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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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子将于明日太阳高升之时在中心街道广场举行驱魔仪式，住在四周身体不适的平民都可以前来参与，共同聆听女神的箴言，感受光明的福泽，以此驱散笼罩在众人身上的不祥气息。这消息一传出来，平民之间立刻就炸开了锅。
“圣子明日举办的布道会我一定要去看！我还没见过圣子长什么样呢。总是听博德那家伙说圣子多么高贵神圣，这次我倒要看看圣子的长得究竟有没有那么神，让那家伙神魂颠倒的。”
“你说这话可小心别被信徒听到了，他们肯定会骂你对圣子不敬。再说了，明天现场肯定有很多人，我们还不一定能挤到前面去呢。”
“反正这会只有我们两个人，怕什么。听说明天还会发驱魔的圣水，要是看不到圣子，领一瓶圣水喝也不亏。”
“哈哈哈，说的有道理，反正去了总是不吃亏！来来来，继续喝！今天好不容易老约翰不在，我们可要喝个痛快。”
街角的一家小酒馆虚掩着门，此时正是正午刚过不久，还是平民日常工作的时间，酒馆里没什么人，唯一的客人似乎还是翘班出来的。他们毫无顾忌的坐在酒馆里一边闲聊一边喝着廉价的啤酒，消磨着日常的时光。为了招待这一桌不按常理出牌的客人，酒保特意在他们附近点燃了一盏不算太亮的油灯为他们提供照明，其余地方还是保持着一片昏暗的阴影。
就在这昏暗之中，谁都没有发现一个影子悄无声息的停留些许时间，又安静的消失了。
卢德恩从酒馆中走出，拉紧衣服上的兜帽，又混进忙碌来往的人群中。他奉命来取之前藏匿在小酒馆的龙舌兰酒，这种风味复杂，口感浓烈的烈酒很受那些低等恶魔的欢迎。因为下界没有酿造龙舌兰酒所需的植物，这些头脑简单的恶魔只能通过帮人类实现简单愿望来换取喝酒的机会，这种简单的愿望大多都是枯燥的体力劳动，因此利用这种酒就可以轻松的驱使他们不断工作。
集市上人来人往，嘈杂不堪，但是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吆喝声，交易声中还是可以隐约听到关于明天将举办的驱魔仪式的交谈。这场即将举行的驱魔仪式带来的影响力如此之大，让卢德恩意识到，如果再不针对这场仪式做出行动，那么再要打压光明教会，宣传圣教的教义就会无比困难。
不过圣教的未来发展不是他们这种底层教众可以过多置喙的，或许教会的高层已经对此做出计划了也不一定。
从王城四处的小酒馆中取回藏匿的龙舌兰酒，在回到圣教在王城内暂定的据点之前，卢德恩要先把这些酒送去给之前召唤来的恶魔。事实上，作为信仰光明女神的圣灵教成员，他本身并不想与这些低劣且黑暗的造物为伍，别说要驱使它们，哪怕仅仅是让他来召唤恶魔都会让卢德恩感到嫌恶，但是圣教的高层表示这是复兴圣教不可或缺的一环，短暂的忍耐很快便将换来无上的荣光。使者向教徒们传颂这道教义时，那个公爵也在场，也是他第一个站出来附和使者的发言，大声赞颂高层的明智大义。但是卢德恩并没有在他眼中看见对光明女神的信仰，这是一个跟众教徒不一样的人。想必这次使用恶魔的方法就是他提出的。
拐入一条小巷，再用咒语打开墙上的暗门，就来到圣教存放这些低等恶魔的地方。暗门后是一段矮小黑暗的走廊，隐约能看到前放有些许光亮，这是后方地窖中的光发散了出来。地窖的墙上挂着零星几支燃烧的蜡烛，仅仅让人可以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
在这一间没有窗户的大房间里挤下了十几个低等恶魔，无一例外都守在房间中央的大魔法阵旁忙碌，魔法阵运转时产生的微光映照在他们脸上，搭配着身后微弱的烛光，让低等恶魔丑陋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看到这一幕，卢德恩脸上难掩嫌恶之意。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面无表情的向这些恶魔走去。因为之前说过会带酒来给他们，所以在听到卢德恩的脚步声后，所有恶魔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齐刷刷地向他看去，一些恶魔还伸出鲜红的舌头难耐的舔着嘴唇。
卢德恩取出酒缸摆在地上，恶魔们见状，马上去一旁昏暗的角落拿来碗，然后围坐在酒缸旁。尘封的酒缸被打开，浓烈的酒味很快充满了整个地窖。恶魔们喝得高兴了，很快开始大声喧哗，手舞足蹈起来。还有恶魔冲着卢德恩举起酒碗，似乎在邀请他也来一口。对此，卢德恩沉默地偏开头，只当做没看到他的邀请。
