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是个攻》不语笑春风

3、第 3 章

　　自那日在后山温泉池被人救起，冷凌霜便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日有余。这三日他既没外出，也没同师门报备，一度让众弟子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直到三日后，他抱着一大卷古籍从房中走出。

　　众弟子见他皆是一惊。

　　他不仅成功突破了低阶，而且修为已经远超与他同届的弟子。就连冷凌霜他自己也难以置信，偶然捡到的一本连名字都没有的心法，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只是要见师尊，还需进入高阶才行。

　　＊

　　出入栖梧峰的藏书室，必须要有那里的借阅牌。而冷凌霜没有。他苦思冥想了好久，靠着贿赂看管的齐师兄成功混了进去，说是贿赂，其实也就是多给了他两个爱吃的肉包子。

　　大大小小的架子整齐排列在室内中央，架上摆满了年份悠久的卷轴古籍。冷凌霜随手拿起一本，那古籍竟像自己长了手似的，自己翻阅了起来。那一连串“鬼画符”一样的内容，实在是高深莫测。

　　这时，一个卷轴不知从何处掉落，径直滚到了冷凌霜的脚边。

　　他弯腰捡起，发觉卷轴上的内容正好是他要找的东西。于是便安静地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将卷轴往桌子上一散，立刻被一个奇怪的字眼吸引了过去。

　　双修之法。

　　男女之间通过阴阳调和，进入性命同源、心灵相通的境界后，便能快速增加修为。

　　一男一女……

　　那他和东方绪？

　　冷凌霜继续往下翻看，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难道他最近修为提升如此之快，是因为那晚……冷凌霜缓缓合上了卷轴，以求能摆脱满脑子都是东方绪的魔咒。

　　“你们听说了吗？大师兄和陆师姐马上就要成亲了！”

　　“这事儿早八百年前就传开了。”他一腔热血的八卦之心，被旁边之人泼了冷水。泼他冷水那人继续道，“我还知道陆师姐真正爱慕的……是咱们师尊。”

　　冷凌霜与他们背对而坐，这话听得是真真切切。他吃惊地望向了那交谈中的两人。

　　先前说话那人表现得比他更为吃惊，失声大叫了句，“什么？”

　　被身边之人狠狠一瞪，连忙又捂住了嘴巴。

　　捂嘴的那位之所以如此吃惊，是他在旁的弟子那里还听到了另一些传闻，忍不住当面一吐为快：“可我听同门的弟子说，喜欢师尊的人其实是大师兄。”

　　“为何？”冷凌霜突然插话道。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自动将他归为八卦小组的一员。

　　“简直是放屁！东方绪怎么可能喜欢师尊。师尊从小对他一直是冷言冷语，练不好剑法甚至都不给他饭吃……”先前那人一说起来，好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才半柱香的功夫，冷凌霜就听到了关于他们三人好几个版本的“绯闻”故事。

　　第一个版本，也是流传最广的那个。说的是，“东方绪对陆双双倾慕已久，故借着醉酒的名义，当众向其表达爱意。陆双双见他一片真心，便没拒绝。”

　　其他几个版本，无非是：

　　“东方绪知陆双双爱慕自己的师尊，又知师尊心中无她。故将此事告知于她，并趁机表明心迹，最终抱得美人归。”

　　“东方绪爱慕自己的师尊，遭到拒绝后，转头向同样爱慕自己的陆双双表白，以求获得心安。”

　　“东方绪与陆双双早已私定终身，奈何遭到凤玦仙师的坚决反对。于是东方绪选择当众表明心意，逼师尊成全自己。”

　　“……”

　　总之，没有一个人往另外的方向设想过。譬如，东方绪其实并非真正的东方绪，而是他们口中提到的第三者。

　　＊

　　“阿嚏——”

　　凤玦莫名打了个喷嚏，被一旁的景暝看到后，调侃道：“莫做亏心事，就不怕别人骂你。”

　　“骂我？”凤玦本想反驳他两句，但转念一想，景暝这话在理。

　　他那宝贝大徒弟的事，是该好好上门负“荆”请罪。

　　于是一大清早，睡眼朦胧的东方绪便瞧见凤玦师尊抱着一本古籍，笑嘻嘻地朝他迎了上来。

　　“阿绪啊，为师新得了一本心法，与你颇为相配。为师将此赠予你，可好？”

　　东方绪受宠若惊般地接过。

　　又是一日清晨，凤玦依旧站在此处。这次怀中的古籍变成了一把古剑。

　　“阿绪啊，为师新得了一把古剑，此剑名为莫邪。与你甚是相配，为师将它赠与你可好？”

　　东方绪战战兢兢地接过。

　　第三日清晨，凤玦依旧站在那里。

　　东方绪见状，马上迎了上去。凤玦看着他，开口道：“阿绪啊——”

