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摘个柿子》两只兔子一只猫

3、第 3 章

　　匆匆离开书店，江简诚朝谢宁离开的方向找了找，依稀看到离地铁站不远处有个人影有些像谢宁，灰白色连帽卫衣，单肩背着个黑色的纯色书包，大版型的深色牛仔裤笼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卫衣也是宽宽大大的，谢宁骨架不小，即便是版型宽大的卫衣也能被他支撑得刚刚好，而他没有特意健过身，因此衣服也不会被肌肉撑的紧绷，总得来说就是刚刚好，他似乎穿什么都能穿得刚刚好。
　　锁定目标后江简诚便追了上去，在对方即将踏上地铁站扶梯时堪堪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觉到有人拍自己，谢宁收回即将踏上扶梯的脚，伸手摘下耳机，拂下头上的卫衣帽子，边转身边拿出手机把耳机线一圈圈往手机上缠，抬眼看向拍了自己肩膀的这个人，有一丝小惊讶。
　　“你怎么在这？”谢宁问。
　　江简诚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笑着答道：“来买书，有段时间没见了谢宁”
　　谢宁缠好了耳机线，把手机揣回卫衣口袋，双手也顺便待在了兜里。“嗯，放假了？”
　　“算是吧，还差一篇期末作业，正准备回去交呢”江简诚看着谢宁，“你忙吗？要不一起吃个饭？”
　　“吃过了，改天吧我这还有事，不好意思了”谢宁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江简诚的胳膊“走了”。
　　“那有空约”
　　谢宁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再见，而后掏出手机开始拆耳机线。扶梯载着他渐渐离开江简诚的视野。
　　……
　　江简诚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地铁口人来人往，在谢宁离开的短短几秒内已经有好几个人乘着扶梯下去了，同样也有好几个人乘着旁边的扶梯上来。不大的地铁口流动着，只有江简诚短暂地静止了。
　　他和谢宁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但却也没那么熟悉。
　　应该是大一的时候吧，某次他和朋友出来吃烤肉，回学校的路上一个朋友说知道这附近有家新开的网吧，机子都是最新的，网速嘎嘎快不说还不贵。于是哥几个就跟着去了网吧，玩到后半夜几个人都饿了但又不想吃网吧泡面，于是就合计着点了个汉堡炸鸡套餐，可是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外卖小哥迷路的电话。
　　……
　　也是，新开的网吧人家找不着也正常，江简诚便说出去看看接一下外卖小哥，顺便活动活动胳膊腿，脖子都玩僵了。
　　出了网吧，江简诚跟外卖小哥通着电话，告诉他到什么地方往哪转接着走到哪再怎么转。江简诚边说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家网吧什么都好，就是这地方太偏了，是租金太贵？老板资金有限？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居然找了这么偏一地儿开网吧，也真是难为死胖奎居然能找到这儿来。
　　眼看转悠着就要走出巷子了，忽然江简诚看到一棵很大的柿子树。来的时候几个人又打又闹，以至于他都没发现这还有这么大的一棵柿子树，树上已经开始结柿子了，只不过还没熟个头都不大，吃着也肯定是涩的。
　　……撇开柿子先不谈
　　江简诚看着眼前仍在营业的书店，再次震惊，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谁家好人凌晨三点开书店啊！卷王凌晨三点半吗？！
　　江简诚应付着电话“诶诶诶，好嘞您先找着，不急，诶好，好好好，我一会到路口等”
　　挂断后也顾不得还肩负着外卖重任，径直朝书店走去，他实在是有点好奇。
　　在确认门口挂着的的确是“营业中”的牌子，店里也的确开着灯后，江简诚伸手推开书店门进去逛了起来。
　　这家书店并不算小。一进门右手边是收银台，一个光头戴大金链子的大叔坐在那，旁边有一段向上的楼梯。左边是一个做饮品的吧台，吧台干干净净并没有服务员在。绕过吧台，后面是六排黑色的大书架，一排三个整整齐齐。江简诚顺着一排排书架走过去，粗略扫了几眼发现分类相当齐全。另外书架左边靠窗有三组沙发座，右边有四组，大柿子树就在右边窗外不远处，漆黑的夜色包裹了树冠和那一个个新生的小柿子，书店透出的光只能亮一部分树干。左边的三组沙发之后是一块单独的分区，挂牌上写着四个字：“老板中古”
　　“老板中古”？江简诚抬腿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整面墙都是各式各样的老旧图书，大部分都已经泛黄了。这老板绝对是个饱览群书的老教授，江简诚心想。在这一众充满年代感的书名里，江简诚被其中一个吸引了注意，他伸手取下这本《四十年来的苏联数学》。
　　封面应该是蓝色？但由于年份太久，颜色已经褪了七七八八，现在看上去是泛白的蓝，书名是白色的正楷体，下方用黑墨印着：“一般代数学 域和多項式论线性代数李群论”。
　　江简诚小心地翻开浏览，他不确定这玩意是啥时候的老古董，还禁不禁得起这突如其来的翻动，于是他看得格外小心。
　　“自由积及幂零积……”江简诚轻轻念了出声。
　　他站在那一墙老旧图书面前，蹙着眉认真地翻看着手里这本1964年出版的《四十年来的苏联数学》。这本书主要讲的是数学史、一些概念的得出以及定理推导和举例。
　　……
　　“喜欢这个？”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江简诚一跳，他猛地回头，发现收银台的那位秃头金链子大叔正站在自己身后。
　　“还行，您看过这本？”
