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救世主开始搞基建》观星望月

38、干旱

　　“她们说姑姑是女巫，将她抓起来送到城里处刑！”

　　新来的少年名叫梅莉，她并不像旁人那样对女巫惧怕，此刻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向施乐跪下求救：“女巫大人，我的姑姑只是普通人，她根本受不了那样的刑罚，求您救救她。”

　　害怕归害怕，朋友需要帮忙，琳也顾不上内心的恐惧，跟着跪在施乐面前：“大人，请您帮帮梅莉吧。”

　　施乐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两人一起跪着的模样令她颇为不适，严肃道：“你们先起来慢慢说，是谁说你姑姑是女巫？还有，在你们这儿女巫要被处刑？”

　　梅莉和琳对视一眼，先后起身，由梅莉向施乐解释这一切。

　　这片名叫阿高地的土地从上半年便一直干旱到了现在，在这个靠天吃饭的年代，干旱便意味着颗粒无收。
　　每个人都焦急期待天降甘霖之际，女巫之说不知何时在居民中流传开来——恶毒的女巫对这片土地下了诅咒，灾难随即发生，要想重新恢复正常，只有杀了女巫才能破坏这场诅咒。

　　“她们抓了好多‘女巫’，每个月都会送到城里集体处刑，流言里说只有重新下雨才意味着女巫死了。”

　　哪怕梅莉年纪不够，不在这场‘猎巫行动’的目标范围内，可猎巫行动浩浩荡荡，影响到了每一个人的正常生活。

　　原先和善互相照顾的邻居变得互相提防，轻易不敢来往，街边扫地赚几口吃食的老奶奶突然被指控成‘恶毒的女巫’，从来温柔的姑姑也被人说有‘女巫’风险，不管三七二十一被抓住关押。

　　梅莉觉得这件事很荒谬，如果那些根本不是女巫的人也被扣上‘女巫’的帽子，那谁能保证她不会是下一个‘女巫’？
　　她自己清楚自己不是有用吗？还是要所有人都同意她不是才能继续做个普通人？可她怎么样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女巫？她该怎么才能证明根本不存在的真相？

　　相比小心翼翼瞄着施乐表情的琳，迷茫又着急的梅莉失去了对女巫的害怕，直愣愣地祈求着施乐。

　　梅莉和琳都没见过女巫，大众口中流传的各种女巫版本也都截然不同，有人说她们是丑陋的巫婆，有人说她们是用孩童鲜血永驻青春的魔女。
　　但在每一种版本中，女巫都是心狠手辣见不得别人幸福的存在，她们走到哪里就破坏到哪里。家里人突然生了怪病？那一定是女巫干的！哪里出现了灾难？那一定是女巫刚刚路过！夜里做了噩梦？肯定是不小心经过了女巫的住所……

　　梅莉：“他说在村庄外遇到了女巫，琳悄悄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为了帮我，她才来打扰您的。”

　　刚才故意指错路的居民是和两人是同一个村庄的，施乐刚消失他就忙不停跑回村庄通知有女巫路过这件事，身为村长孙女的琳躲在门后听到这件事，悄悄告诉了梅莉。

　　梅莉正在为姑姑担心，得知此事后便想来求这位不知道真假的女巫帮忙。
　　不过她因为拦着抓姑姑的那批人被关了禁闭，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被别人注意，怕女巫走得太远，琳主动跑出来想先寻找女巫，给梅莉留下足够的脱身时间。

　　两人最开始对施乐是不是女巫这件事还心存疑虑，毕竟在现在的情况下只要会呼吸的女人都有可能会被当成女巫对待，可琳刚与施乐对上眼的一瞬间，便知道那个人原来不是胡言乱语。

　　“你们为什么肯定我就是女巫？”施乐耐心等到梅莉说完才提问。

　　有求于人，梅莉斟酌着用词，避免冒犯到施乐：“传说中的女巫样貌异于常人，更何况您的气质如此尊贵，您的穿着比城里那些有钱人还要精致，如果您不是女巫，那您只可能是那些高贵的王公贵族，可是王公贵族绝不会单独出现在这样偏僻的郊外……”

　　异于常人的外貌指的是施乐的发色与瞳孔颜色，在这个偏西幻的国度中，黑猫是不祥的象征，而黑发黑瞳更是异类般的存在，象征着堕落与魔鬼。

　　除了这一点外，施乐表现出的精气神也与当地居民完全不一样。

　　在这个吃穿都是难事、遇到天灾无能为力的年代，人生最大的分水岭从投胎那一刻就已注定，有钱人吃饱穿暖还能奢侈的浪费，可普通人能每日不饿肚子就已经是幸运事了。
　　施乐从小却没为吃穿苦恼过，肤色健康没有因长期劳作而被晒得黝黑苍老，吃的健康有营养所以长得比本地居民平均身高高了一大截，穿着的运动服虽然是批量工厂货，但柔顺的布料、均匀的染色，是本地居民难以接触到的‘华贵’服饰，奇特的版型更是证明她‘女巫’的不平凡身份。

　　“女巫大人，您能救救我的姑姑吗？”为施乐解答完疑惑，梅莉再次提起这件事。
　　施乐沉思片刻：“我要先去你们村子看看。”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施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既然这个世界不需要这些无辜的女人，那她正好将她们带回星球，在星球生活虽然可能会枯燥些，总好过连命都保不住。

