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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寻找 ...

  •   沈欢言在吃饭的时候,好好消化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个脆弱的神明用自己的力量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完成当时在寺庙的祈愿。沈欢言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那个神明对裴闲的万般珍重,他是那般希望裴闲可以一生清明。
      沈欢言想了想前世,自己活得汪洋恣肆,大致想来竟然没有什么让她感到缺憾必须要重来一次的事情。
      纵然自己上一世爱错了人,这个人还伤害了自己的家人,但是,她后来知道沈家对白与风一直都有所防备,并没有太大的损失。顾聿闻在国外也重开了公司。
      她思考了一下,作为沈欢言,她没有缺憾要去弥补,爱也尽情爱,恨也尽情恨,想要的东西也一直在争取去得到。似乎在这时,她才像一个预知自己死期的人在死前几秒钟去回顾她的一生,发现毫无缺憾,满意的笑了。
      可是,这一世,她该活成什么样呢?
      她看着镜中明眸皓齿的自己,笑了。
      当然是,做自己啊!
      只不过多了一个必须要做的事情,完成自己对救命恩人的那次祈愿,自己去完成!
      沈欢言想了想,祈愿可以自己去完成,这是一件多么酷的事情啊!她也想看看,完成自己的祈愿与那个脆弱的神明有什么关系。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言言,你的礼服我拿过来了。”
      沈欢言走过去打开房门,看见沈清风一身运动装的站在她面前,看见沈欢言的一瞬间,黑眸亮了起来,响起泛着笑意的清朗声音:“我们家言言就是好看。”
      沈欢言眉眼弯弯,“哥,你倒是注意一下着装,一会儿妈妈的寿宴,一身运动装不太好吧。”说着让沈清风进门把礼服放下。
      “我又不是什么总裁,没有公司,就一个开酒吧的酒痞流氓,注意些什么?”沈清风说着这话的时候,嘴角泛着几分似有似无的嘲讽,放下礼服,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门口“好了,你好好打扮,我去酒吧了。”
      沈欢言瞪大了双眸:“你不参加?”前世沈欢言的注意都在如何宣布她与白与风的事情上,都没怎么关注到别人。
      沈清风站在门口,一手握着门把手:“晚上宴会结束了,我再来向妈请罪,我给妈的礼物已经放在她的卧室了。”然后跟她摆了摆手,就走了。
      沈欢言对沈清风不参加寿宴的事情很震惊,但细想又很正常,沈清风之前虽然参与过沈氏的事务,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退出了,以前那个总嚷嚷着要成为像父亲那样位高权重、翻云覆雨的商业奇才的少年已经走向了另一条他从未想过的路。
      他十分厌恶商业,不愿意沾染商业的一点东西,想来他也不愿意沾染有商业色彩的寿宴吧。
      白与风风尘仆仆的到了沈家,拿着行李箱就等在了沈家大门前。
      沈欢言换好衣服后,就收到了来自备注为三个小红心的人的消息,即白与风:言言,我已经忙完了,我现在在沈家门口
      沈欢言收到白与风的消息,根植于心的欢喜还是抑制不住的,可想到后来撕破脸皮的情形也是历历在目,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那个十五岁看到的穿着简约白T恤黑色长裤,当爱心志愿者的少年,那个在十八岁看到的穿着板正西装在第一中学演讲时闪闪发光的青年,那个在十九岁看到的稳重内敛的白总裁,那个曾扬言只要他站在那,自己就会一遍又一遍喜欢的人,怎么会变得那么面目可憎?怎么会变得权力至上?她至此都不能理解。
      要知道,她就是被他那清流一般的存在才让她喜欢的啊。
      白与风在沈家都搬迁国外的两年内,他不是没有露出过马脚,只是她在赌,赌这变幻莫测的人心,仍然欺骗自己,到后来,火焰从一点点到大火席卷的瞬间,她就明白了白与风在跟她告白后的五年内,到底在筹划些什么,到底做了哪些缺德事,也就在那瞬间,不爱了,她沈欢言满腔的爱意化作一滴泪走出了沈欢言的生活。
      她整理起自己复杂的思绪,回了他:你来吧,我让管家给你开门。
      白与风看到这条消息,心里莫名有点不安,沈欢言的喜欢一直都热烈而浓厚,很少有理性权衡利弊的时候,而这条消息带着很明显的距离感。
      随后,管家就给白与风开门了,对他客客气气的,让他在楼下客厅坐着。
      此时,传来了高跟鞋与地板碰撞的声音,白与风转头看向从楼梯上下来的沈欢言。
      她穿着一件华丽的礼服,仿佛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那件礼服是深蓝色的,像海洋一样深邃,让人感到神秘而又宁静。它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优雅的身材,凸显出她那曼妙的曲线。一双银色的高跟鞋,让她显得更加高挑。她的脸上化着淡雅的妆容,使她的五官更加立体。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而那张微笑的唇角,则流露出淡淡的自信与从容。
      白与风虽然是被沈欢言追的人,但是他在沈欢言面前总有一种不知名的自卑,他永远不能像沈欢言一样,站在那里,就气质不菲,就自信生光,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样子。
      沈欢言看到白与风一身黑色西装,在她出现的那刻从沙发上站起身,眼里就只有她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还是一惊,他眼中还闪着光,这样的眼神谁能相信不爱呢?她暗自自嘲,可事实就是这样的,他心中只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还能装下什么东西呢?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手足无措,脊背挺了又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多有几分底气,嘴唇微微动了动,到最后却只剩下几个字:“言言。”
      沈欢言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学长。”她头一次注意到白与风看见她时的局促,这让她有些许的陌生,心底也涌出些许酸涩,想起那天沈母在她出嫁那天说的那句话:“言言,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与你想的截然相反的事情,别纠结,只要能给你想要的,能让你快乐就好了,别想要那么纯粹,好吗?”
