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立于万物之上，奉你为万神之王》业歌

49、第 49 章

　　从前伊颜对于塔尔塔罗斯只有恐惧的感觉。

　　但是现在，她从那位俊美而气质阴沉的深渊之主脸上看到了羞涩和不好意思，塔尔塔罗斯的这种表情叫伊颜感觉到喜悦和可爱。

　　伊颜握着黄金制作的苹果，嘴角不自觉勾勒出微笑。她握紧了黄金苹果，用黄金的睫毛之中包裹着银灰色的瞳孔注视着手中的物品，那些瞳孔的颜色像是闪烁的星星，又好似无边无际的星系。

　　“谢谢您……我很开心。”伊颜的脸上带着微笑，她低声回应道，“并非是谦辞，我是真的很开心。”

　　伊颜抬起头，她凝视着塔尔塔罗斯苍白的脸颊，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您能过来一点吗？”伊颜对塔尔塔罗斯笑笑，而后看着塔尔塔罗斯上前。

　　智慧与战争的女神轻轻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于塔尔塔罗斯有些冰冷而苍白的脸颊之上。

　　伊颜的脸颊一瞬间变得绯红，她半垂下眼眸，凝视着怀中的黄金金苹果，不敢再看那位高大而气质阴沉的塔尔塔罗斯。

　　“虽然是处女神……但是亲吻，并非誓言的内容，我并不算是违反誓言。”

　　伊颜有些词不达意，她转身离开，匆匆忙忙，不再去看塔尔塔罗斯的表情，驾驶着战车立马离开了这片土地，只留下呆滞的深渊之主面无表情。

　　——直到智慧与战争的女神身影完全不见了之后，呆若木鸡的塔尔塔罗斯才终于反应过来。

　　苍白的指尖轻轻点上刚刚那位黄金光辉的女神亲吻上的部位，深渊之主面无表情地触碰在自己的脸颊之上，沉默许久才发出声音：“……哈。”

　　意味不明地微笑了一声，深渊的主宰转身漫步回归入深渊之中。

　　伊颜回到奥林匹斯山，她收集了自己需要的灵魂，打算过段时间去交给塔尔塔罗斯，现在，她捧着黄金金苹果观察着，她的双手之上捧着金苹果，放在阳光之下观察。

　　黄金的金苹果闪烁着光泽，唯妙唯俏，看着就非常“美味”的样子。

　　伊颜闭着一只眼睛，将右眼睁开，脸上带着微笑专注地看着被阳光穿透的黄金苹果。

　　她深呼吸一口气，脸颊之上是淡淡的绯红，她为自己之前匆忙亲吻了塔尔塔罗斯这件事感觉到后怕……又似乎有一些羞涩。

　　往常伊颜亲吻的那些对象，都是虔诚而忠贞的处女们，她也只会祝福自己要保护的少女们，亦或是亲吻那些飞鸟和走兽。

　　作为处女神亲吻塔尔塔罗斯这件事……确实太大胆了。

　　但好在世界并未惩罚伊颜，也就是说，哪怕发下了永不嫁人的誓言，但亲吻并不在誓言的范围之内。

　　哪怕是众神一起约定的“誓言”，也似乎有空子可钻？

　　伊颜眯了眯眼睛，她收回手中捧着的黄金金苹果，回到奥林匹斯山，漫步在道路之上。

　　有里拉琴的声音在缓缓流淌，伊颜顺着琴声而去，看到的是光辉灿烂的光明与远射之神阿波罗坐在缪斯女神们旁边的姿态。

　　“好久不见，阿波罗。”伊颜对阿波罗打招呼。

　　阿波罗松开了划过琴弦的动作，这位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光明神看向伊颜，脸上缓缓露出了微笑：“是你啊，雅典娜，好久不见……”

　　阿波罗的声音轻轻，他的手指握紧了琴弦。

　　“看上去你依旧无忧无虑呢。”阿波罗轻轻笑道，“我们的妹妹雅典娜，若是我能如你一般自由自在便完美了……啊……”

　　阿波罗叹息一声。

　　“您在忧虑什么？”伊颜看着阿波罗叹息的脸庞询问道。

　　“雅典娜……你是真的不懂呢。”光辉灿烂的阿波罗金发之上缠绕着月桂的树枝，他是最灿烂的模样，这位光明之神被缪斯女神们簇拥着，看着伊颜的目光之中并无暖意，只有冰冷，“……我想要挑战你，雅典娜——我想要看看，未来的■■是否真的能够拯救我们。”

　　“……什么？”伊颜不懂。

　　“我已经预见了终末的终结，你是唯一的例外……我时常在想，是否因为你是‘注定’的那个，因此才会逃过注定的终结……”阿波罗碎碎念着，这位俊俏的美男子的脸庞之上泛起了迷茫的神色，“我忧虑非常，我所预言的未来，无论如何看到的都只有终焉……我因此而不安……”

　　“仅仅因为你是注定的那个，所以才会……”

