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救世主开始搞基建》观星望月

42、进城

　　“斯宾塞，你叫我们出来干嘛？”她们不敢离建筑太近，怕谈话被施乐听见，也不敢走的太远，怕遇见野兽危险，只好压着嗓子用气音对话。

　　“我叫你们出来是为了确认你们还有没有骨气。”
　　斯宾塞是那位手脚受伤却仍坚持‘押送’女巫进城的青年人，他面色不善地看着眼前几个人，这些人在出发之前还信誓旦旦一定要向女巫复仇，不过一晚上的功夫，有些人已经忘记出发前立下的誓言了。

　　“什么骨不骨气的……”斯宾塞目光如炬，心里有鬼的人躲躲闪闪不敢与他直视，嘴里小声嘟囔着。
　　“别忘了出发前说过的话！”斯宾塞既是警告也是提醒。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你难道还没看出女巫的厉害吗？”
　　有人不满他这种看懦夫的眼神，反问斯宾塞：“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对付女巫是驱魔人的事，更何况女巫也没你说的那么邪恶，你冒犯了她那么多次不还好好活着？我看不去阻止她我们反而能好好活着。”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是被女巫蛊惑了吗！”斯宾塞脸一下子黑了，他视线扫过眼前几人，从她们那躲避的姿态中看出她们对这通胡话的赞同，一时间气得捏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揍她们一顿。

　　“别把这招用在我身上。”那人撇撇嘴，很不屑地扫了斯宾塞一眼后冷冷道：“你是害怕我们被女巫控制，还是害怕女巫把监狱里真正无辜的人救出来，斯宾塞，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这话，她先一步甩脸子回屋睡觉，留下斯宾塞在原地气得发抖，有人做了出头鸟，剩下的人也不再那么害怕得罪斯宾塞了，随口敷衍斯宾塞几句后蹑手蹑脚跟上前面人，还特意为斯宾塞留了门。

　　一次失败的夜谈迅速结束，黑暗中只剩下斯宾塞一人独自愤怒，施乐收回视线，不再关注他。

　　清晨，足够容纳所有人的屋子重新变回巴掌大小，被施乐丢进道具栏等待下次使用，她们继续朝着伯罗新城的方向前进，休息一晚的村民们比昨天更有精神，赶路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在系统发出伯罗新城就在百米外的提示时，施乐喊停队伍。

　　“女巫大人，请您恕罪。”
　　备好的绳索由四名村民举着靠近，她们动作从未这么轻柔过，知道是她们在绑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在为施乐按摩，施乐沉默地看着挂在身上松垮的绳索，不觉得这就能瞒过城里的守卫。

　　她皱眉道：“你们平时怎么绑那些‘女巫’，现在就怎么绑我。”

　　负责绑人的村民们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压力极大，虽然这是女巫主动要求，但要是把她弄疼了秋后算账怎么办？只是面对施乐的黑脸，她们无可奈何，只好颤抖着手将绳子拉紧又拉紧。

　　这回绳子捆住的部位带来了压力感，不过施乐随意动了动又将绳子弄松，这次她还没开口，已读懂她眼神的村民们主动又将绳子紧了紧，前后调整三次，绳子松紧才令施乐满意。

　　做戏做全套，施乐在队伍里的角色从老大转变为俘虏，她挑了个看着最强壮的牵着绳子走在前面，同时让其她村民收起害怕，别再表现出一副看都不敢看她的害怕模样。

　　施乐是这么说，但村民们也不是专业演员，一时难以转变心态，还是琳悄悄凑近告诉施乐不用太在意这件事，城里那些人从来看不上她们这些城外人，哪怕村民们表现得再奇怪，她们也只会当这些城外人没见识，根本不会觉得她们有胆子欺骗自己。

　　既然琳这么说了，村民们也确实调整不过来状态，施乐只好让她们能正常就正常，实在害怕就低头装聋作哑，一行人很快到达伯罗新城，她们来的已经够早了，但进城的队伍仍是一长条。

　　“抓到女巫这样大的事情都不足以换来一条快速通道吗？”施乐无声在心中与系统吐槽，她们这奇怪的组合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偶有人扫过被五花大绑的施乐，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施乐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女巫的存在于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骗局，愚昧的村民会因这种谎言而大惊失色，但城中已举行过无数次的‘女巫处决’，那些死亡前的哀求、行刑台上流动的鲜血，这些与常人无异的‘女巫’足以让旁观者失去对女巫的敬畏，再强大的女巫也逃不过刑法，这是在无数次处刑后潜移默化传递给旁观者的信息。

　　施乐明白，村民们却没弄懂原因，她们本就因自己带了个真正的‘女巫’进城而提心吊胆，个个是既怕施乐的阴谋被发现，她们也被当成女巫的同伙一同处决，又怕施乐不被发现，成功救出监狱里其她‘女巫’，到时她们可就成了祸害。
　　队伍缓慢前进，村民们像做贼似的心慌，偷摸朝周围扫去无数次视线，一与人对上眼就心脏砰砰直跳，对视不过几秒汗水直流。

