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隔扇窗》虎仔

18、第十八章 成长的烦恼

　　这段时间，尹扬无意识地情绪低落，时不时地就会陷入沉思，家里人以为是青春期不可避免的忧虑，便没有插手。既是锻炼，也是信任。

　　虽然也经历过磕磕绊绊，但是相对其他人而言，尹扬的日子已经算是相当顺当，而这次他却烦恼了很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不想以后和林然各奔东西。他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不合常理，毕业、分离再常见不过，有什么好担忧的？这样拿不起放不下的自己很不像个男人。

　　尹扬过度的忧郁使他不知道时间是如何就到了除夕，他甚至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都做什么，好像只是迷迷糊糊地无所事事。

　　大年三十的晚上，尹扬收到不少祝福短信，当看到林然的短信时，就有种莫名的冲动想打过去。林然发给他的短信不同于其他人那种无需思考编写直接转发的，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写的，虽然没那么多华丽的辞藻，也没那么押韵顺口，但是尹扬看着就是很贴心。他甚至还仔细研究了一下这条短信是不是专门发给他的，适用的范围是否很广，但最后他发现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针对性，但可以看出是给比较亲密的人发的。
　　尹扬同样自己编写了一段话给林然回了过去，之后就再给别人发。

　　又过了段时间，终于在十二点钟声响起的时候，尹扬实在没有按捺住自己，给林然打了电话，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他不知道林然有没有睡下。
　　电话通了几声后就被接起，尹扬暗自松了口气，那边先传来了声音：
　　“尹扬，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睡了吗？”尹扬反问道。
　　“还没，刚躺下，今天不三十呢吗，家里比较热闹。”

　　一时之间尹扬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本来他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电话，只是一时冲动。
　　“嗯，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尹扬没话找话。
　　“过不了几天吧，咱学校肯定十五不到就开始上课了。”
　　“哦。”

　　中间又间隔了一小会儿，林然问道：“你到底打电话来有什么事？不会就是说这些吧？”
　　“没什么，就是想给你打电话。你就当是我过年的问候吧。”尹扬有些无奈地说。
　　“你想问候我就直接说呗，干嘛拐弯抹角的?”林然好笑道。
　　“切，想得美。”尹扬矢口否认，他才不是因为想问候这种白痴的理由打电话。

　　“那你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这儿漫游很贵的。”林然有些着急。

　　一被催促尹扬有些慌了手脚，一时没经大脑思考一直思考的问题就冲出了口：
　　“你高考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该怎么考就怎么考呗！”林然回答得毫不在意。

　　尹扬知道林然没抓住重点，进一步问道：“你难道就没什么想法？”
　　“如果是志愿的话，我一直都想上T大。但是还要根据具体情况，看到时候考得怎样了。”

　　尹扬脑中的灯泡突然就亮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些这段时间一直思考的答案。但是并不是最终的答案。
　　“原来你想上T大。”尹扬无意识地重复道。

　　“你呢？”那边林然又问道。
　　“我？我想上F大，D大也可以。到时候也要据具体情况而定。”
　　“哦。”

　　接下来两人又是无话，尹扬赶紧说道：“没什么事还是先挂了吧，确实挺贵的。”
　　“嗯，好。拜拜。”
　　“拜。”

　　那边收了电话的林然却绝不是刚才电话里那样的轻松，看着有些凝重，有些无奈，有些伤感。

　　转眼到了开学，日子如常。但关于高考，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尹扬觉得林然看待高考的态度很平常，觉得有些难以面对的好像只有自己，他也认为自己有些不太正常，所以后来再提起高考他也刻意只是当做一件例行事项，那次的通话好像从没有发生过。而林然也没什么变化，对于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也没再提起。

　　日复一日的听课、学习，家与学校几乎成为两点一线。对于正血气方刚的大男孩儿来说真是一种煎熬。但是谁也没有想改变什么，因为即使是被动的，但也是甘愿的。
　　时光如梭，他们上学、放假、又开学、又放假……高考越来越近，繁重的课业压力下使他们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学业以外的事。尹扬也是如此，他一想那些事就会莫名其妙地烦躁又抓不住重点，所以他也刻意避开去想。毕竟高考还没真的来临，真来了，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压力，再解决应该也来得及。
　　所以，生活过得忙碌而充实，尹扬也一直以为会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但却并非如此，在高考的前一个月，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几天，林然变得沉默寡言，时不时得就会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什么，尹扬也发现了。他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一天林然意外地邀请尹扬去吃饭，而且是单独的。

　　“过几天我就要回家了。”林然说。
　　“为什么？现在学习这么紧张？”尹扬很意外。

　　“你真没想到吗？我户口不在这里，高考要回原籍参加。”
　　初听之下，尹扬只是有些意外，但接下来他马上就反应过来问道：
　　“那你这次回去以后是不是就不回来住了？”

　　是啊，林然如果回老家考试，那么过几天回去后就会一直呆到考试结束，然后就是假期，再开学的话他们说不定就在天南海北了。

　　“大概是吧。但以后也不是绝对就不来这里住了，好歹也是我第二个家。”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尹扬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事态的发展完全打乱了他原先的计划，那些埋在大脑深处的烦恼就这样一下子蹦了出来，让他大脑空白，手足无措。怎么也没想到离别会来得如此突然。

　　林然沉默地低着头，两人都没有说话。不久尹扬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你具体什么时候走？”
　　“这几天在收拾东西，下周吧。”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尹扬有些恼怒，他不知道林然安了什么心，林然一定是早就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让他措手不及。

　　“我是第一个告诉你的，过几天他们才知道我要回家。”林然答道。

　　又过了一会儿，尹扬心情平静下来，接收了林然所说的事实后有些僵硬地开口道：
　　“票买好了告诉我，到时候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