　　阿波罗合上了眼眸，灿烂的金色睫毛闭合，而后睁开眼眸露出了湛蓝色的瞳孔，他的手指紧紧握着琴弦，被琴弦勒住的那一部分手指肌肤泛白，指腹绯红。

　　阿波罗站起身，他不再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而是直接向前走，不再看伊颜。

　　肩膀路过伊颜的那一瞬间，阿波罗的声音冰冷而清脆。

　　“若你要站在赫拉那一边，那么抱歉了，我的妹妹。我必须庇护特洛伊，我们或许要成为敌人了。”

　　阿波罗的声音轻轻飘过，缪斯女神们跟随在这位主人的身后一一远去，只留下伊颜独自一个站在原地。

　　伊颜讨厌这种周围都是谜语人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伊颜想要抓住阿波罗的领口，让这位司长预言的神明说清楚些，他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因为系统不再发出声音，所以伊颜无法从系统那里得知故事的根本，她现在一头雾水，只是按照本能在行动。

　　她不知道三位女神的斗争会引发怎样的战争……注定的未来是注定的，不会有所改变，因为世界已经在如此既定的命运之中轮回了无数次……

　　当特洛伊被丢弃的王子阿勒珊德罗斯回归特洛伊之后，普里阿摩斯和赫卡柏罔顾女儿卡珊德拉的预言，迎接回了注定会毁灭特洛伊的王子,在美神阿弗洛狄忒的神力帮助之下，阿勒珊德罗斯很快迷惑了自己所有的亲人，被美神所庇护的阿勒珊德罗斯在阿弗洛狄忒的授意之下去往大海的另一边，会见美神阿弗洛狄忒许诺给他的那位人类最美的女子。

　　而在世界的地底，是世界的原初，其名为“卡俄斯”，意思是“混沌”，但卡俄斯最初的意思，乃是“缝隙”……是夹在世界底层的缝隙。

　　卡俄斯孕育了世界的最初，也是塔尔塔罗斯的身生父母，漫步回归深渊的塔尔塔罗斯与卡俄斯的缝隙相连，位于世界的底层缝隙之中，原初的混沌孕育在其中。

　　无声无息，悄无声息，又好似千变万化——这便是地下世界的“缝隙”卡俄斯。

　　这位最开始的大神已经和世界融为了一体，正如同盖亚与大地一体一般，虽然塔尔塔罗斯能够感觉得到曾经的姐妹与同僚在逐渐变化，逐渐在失去“人性”和“神性”，变为世界的一部分，正如同许久之前塔尔塔罗斯去寻找滚落大地的伊颜那时所见到的盖亚：大地的女神已经无法维持神明的姿态，完全与大地融为一体，隐隐预约才勾勒出一个灵体的姿态。

　　但现在，塔尔塔罗斯身着黑袍，他是君王的打扮，位于地底的缝隙之中，塔尔塔罗斯见到了“混沌”的卡俄斯。

　　“我等的慈父，亦是我等的慈母卡俄斯啊，请告知我，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深渊之神面对着原初的混沌。

　　“对于斯提克斯河的誓言，是否有违反的可能？”

　　塔尔塔罗斯询问着卡俄斯。

　　巨大到无边无际的“巨人”伸出了手，卡俄斯的声音悠扬而遥远。

　　“誓言无法违反，这是众神的约定，无论如何。”

　　无边无际的巨人翻过手掌。

　　“但，誓言无法违反，却可以寻找漏洞。”

　　悠扬的声音无边无际，恍若隔世。

　　“如你想要的一般，若你不追求身为男性的姿态和名分，永远不嫁人的誓言，为何不能颠倒呢？”

　　卡俄斯的声音轻轻笑起。

　　“你为何，不以女性的姿态，嫁给你所深爱的那位处女神呢？”

　　塔尔塔罗斯沉默了一会，而后漆黑深远的眼睛亮起。

　　“是啊……我为什么……不能嫁给雅典娜呢？”

　　“这样……誓言也并未违反，就如同雅典娜所说的，处女神的誓言，并不包括一个吻，也并不包括性行为，仅仅只是无法‘出嫁’，如此而已……”

　　塔尔塔罗斯笑出了声。

　　深渊的主宰的笑声过后，又转而严肃了起来。

　　“卡俄斯，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众神开始‘死去’？”

　　塔尔塔罗斯将自己所见到的告知给卡俄斯：“盖亚已经死去，无法再维持神明的姿态，有许多神都化为了雕塑与木偶，这代表了什么？”

　　“我们是神……我们应该永远年轻，拥有长生，不应该拥有‘死亡’这一概念，是什么改变了我们？”塔尔塔罗斯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年轻的奥林匹斯山众神还未发觉，但我发觉神明的生命在逐渐流逝……”

　　黑发黑眸的深渊之神看向卡俄斯：“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卡俄斯摇了摇头：“神代已经到了终末之时……第几次了呢？这是第几次被倒转时光了呢？”

　　混沌神的声音悠远，直到渐渐消失无声。

　　“不愿终结神代的某位神明啊。无论倒转时光，逆转时间多少次，但注定会发生的事情，注定会发生的终末，终究无法改变……”

　　卡俄斯的声音渐渐远去，声音飘渺的巨人身形虚幻而变化无穷。

　　“离开吧，塔尔塔罗斯，注定的终末已经到来——”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啊……”

　　混沌神所预见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