　　“从哪儿来？进城干什么？”
　　队伍终于轮到她们，面对守卫的询问，站在前面的几个村民结巴半天都没能说出个完整句子。
　　守卫目光逐渐从疑惑转为不满，眼看她们要激怒对方，琳和梅莉从身后转出，梅莉瞪着那几个想扭头找施乐的村民，琳则掏出半枚银币塞进守卫手里，小声道：“我们是从南班村来的，有人被女巫蛊惑了……”

　　分量不轻的银币入手，守卫糟糕的脸色好了一点，按照人头数收了一份进城费后，他点点头让村民们进城。

　　城里城外两个世界，施乐在村庄里见到的一切都相当原始，村民们穿着堪称破布般的衣裳，勉强能把身上关键部位遮住，村子里的房子摇摇晃晃，总让人担忧从哪儿来一阵风就能将它们刮倒。
　　而城中的景象比起村庄又好像不在同一个世界，城里最贫穷的居民也能穿着整齐，走在还算平坦的石板路上，光从精神面貌上来看已经比村民们好上一大截。

　　当然由于时代原因，这个世界再繁华的城市在施乐看来都比不上原世界最普通的村镇，科技发展先不说，起码她所在的世界墙角不会有排泄物堆叠。

　　进城后的村民们比在城门排队时还要拘束，不仅是城里人对她们有歧视，就连她们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属于这片土地，弯腰驼背，走起路来一个挨着一个，明明个头不小，却表现得想把自己藏进墙缝里一样。

　　施乐咳嗽一声提醒她们，村民们这才被迫加快速度。

　　“停下。”
　　一行人在监狱门口被拦住，毕竟关着‘穷凶极恶’的女巫们，监狱门口被安排了两位守卫负责看守。
　　这次不能由琳出面，梅莉按照原定计划推了个人出去，那位村民对上守卫，咽了咽口水说出早背好的台词：“我们村里发现了女巫，村长让我们把她上交到城里。”

　　“女巫？”守卫看向她们，被五花大绑的施乐目标明显，他撇撇嘴问：“现在关押女巫要交钱。”
　　“我、我们交？”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村民呆愣道。

　　“废话，难不成还是我们给你钱？”守卫翻了个白眼，不屑道：“看管女巫要不要人？给她们驱魔是不是得麻烦驱魔师？更别说还用了我们监狱的地方，这些杂七杂八加起来不都得要钱？我们帮你们关女巫，你们不出钱还等着谁出？”

　　“可、可之前都不要钱……”
　　“现在就要钱，交不交？不交的话赶快离开，别在这儿耽误事。”守卫没好气地打断村民。

　　村民无措回头，为了不让守卫看出端倪，梅莉连忙挤出来问：“要多少钱？”

　　“看你们这位‘女巫’的情况咯。”守卫不耐烦道：“你们是想让她被关起来一段时间‘消除魔力’，还是直接被处刑，下辈子重新做个正常人？”
　　琳皱眉：“这两种方法价格还不一样？”

　　“关久点我们就得收多点，被处刑你们就得备两份赏金，一份给驱魔人，一份给行刑人。”

　　无论是哪种方法，需要的数目都让村民们为之咋舌，是她们全村人一起凑也只能凑出来零头的价格。
　　好在施乐早从聚宝盆伪劣版中拿出大笔钱财交给了琳，琳数出钱递给守卫：“这三份分别是给您、行刑人还有驱魔人的。”

　　守卫得了钱，终于露出满意笑容，他面对这位危险的‘女巫’并没有任何警惕心，让其她村民等在外面，由牵着绳子的村民将‘女巫’带进监狱。

　　梅莉和琳焦急地等在外面，过了好一会儿那位村民独自出来，神情恍惚，梅莉迫不及待询问她在监狱里看到了什么，村民眼神虚焦，表情有着不经意的怜悯，仅这点足以说明监狱里的情况可能比她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这样的情况下，梅莉原本对这件事的担忧又再次加重，她眼神焦急地张望着监狱大门，只恨自己实力不够，不能一起进去帮忙。

　　琳见状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小声在梅莉耳边说：“没事的，我们先去完成女巫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吧。”

　　“对，我们还有任务！”
　　有事可忙的梅莉像多了根定海神针一样冷静下来，她拉着琳就要走，早已习惯好友如此的琳回头对村民们说：“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了，想回村也行，想在城里等着跟我们一起回村也可以。”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准主意是该回村还是在城里等着女巫，直到梅莉和琳走远，她们也没做好决定。

　　“斯宾塞呢？”村民突然发现队伍少了个人，纳闷询问其她人，众人四处张望，而斯宾塞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