　　金链子大叔从兜里掏出包烟，摸了一根叼在嘴里，没抽。
　　“嘶，这个我没研究过，但我们家老爷子以前倒是常看”
　　江简诚哦了一声，把书放回了书架，上了年纪的旧书独有的灰尘感糊了江简诚满手，他随意拍了拍，问道：“您这店…怎么凌晨三点多还开着啊，这个点谁还看书啊”
　　金链子大叔嘿嘿一笑，“就今天开到现在，主要回去也没啥事，坐着就懒得挪地方了”。
　　江简诚正欲跟大叔再聊几句，裤兜里的手机却“嗡嗡嗡”地响了起来。来电的正是外卖小哥。
　　“艹艹艹，忘了正事了”江简诚连忙接起电话转身朝门口跑去，“喂，诶诶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马上就到！您稍等一会儿”。
　　一溜烟跑到门口的江简诚挂了电话，他转头朝还站在原地的大叔喊了一嗓子“叔您也早点歇业吧，有空我再来。”说完拉开门跑了出去。
　　“这小子”大金链子冯叔摇了摇头，拿出嘴里叼着的烟凑到鼻前闻了闻，烟草香倏地窜进了鼻腔，冯叔把烟夹在指间，哼着小曲儿走回门口锁了门关了灯，掏出手机打开手电上楼了。
　　几天后江简诚一大早便来了这家书店。
　　今天没看见那个金链子大叔，看来他今天不当班。江简诚也没多纠结大叔的问题，直直朝着“老板中古”走去。那本《四十年来的苏联数学》有点意思，上次时间匆忙没来得及细看，左右今天没事，江简诚决定就在这看完。
　　拿到书后他朝右边的座位看了看，他记得那天晚上有个角度的座位正好挨着大柿子树，他想坐在那看。
　　倒不是因为江简诚有多喜欢柿子，只是他单纯觉得那棵树长得很健康还结了柿子，看着让人心情愉悦。想着江简诚便朝那边走去。
　　很不巧，他心仪的位子上已经有人了。
　　九月的天气还是挺热的，那人穿了件粉色半袖。可惜了，不能独享柿子树了，江简诚有点小遗憾，他朝那人走去“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同学，请问你对面有人吗”
　　谢宁抬头，面前这人穿着黑色半袖的衬衫外套，里面搭了一件纯白短袖，裤子是条到膝盖的短裤，脚上踩着一双白球鞋。
　　一身黑他不热么，谢宁心想。
　　许是谢宁疑惑得有点明显了，弄得江简诚也有点疑惑。
　　这家伙听不懂中文？江简诚打量着这个粉短袖。
　　“uh…excuse m…”“没人”两人同时开口。
　　……
　　谢宁没忍住嗤笑了一声“你要坐就坐吧，这没人”
　　这下给江简诚整的有点尴尬了，还excuse me呢，不如干脆抠死me吧……江简诚尴尬地划拉了两下头发坐到了谢宁对面的位子。
　　柿子树挨着江简诚，就在他右手边，只不过这个角度想看只能侧过头去。
　　谢宁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打乱节奏，说完那句话就接着看书了。江简诚拉过一个抱枕放在腿上，又从书包里拿出草稿纸，就这么用草稿纸垫着书，抱枕垫着草稿纸。他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粉短袖，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尴尬的劲儿又上来了，不过还好对方是并没有当回事的样子，江简诚轻轻呼出一口气，搂着抱枕看了起来。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店里亮起灯，一个阴影出现在了江简诚的草稿纸上，他抬头。
　　是粉短袖站了起来拿着书准备离开。余光瞥见江简诚正看着自己，谢宁转头朝他点了一下示意自己要走了。江简诚也点了下头回应。
　　江简诚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地铁口，他觉得谢宁有些不一样了，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就是觉得如今粉短袖似乎已经不适合他了。
　　谢宁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
　　“哎哟我们大少爷回来了呀”
　　刚开门他就听到屋传来这么一句阴阳怪气的话。他摁开手机看了眼时间，14；28。
　　她怎么还没去学校，谢宁皱着眉心想。
　　“大少爷到底是和狐朋狗友鬼混呐还是找工作啊咱也不知道，哎呀反正人家是可看不上我了，啥事都不说跟我商量了，养他这么大我算是养出孽来了！”
　　谢宁换好鞋朝自己房间走去，像是压根没听到女人既是自言自语又是说给他听的阴阳怪气，进门，关门。
　　“哎！我给你脸了是不是！谢宁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你上哪去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谢妈妈飞快走到谢宁门前转动门把手想要开门。
　　门是锁着的，谢宁关门的时候就锁上了。
　　“你给我开门！”女人在门外使劲拍着门“谢宁你给我打开！你个死东西你给我开门！这是我家！你有什么资格关我家的门！”
　　女人一边骂着谢宁逼谢宁开门，一边不停地拍着门，越来越大力，就好像手不会痛一样。
　　谢宁不为所动，他带上耳机把音量调大，大到盖过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
　　好累啊谢宁觉得，明明今天也没走多远，班还没开始上也没干活，但他就是感觉腿好酸背也好酸，好困啊……
　　睡一觉吧谢宁想，于是他换上睡衣躺进被窝里。
　　睡一觉，谢宁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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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简诚：呜呜你不跟我吃饭
谢宁：....哭个屁！
江简诚：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