　　对于施乐进村这件事，梅莉比她还要急切，施乐话音刚落她便主动道：“让我给您带路吧，我知道回村最近的路。”

　　“您要进村？她们如果看到您出现，可能会做出些不好的事……”
　　梅莉满脑子都是姑姑，无暇顾及其它事，还是琳保持理智提醒施乐，已经被冠上‘女巫’名头的她一旦出现在村子，就会被全村人抓捕，到时肯定会连夜将这个女巫特征如此明显的罪恶女巫送进城中进行关押。

　　琳是既怕施乐被抓，又怕施乐没被抓，被抓到是施乐有生命威胁，而如果施乐这个女巫真像传言中那样厉害，村民们这个举动肯定会激怒施乐发火，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全村人了。
　　村里人是愚昧，但毕竟是长年一起生活彼此熟悉的人，琳不希望她们受伤。

　　“放心吧，我有办法。”施乐也不是第一次独自对抗全村人了，她瞧出琳的提醒并不那么单纯，不过这也情有可原。

　　一边是村民一边是朋友的心愿，琳整个人纠结万分，一张脸都忧愁地皱了起来。
　　走在梅莉身旁的她苦恼着不知道等会儿该怎么办，施乐默不作声看在眼里，在心里问系统：“这个世界的资料你还没收集完吗？”

　　系统：“星球主，刚收集完毕。”
　　“这个世界真的有女巫存在吗？”施乐问出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

　　“资料显示，该世界并没有孕育魔法、奇幻、非自然等力量所需要的相关能量……”

　　系统的解释在脑海中自动翻译，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出现女巫。
　　和她所设想的一样，这场猎巫行动只是一场无脑的迁怒与审判，天灾下压抑的人们需要情绪出口，也需要有‘正当’的理由去达成目的，女人就成为了她们宣泄愤怒的目标。

　　太阳底下无新事，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得到的答案与之前的猜想完全一致，施乐却无法因为提前答对问卷而感到开心。
　　救人很简单，可这样的事永无止境，像海边搁浅的海鱼一样，她能力有限只能拯救眼前所见到的苦难，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这份苦难从不停止。

　　“马上就到了，您需不需要换身衣服？”

　　梅莉带着施乐走的是村里人常走的安全路径，多年来的行路痕迹将这片天然的土地逐渐塑造成一条平整道路。
　　村民撞见女巫的消息被刻意保密，跟着走的琳一路绞尽脑汁终于想出办法，女巫会受到众人迫害，可除了那位村民外其她人也不知道施乐是女巫，只要让施乐把衣服一换、头发一围，她和梅莉完全可以撒谎说施乐是城里来的客人。

　　明白她的打算，施乐却没有将影响降到最小的想法，她笑而不语，与她对上视线的琳不知怎么羞愧低下头。

　　村庄的轮廓在道路尽头若隐若现，还没等进村，三人就撞见几名回村的居民。
　　施乐这特殊的形象实在太过显眼，见到她的村民都脸色一白，尖叫在喉咙口被强行压下，原先边走边聊天的村民们都跟背后有只鬼在追杀她们一样加快速度跑回村里报信。

　　琳瞧见同村大人的模样，虽早有预料，心里却仍是担忧加重，她小心道：“女巫大人，她们回村子报信了……”

　　“没关系。”对付这些常年营养不良的村民可比对付人贩子简单多了，更别提现在的施乐各种武器库存充足，加上这些人天然对女巫的惧怕，这件事没有琳想象的那样艰难。

　　同一句话进入两人耳中带来不同感想，琳自然是更担心起同村人的安危，而这充满信心的话令担心姑姑安危的梅莉心安许多，只觉得自己冒险找女巫帮忙这件事没有做错，施乐看在眼里，一言不吭地瞧着远方村庄。

　　“琳！！！”报信的村民不知道怎么说的，等三人走近村庄门口时，村子里的大人已紧张地围在村门口。
　　她们没有像样的武器，只好找出最趁手的东西提心吊胆地握着，报信的村民只说了女巫的存在，不知道女巫就是被琳和梅莉引来的村民们还以为她们俩已经被女巫抓住，村长脸色阴沉，旁边的女人焦急喊着琳的名字。

　　“你们先过去吧。”施乐停下脚步，她倒不是怕了村民们，只是不想梅莉和琳难做人。

　　“女巫大人，我不想过去。”梅莉摇头拒绝，看似和蔼的村民明知道姑姑是无辜的，却依旧毫不留情地将她送进城接受处刑，梅莉是跟着姑姑长大的，在她心里姑姑可比这些村民要亲多了。

　　梅莉一口拒绝，这可苦了一旁犹豫的琳了，她小心谨慎地看向梅莉，琳心里自然是想先过去的，可又觉得过去就等于背叛了梅莉，此刻一个人纠结万分，衣角都快被揉破。

　　“我需要你们俩替我去和这些村民交涉。”
　　施乐早就想好将两人支开的借口，她注视着琳的双眼说：“我只是来救出那些无辜的女人，并不想制造混乱，你们如果能说服她们我就能省点事，如果不能……”

　　施乐掏出蒂娅交给她的激光枪，随手朝地面一射，平整的土地上立马出现一个规整焦黑的深坑。
　　琳的眼中多出几分惧怕，施乐收起笑容：“那我也只好强行让她们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