      原来,白与风只迷惑了她。
      沈欢言迈开步子,走下楼梯,站定在白与风面前,语气平和:“学长,我们谈谈吧。”
      白与风不解沈欢言的冷淡,但却由衷感到一股快感,每次在看见沈欢言热情的脸庞,充满阳光的笑脸的时候,他总有种深深的愧疚感和羞愧感,这次沈欢言的冷淡倒是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松弛,却又敏锐的明白自己的计划可能在今天毁于一旦。
      他们走向别墅后面的花园,“学长,你有自己特别想要得到的吗?不择手段的那种。”沈欢言目视前方,极其平淡的问出了这句话。
      白与风心里一震,不忍多加欺骗:“有。”
      “为什么那么想要去得到呢?因为很爱,很想要拥有吗?”沈欢言看到花园里一片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眼光中泛着光芒,这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
      白与风看向那片红玫瑰,嘲讽的笑了。一片红玫瑰从全球各地精挑细选,选其中最好最好看的,种在寸地寸金的土地上,这是爱,更是金钱筑起的高楼,是用黄金雕刻的玫瑰。那,一支廉价的、凋零的、饱含感情的玫瑰,是什么呢?是轻视,是无用,是鄙夷。
      没有金钱,什么都是垃圾。
      “如果没有,那其他什么就很难再有。”
      沈欢言皱了皱眉,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就说了一句话“挺好的。”
      转身,正对着白与风说:“结束吧。”看到白与风怔愣住的神情,轻笑了一声:“白总,你应该不需要我告诉你原因吧。”
      白与风哑言,嘴角淡淡扬起弧度:“好。”转身就要离开,却突然转头问了一句:“你会恨我吗?”
      沈欢言思考了一下,坦然说:“不知道。”她在经历那次火灾后,当然恨白与风,但是后面突然就觉得无所谓了,这是自己的选择,什么后果应该自己承担。
      白与风轻笑,转身离开。
      晚上七点,寿宴嘉宾陆续到达,沈家除了沈欢言、沈清风以外,都忙着寒暄喝酒。那,沈欢言呢?
      沈欢言忙着找裴闲,那个用他一命换她一命的人,那个神明宁可牺牲自己也要让他有一个好的归宿的人。
      沈园灯火辉煌,推杯换盏,笑里藏刀。
      江浙大学办公楼的顶层,有个人影躲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把手扭转的声音打破了这黑暗中的寂静。
      “好,你明天开会告诉....."开门的人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一边打开灯,在抬头的瞬间愣住了,一时没了言语,直到耳边传来:“张校?张校?张校?”
