哎，你咋了？”陆黎昕拍着他的背。
“雾草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警报声依旧。
冷汗浸湿发丝，指尖因极度用力而发白，头被手指压得隐隐作痛。牧燮脸色发白地抬头，鲜红的血丝布满眼球，瞳孔微微发颤。不过几乎在一瞬间回归正常。牧燮重新低下头，轻轻摇头，咳嗽了一下。
“没事，头有点疼，最近感冒了。”
“啊，那你……”陆黎昕尴尬极了，挠挠头。
“滋滋——”
“不好意思啊各位，救援车已经在赶往的路上，总控中心系统失控了，你们本来应该在城镇里的，请大家关照一下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受伤的。”
是那个号称莫尔加斯哥哥的人，他还是那种无奈的声音。
地震慢慢地减缓了下来，周围除了风声就是人群的抗议声和交谈声。
————
“天理何在啊？！”
“这个世界有法庭的吧！控制系统的谁啊？！我告诉你我们能告你的知道不知道？！”
“咱在一个啥世界里啊？有病吧！”
喧闹声不断，混杂着风声，让人感到恍惚。阳光毫无遮掩地照耀着被人践踏地面目全非的玫瑰平原。光碎与点点阴影交织，在长风的吹动下粼粼闪烁。牧燮就着单膝跪下的姿势用手轻轻抬起一朵玫瑰的花瓣，用指腹抚摸那片花瓣，若有所思。不久，他撑着膝盖站起，衣角摆动，他环顾四周。
牧燮很少这样安静，他在身边有人时话不少，健谈的性格和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他在支队收获了队员的好感；多次并肩作战与昼夜工作让他收集了队员108张好人卡；他乐于助人、阳光开朗，队友了解他们年轻有为的支队长，牧燮不会让自己长时间的闲着。他没有在任何时候如此安静，出外勤的时候没有、彻夜查案的时候没有、周末好不容易有空休息和队友出去聚会的时候没有、单人出短时间卧底任务的时候没有。如果他的任何一位队员在这里的话，说不定都认不出来他的队长。
不过唯一不变的是，牧燮看天的瞳孔中细碎闪烁的微光依旧存在。
即使这双眼睛曾见证过无数次伤痛。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系统故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