其实喝酒并不会让恶魔醉倒，他们只是享受酒液划过口中落下喉咙时带来的辛辣感，同时为那种特殊的风味着迷。这也是很多恶魔喜欢吃辛辣香料制成的食物的原因。不过卢德恩向来洁身自好，滴酒不沾，对于爱喝酒的人，哪怕对方只是偶尔会小酌一两杯也会令他感到不齿，更不用说身处光明反面的恶魔了。他认为酒精会麻痹人的精神，让人无法专注于侍奉光明女神，而一些醉酒的人行为举止混乱狂暴则与恶魔无异。
再一想到，用酒来驱使恶魔这一提议也是由那位公爵提出的。当他说出这个提议时，脸上只有算计，半点看不到虔诚的信仰，仿佛在他眼中光明女神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因此那次集会以后，卢德恩对公爵的印象又下降了不少。不过圣教的高层认为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是真正有望振兴圣教的人，对于他的提议常常是无条件采纳。
或许是公爵用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圣教高层，而高层又想要利用公爵手上的资源，才出此下策。卢德恩想。在采纳了公爵那不计手段且违背信徒准则的提议后，圣教也确实吸纳了新的信徒，以极快的速度在王城站稳脚跟。虽然使用的方法算不上正当，但是确实是有用的。
把酒缸里的酒都分发完后，卢德恩简单收拾了撒上酒液的地面，又绕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低等恶魔来到墙边，将上面快要燃尽的蜡烛换下，重新放上新的蜡烛。做完这些，卢德恩就准备离开了。
他并不担心恶魔在他走后不继续工作，这些低等恶魔虽然低劣难以管控，受到的法则影响却比高等恶魔更强。法则会约束他们在人界的行动，控制他们完成人类的愿望。而他只负责定时给这些恶魔送来龙舌兰，其余的什么都不用管，恶魔的生活和法阵的维护另有人来负责。
完成应尽的任务，从地窖中出来时，已经是太阳西斜之时了。阳光洒落在街道上，把一切事物都一分为二，一面璀璨耀眼，一面却是灰暗晦涩。因为已经到了结束一天工作的时间，街道上的行人虽然行色匆匆，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轻松期待的，马上就可以结束一天的劳动，回到温暖的家了。
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心存善念之人还是恶赢满贯之人；是年轻的孩童还是年迈的老人，此时此刻，每个人都能平等的感受到阳光洒落在身上，这就是光明女神的仁慈，阳光将平等的照耀每一种人。卢德恩默默地想。而圣教的职责就是完成女神未传达的愿望，把那些不该存在于人世间的黑暗铲除。女神的仁慈让她不忍对他人出手，只能包容邪秽之人的存在。而圣灵教则会成为女王的护卫，把这些玷污光明的存在全部抹除，打造出真正的光明盛世，再迎接女王降临。
即使抹除这些污秽之人要背负辱骂，污蔑，要承受他人的嘲笑与轻视，哪怕要付出生命代价。
而在这片土地上，最罪行难书，难以根除的污秽，就是本该同样信奉光明女神的光明教会。
看着喧闹的人群，温和的夕阳落在他的眼睛上，把卢德恩的瞳孔映照的熠熠生辉。但他很快就拉下兜帽，潜入大片的阴影之中。
卢德恩回到圣教暂时的聚集地，此时大部分外出办事的教众都已经回来了。为了更好的完成女神的愿望，圣教只招收青壮年教徒，很多新入教的教徒还没有接受过良好的规训，正在大厅中三三两两的聊天，几个大胆些的则坐在一起打牌，旁边围了一群观众，人群中时不时发出兴奋的呐喊声。
有教众看到卢德恩回来了，笑着上前打招呼，热情邀请卢德恩坐到他们这边来。卢德恩则仅仅只是点头示意，没有回应他的邀请，而是找了个角落独自坐下。其他人似乎也习惯了卢德恩这幅独来独往的模样，笑着摇摇头，很快又重新聊起刚才的话题。
更晚一些的时候，神使降临到这个临时的庇护所，带来了上层的指示。散乱的众教徒很快聚成一团，低头跪在祈祷台下安静的聆听圣言：
明天将是揭穿光明神教虚伪的遮羞布，迎来圣教复兴的日子。我们的蛰伏不再是无用的躲藏，而是忍辱负重的证明。明日之后，世人将称赞我们的勇敢，感谢我们的付出，转而唾弃虚伪的异教徒，将他们深深打入地狱，永远无法享受光明的福泽。感谢女神为我们带来指引，神佑圣教。
神使微微低头，念出结束语，众教徒纷纷附和。
“神佑圣教！”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