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意想不到的嫌犯 ...
-
老牧师匆匆赶往教堂，带着一颗要几乎要分裂的心，他挂念着码头那边的情况，又知道他必须向向希亚姆主教寻求支援。匆忙地跪在一座圣水盆旁边，匍匐在一座小神龛前面的栏杆上，他合起手，凝视威严的海洋女神像，开始暗地里思索适当的措辞，但他的心和脑子早已飞到教堂外边。
【母神在上，我是贝洱村的牧师里奇·福莱特。贝洱村于昨日有两名儿童失踪，现在我们已经找到证据证明这是一场法师所为的恶性事件，对方擅长炼金术，能力未知。守塔人莫诺·莱特正前往码头牵制敌人，赞美您的仁慈，我们迫切需要一位踏浪者的援助。】
海洋教会下的天赋者除了有像老牧师一样可以从海洋中获取情报的聆听者之外，还有负责战斗的踏浪者，追踪、逮捕、审判任何对海洋教徒不利的"天赋者"就是他们的责任。
希望现在有空闲的踏浪者在值班，老牧师祈祷道。
踏浪者的考核极其严苛，需要经过总部的培训以及三年秘密的海上历练才能获得总教最终的信任，因此单个踏浪者的实力和忠诚都不容置疑。然而这支小队一般只有主教才能驱使，包括希亚姆主教在内，海洋教会在贝西镇及其管理下的村落共有四名踏浪者，他们很有可能现在都不在贝西镇教堂。
【收到。希亚姆。】
老牧师简直无法相信这份天降的惊喜，主教大人本人居然现在在当值，赞美母神！赞美海洋！
看来他可以完成一些其他任务了。他与小莱特之前商量了两条对策，如果教会那边没有踏浪者能够马支援，他就返回码头帮助莫诺，如果有人在，他的任务就是救出彭斯家的两个孩子。
带着心脏要跃出胸膛的激动，老牧师带上一些常用的药品赶往下一个地点。
另一边身负重任的大家都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感到紧张，每个人都默默攥紧了自己手里的武器，什么都有，鱼叉、木棍、一袋子废酒瓶，有些东西就是随手从路边捡走的。
“喂，你举个锅盖有什么用？”
“搞得好像你把篱笆拆了就有用似的！”
“我后院的门怎么没了！”
“有人需要斧头吗，我这有两把！"
莫诺听到了后面传来的热闹声音不禁失笑。他们的敌人可能是一位法师学徒甚至是真正的法师，在普通村民的认知里，只有在中大型的海盗团里才会有这样的法师，而他们不管是初阶还是高级，都可以随手甩出一个咒语让他们灰飞烟灭，这些平常的武器又怎么能伤到他们。
莫诺没有出声制止村民们武装自己的行为，又是轮到村长出面："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我们是去海上捞人的，又不是去海上和人战斗的，你们这么急吼吼的做什么。"他东张西望，生怕有人躲在这排房屋背后偷听他们的对话。
众人这才想起年轻的守塔人前面说的计划，有人脸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是想说什么又自己咽了下去。
"我知道大家很害怕，没关系，这本身也不是属于大家的战斗。"莫诺安慰道，"如果在码头上波及到大家了，记得往岸上的方向跑，不要跳进海里或躲进船舱，我怕误伤了各位。"
其他人可能没有在意这句话的后半句，只有老多里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莫诺与他对视，听到他那句故作深沉的感叹："后生可畏啊……"
多里安很快岔开了话题，为了防止有人中途退出去通风报信，他不停地试图激励大家，类似于他爷爷的爷爷曾经用一个捕兽陷阱杀死了一个黑魔法师这样的故事，不知道是在壮大家的胆子还是他自己的。
他说的口干舌燥，可惜周围人都没留意他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了那个走在最前面的少年身上，他手提一盏油灯，浅色的头发被火光染成了明亮的橘色，就像黑暗中带来希望的灯塔。
深夜码头映照着微弱的灯光，弥漫着海水的咸涩气息。在黑暗的天空中，海鸟们发出诡异而回荡的叫声，像夜色中的狩猎者。
随着他们离码头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见人群里高举的火把，前方彭斯夫人在一脸沉重地等待他们。
"我们准备搜索一下10海里之内的范围，再远的距离就不劳烦大家了。"她的眼圈发红，显然是对两个孩子的命运已经有了答案。
老多里安道："好，但接下来你就不要上船了，夜里风大，你还是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可是桑迪、玛琳，我的两个孩子，除了我之外谁还能第一眼就认出他们呢……"这位夫人啜泣道。
这时人群里挤出来一个身着短上衣紧身裤的年轻男人，他的这套衣服剪裁合身，颜色又那么艳丽，不像是村里成天风吹日晒雨淋的普通村民，倒像个城里来的小少爷。