      “明天开会告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朝着坐在自己办公桌沙发的人走去,不知何时眼眶已经红了半响,可能是看到他的的一瞬间,可能是发现不是幻觉的那刻。
      靠在沙发上假寐的人在打开门把手扭转时就睁开了双眼,眼底是寂静无声的深渊,淡漠、深沉,看向身着白衬衣的来者,见他走来,站起身,用着极不熟悉的语气和语辞:“张叔。”
      来者用一个极其温厚而带着满腔暖意的怀抱回复了一声,他等待良久的一句呼唤。
      “你倒是舍得,一走就是五年。”张校紧紧的抱住他,这小子长大了,长高了,但是怎么瘦了?都能摸到骨头了。
      他,身体万般僵硬,只能轻轻回抱住他。
      “抱歉,没能在您身边孝敬您。”
      张校听到这话,反倒皱紧了眉头,松开了抱着他的手:“一铭,你,这是何必你?我都说过无数遍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孝敬我,我现在只希望你好好的,不是说什么要你孝敬我,你明白吗你?!”语气十分急促,在责怪中带着浓厚的心疼,张校看着他紧抿的唇角,就直到他没听进去,张校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也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一铭,你在江城留几天啊?在哪住啊?要不要回家去住,你张姨可想你了。”张校在沙发上坐下
      张一铭坐在张校的对面,说:“一个星期左右,我在之前的小公寓住就好了。张姨.....她还好吗?”说到张姨的时候,他眼底闪过一片晦暗。
      “身体很好,就是想你,其他都好。”张校笑着说,眼神盯着张一铭,生怕错过他一点点的感情变化“你,还恨张姨吗?”
      张一铭笑了,眼尾轻轻弯起:“张叔,我没有资格恨你们,你们待我已经很好了。”说着,从放在沙发上放着的黑色包里,拿出了一个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了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将卡往前一推:“这是我这五年的存款,不多,希望您能收下。”
      张校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拿回去,你这五年每个月分别给我和你张姨给三万块,你现在又给我们你的存款干什么?!拿去吃点好的,拿去买车,买房,拿去娶媳妇用,给我们干什么?!”张校是真的动怒了,他不允许张一铭以这样的方式来孝敬他,来弥补本就不是他所犯下的错误。
      张一铭不吃惊张校的反应,正欲说些什么,张校的手机响了,张校随机制止了张一铭要说的话,并且将他的银行卡推了回去。
      “你好,我是张成扬。”
      “哦哦,好的好的,我马上来。”
      张校皱着眉头挂了电话,不容任何质疑的让他把银行卡拿回去,思考半响,对张一铭说:“跟我去个地方。”
      张一铭不容有他的点点头:“好。”
      晚上九点十三,沈欢言在人群中已经穿梭了不下五十遍,都快将每个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喝什么样的酒,戴什么样的首饰记得清清楚楚了,都没看见那个身影,沈欢言有些沮丧,难道是她记错了时间,他是在这次宴会之前出现的?
      沈欢言有些烦躁的拿起一块小蛋糕吃起来,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前,从下往上看去,她心里有点期待,这人是不是裴闲,一双眼睛变得越来越亮,看到的不是那张已经想到模糊的脸,而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帅气的脸,还带着错愕的神情。
      “请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沈欢言按耐住自己的怒气,询问他。
      陆樾琛有点反应不过来,原本就是想问一下宴会还有什么其他安排的,看到这小姑娘原本眼睛亮亮的看过来,却在她看到自己的那瞬间,眼睛就灰下来了,语气还有些许的怒气,也是一瞬间,挂上他的招牌笑意:“想问一下什么时候结束,我有一个朋友还在赶来的路上。”
      沈欢言闻言眼睛放光,最后一丝希望了:“你让他快来,快来!”
      陆樾琛疑惑的摸了摸眉心,“好。”
      “谁呀?请问一下?”沈欢言眨巴着她的大眼睛。
      “张成扬,怎么了?”陆樾琛闻言语气中带有深深的防备,难道沈家也将主意打在了张成扬的身上?
      沈欢言眼神一下子就晦暗了,不是他,不是他,难道他真的不是在这场宴会上出现的?难道自己错过了?语调低低的开口:“好,你记得让他早点来。”
      然后就离开了休息区,准备出门去透透气。
      张成扬这时已经在沈家门口了,在催促着张一铭进去。
      张一铭穿着一套深色的西装,剪裁得十分合身,完美地凸显出他修长的身形。西装的颜色沉稳而不失高雅,这身西装本是刚刚仓促之下买的,却在张一铭身上穿出了高定的感觉,他看着这常常成为自己梦魇的建筑,迈步不了半分:“您去吧,我就不去了。”
      张成扬不明白,张一铭经商,这样好的机会为何不去把握?
      沈欢言走出门,远远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就站在沈家门口,和记忆中的身影完美重合,在沈家打开的拱门前,他挺拔而孤傲的站立着,像一棵挺拔的青松,身影似乎单薄,却如此高傲和坚韧,她不用再上前去确认,他,就是。
      “至少去走一趟吧。”
      张一铭皱了眉,却还是跟着张成扬进去了,看见了不远处的白色身影,没由来的在她面前站定了,看向她那双闪着光芒的眸子。
      “裴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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