　　“师尊这次是要送我什么？”东方绪开口道，眼中满是笑意。

　　“那倒没有，”凤玦微微一愣，“为师前来，是为了你和陆双双的婚事。昨日你陆师伯来找过我，说他愿将女儿许配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东方绪听完，脸色明显有些微恙。

　　凤玦自知，那陆双双虽说也算倾城佳人一个，但从小娇生惯了，一副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脾气。若是真娶回去做媳妇，怕是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没曾想，东方绪思索片刻后，竟斩钉截铁地答道：“弟子愿娶陆师姐为妻。”

　　这下，凤玦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只是他见东方绪那时的眼神，分明没有一点喜色。

　　＊

　　都说栖梧峰上景色宜人，但只有苍景峰上才有“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之仙境。凤玦躺在一块只能容下一人的大青石板上，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来回游走，气定神闲地闭着眼睛。

　　忽听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他知来人是谁，并未起身。

　　“师兄如此悠闲，倒真叫人意外。”

　　景暝在他身旁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脚边还趴着一团毛茸茸、通体银白的小东西，头顶那对蓝色的鹿角比着初见时又长大了一些。那小东西一看到凤玦，便从嘴里喷出一团火焰来。

　　“你这个小家伙，火气还挺大。”凤玦眼睛都没睁，只手指轻轻一点，那火焰瞬间便在空中熄灭。

　　景暝轻敲了几下它的脑袋，小东西便乖乖躺了下去。

　　青石板上躺着的凤玦半撑着脑袋，云雾缭绕间，竟多了几分仙人之姿。只是一开口，难免要在这仙人前刻上一个“浪荡子”的名头。

　　“是他清落峰峰主嫁女儿，又不是我栖梧峰嫁徒弟。我自然乐得清闲～”

　　景暝只想图个清静，但凤玦依旧纹丝未动。

　　“既然师兄如此清闲，那欠我的赌注。”

　　“都说人过百岁，记性就会变差。怎么师弟你就……”凤玦听到赌注二字，才缓缓抬眸。一睁眼，便看见景暝面前摆着一只琉璃盏，盏中飘出一股醇厚的清香，沁人心脾。

　　“你新酿的？”

　　“师兄记性真差，上次你才喝过。”景暝不客气地回道。

　　凤玦身体一顿，“玉露琼浆。”捏着玉盏的手指旋即晃了一晃，“酒乃俗物，多饮伤身啊！师弟以后还是少喝为妙。”

　　景暝没有理会他的话，独自细细斟酌起来。

　　整个灵云山的人都知道，他景暝仙师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此，纵使仙器古籍都不换。

　　天下第一酒仙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不知师弟你要那奇鸢花何用？”许久沉默之后，凤玦突然开口问道。

　　都知那奇鸢花，是百毒之花，生于九幽谷极阴湿之地，一般有凶兽看守。通往谷中的山道狭窄陡峭，有妖兽无数，魑魅魍魉大都聚集于此。它们多以食人精血为生。谷底深处更是凶险莫测，一般人只怕是有进无出。

　　不过，对于修仙者来说，这里也是绝佳的历练场所。

　　冷凌霜跟着众位弟子一起进了谷。

　　同他一起的师兄正是那日在藏书室里遇到的两位，另外还有一位师姐，其名柳青梅。柳青梅模样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五官标致，唇红齿白，加上两颊喜人的婴儿肥，可谓是面若桃花。

　　她一见到冷凌霜便格外热情，即那些个朝他膘媚眼的师兄弟们，一路跟在冷凌霜身侧。

　　一路上都静得出奇，诡异得很。冷凌霜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后，留心着四周环境的变化。打头那位见他委委缩缩，走得最慢，忍不住小声朝身边之人问道：“带他来干嘛？这次任务是师尊给高阶弟子的历练，他来了拖咱们后腿怎么办。”

　　那人回头也瞧了他一眼，低语道：“总要拉个垫背的不成，他正适合。”

　　打头那人恍然大悟地点了下头，继续往前走去。

　　很快，队伍穿过了最安全的一段路程，进入了沼泽深处。

　　苍景山上。

　　凤玦还未等到景暝的回答，忽感一阵灼心刺骨的痛楚从手臂传来。他剑眉一皱，猛地看向了自己的左臂。只见手腕处的青筋突起，几道红色的血脉如蛛网般蔓延到了肩膀，如烈焰在灼烧，烧至心脉。

　　“这是？”景暝察觉到不对劲儿，忙放下手中的杯盏，抓起了对方的手臂。凤玦手臂上出现的异样，让他不觉瞳孔放大，语调都失了常态：“心魔引。”

　　凤玦当然也知道，这种感觉他已经三百年没感受到了。

　　“是他，是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