“小少爷”贴心地给彭斯夫人递上一条手绢："尊敬的夫人，我对您境遇深感怜悯，那是两个多么可爱的孩子，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在酒馆里教他们打牌，小桑迪是那么聪慧，只教了他一遍他就能马上记住，连我这个老手都要打不过他了。希望这点温暖的关怀能成为您的力量，我愿尽一切努力，带回这两个小精灵，请相信我的诚意，我会为了他们全力以赴。"
要不是彭斯先生还一脸阴沉地站在边上，他说不得还要跪下行个吻手礼。岸边还有其他来给家人送行的妇人和少女，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一阵心软。
那个老铁匠的草包儿子。
莫诺没和他怎么说过话，但对他这张脸有点印象。他不算传统意义上的美男子。长着一个宽大的有点上翘的鼻子，一双小眼睛对他那张圆盘一样的脸来说有些靠近了。但他有一张性感的嘴，当他冲村里某个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牙齿会一路闪到臼齿，眼睛会皱成两颗小黑豆，显得很顽皮的样子。加上他神秘的城镇生活经历，当他往酒馆里一坐马上会吸引来不少人听他过去纸醉金迷的生活。
“还有你，彭斯先生，来抱一个吧，为我们的搜救行动加油鼓气！”
这条浮夸的孔雀鱼还在甩动他鲜艳的尾巴，试图靠近彭斯先生。跟着村长一起来的老铁匠看在眼里觉得心脏突突直跳，他走上前揪起儿子的衣领把他拎起来：“你这个怂包，别在这里卖弄你的脸蛋儿，我知道你不敢上船，所以别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我丢脸，快滚回家去。”
他贴在儿子耳边威胁，众人只看到小孔雀鱼的脸色一下刷白，但老老实实地被他的父亲捏着不敢反抗。老铁匠一松手，他就像条泥鳅一样地滑溜下来准备混入姑娘堆里。
其他看热闹的小伙子们马上发出嘘声，对于他这种逃兵行为感到不齿。
也有些知情者理解老铁匠的苦心，这位本就老来得子的老伙计就这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他可以不顾生命危险参与战斗，但是他不敢让他的儿子搏命。
这时莫诺却忽然说道：“小威尔逊先生，我觉得我们的船上需要一位提灯人，不知道你可否担任这个职位呢？”每艘渔船上有专门悬挂油灯的地方，所谓提灯人其实是通过灯的明暗闪烁程度向其他船只传递信号的角色。
年轻的守塔人眼神真挚，仿佛只是在白日邀请一位友人共同出海钓鱼一样。
老铁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点名让自己的废物儿子加入计划。
“总得给年轻人一点锻炼。”他朝着这位父亲眨眨眼睛，“发送信号可是非常重要的任务，我可不想有个笨手笨脚的莽夫砸坏了我们的灯，我觉得小威尔逊先生就很合适，他足够细心。”
小威尔逊先生也愣住了，他有些局促地拽了拽自己变形的衣领，带着尴尬的微笑回道：“哦，这位尊敬的守塔人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但我想起来也许家里的锅中还有在煮的炖菜……您也知道海上航行非常消耗体力，大家都出发了总有人要做些微不足道的工作，煮饭这种事情并不只是夫人们的工作……啊，我是想说，其实我更擅长烹饪，您也可以回来品尝一下我的手艺。"
"算了吧，莱特先生，那家伙就是个连摆渡船都晕的旱鸭子。"有个小伙子不屑地解释道，"听说他在回贝洱村的路上直接吐得都脱水了，您还是考虑换个人吧。"
"从没见他出过一次海，不是窝在家里就是窝在酒馆，成天和姑娘们勾勾搭搭能有什么本事。"
老威尔逊先生在其他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都有点挂不住脸了，看着周围其他村民慢慢散去，他恶狠狠地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儿子快点滚。
莫诺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他始终的目标都是那一个人。
"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小威尔逊先生，不给我一个面子吗？"
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在老铁匠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做了一个后撤的手势。
作者有话说第8章 意想不到的嫌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