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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太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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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后,那场风波慢慢变淡了,乔鉴镇也将他的重心放在国家治理上。群臣也罕见地联系在一起。再加上这几年风调雨顺,整个国家呈现一种欣欣向荣的气派。乔沐滋也安静地读了几年书,加上外公的关系,也顺利地入太学。皇帝也大喜,特命他与太子一同上课,还让杨康为文华殿的讲师。这太学可不是什么差玩意。前朝重文,太学可是最高学府,本来是用来贵族子弟读书用的。后来就是朝臣之子也可以进来,庶民可以进入吗?这是当然,不过要进行考试。就单这个,肯定是不能要这所学府名扬四海的。科举考试是读书人入仕的根本,在前朝,进京赶考的士子要是落榜了,都会来这里深造,三年后准能考上,而考上的进士中大部分是太学生,所以就有了个第一次考太学,然后才能正式科考的这种规矩。这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富可敌国。这层规矩是破不了的,天下士人都往这考,俨然已成了科举前科,所有举子都是皇帝的门生,而几乎所有的皇帝都是在太学读过书的。太学的老师不光只教学生还在翰林院修文,著书。不仅如此,还有鸿胪寺的官员教习。其中不少的是翰林院博士,鸿胪寺太卿,尚书省右相杨康都在此担职。这当然入了太学,科考肯定没问题,重要的是有这么多达官当老师,日后官途肯定平步青云。况且那些官员都喜欢将自己的学生拉到自己的门下。说实话,前朝灭亡是跟这个有点关系。那些太学生最是得意,在课堂上可滋意评论各个大臣,更甚者还对皇帝破口大骂,皇帝知道了还不能说啥。在街上更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场。趾高气昂的,穿着太学生服饰在街上,就是最拽的太学生服饰简单,头上就简单地束一下,一般就戴纶巾,儒巾等。简单方便,身上就是圆顶长袍,腰间围一根带着穗的长绳,系于右侧。长绳的颜色来分别对应来到时间和成绩。最低是青色,然后是红色,最好是紫色,而皇家为黄色,(授课也不与他们一块在太学旁的文华殿,这也是惯例的,文华殿也是文官批阅公文,办事的地方,而这些官员大多在太学授课,基本都从都是太学出身,所以也算在太学里。)正好对应了官袍的颜色,百姓间也十分流传。在大街上,除了这长绳,你还真不能分辩。见了太学生,都毕恭毕敬的。酒家里还会专门给太学生留几个好位置,要是一群来了,那店家舔得像条狗一样。还会留好几面墙给他们。就留下了佶屈聱牙的诗句,所以本朝一上位,就整顿太学,将以前的那些风气通通割掉。把那些墙重新粉刷,这才有所扼制。而到了现在的皇帝,因武上的位。就更打击太学了,原本只有一个丞相,现在硬生生地加了一个左相李谦。他可不是科举入仕的,更不是太学生了,而右相杨康可是前朝状元,太学的优秀毕业生。关键是先帝给太子的老师,也是先太子的老丈人,这乔沐滋也是他的亲外孙。皇帝自然是十分敬佩的,是三请四请才请过来的。给他封了隋国公,在太学里的地位更高,相当于现在的校长。
乔鉴镇本想让自己的儿子走自己老路,从武,可太子自小生了一场病,习武是不可能的了。只好把他送到太学,想着就把儿子送到文华殿,好好的跟这些皇族子弟和夫子学习。可乔沐泽偏偏不听安排,想要到太学里面去,见识一下天下读书人,与他们一同学习。乔鉴镇有什么办法,儿子虽然没有刚毅之气,但这种想法也是很好的。他自己也很挣气考入的太学,现在就系上了红带。要知道他的同学六十多岁的人还不少。很纯朴,和平民同学很能打成一片,一年四季都穿着太学生服,也不想那些少爷,世子似的,带一大堆随从,伴读。(反正就是混个日子,就等着回去继承家产的。)夏天无论多热,也是捧着本书,冬天即使手指僵硬了也一样握着笔。写得一手好字,全国留名。杨康看见了太子的行为大加赞颂,但乔沐滋不能效仿太子。
这乔沐滋第一次来太学,规格不能小,坐着一顶流光黄金盖的大轿子,翘着脚。身后一群侍女书童,真可谓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路元在轿子里对他道:“殿下,这气场,怎么样?”乔沐滋笑道:“不错,不错,你倒是办了件好事啊”说完打了打路元的脑袋。路元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谢殿下赞扬。”说着这一群人就热热闹闹地来到了太学门口,只见杨康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乔沐滋远远地看见了,扬起手“外祖父”杨康一把把他揪下,“你小子干什么呢?上个学高这么大个阵仗,你娶亲呢?你看看别人”看了看正带着一个书童走过来的乔沐泽,原来他们俩一同从宫里出来,乔沐泽看了他们,尴尬地和挽着旁边同窗的肩,走了。搞得那个同窗一脸懵逼和紧张。“哟哟哟,外祖父,疼,轻点”“你还知道疼啊?太子都没有你这么大阵势,你这样传到皇上耳朵里怎么想的?”杨康一脸狠铁不成钢的样子“嘁,我管他,他肯定不会罚我的,他欠我的”乔沐滋一脸不屑“不会罚你,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你看看人家太子”“好了,你又提乔沐泽,他有什么好,我就说我该去武英殿的,你偏要我来太学,我要去上学了。”说完拉着旁边的路元,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门。杨康在门口,用手指着“你,你……”然后狠狠摆了摆手。“这孩子,戾气过旺,和他父亲一模一样,还是太子好,温润如玉,气度不凡,日后也毕是圣君明主,可惜却出身不正。”大人都是这样,总羡慕别人家的孩子。
乔沐滋在文华殿,自然是要学一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台上的夫子在摇头晃脑地念得起劲,乔沐滋就越发感到想要睡觉,旁边的路元赶紧推了推,将手给他垫着,但还是忍不了,头就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沾了一脸的墨水。“咚”的一声,引得全部人大笑,连旁边的女眷也不住笑起来了。这时夫子才睁开眼睛“都说胸中有墨水,这陈留王殿下是太着急了吧?”说完一片笑声乔沐滋脸红了一片,双眼火火地盯着路元,似乎有团气在胸中一上一下的。路元委屈得捂住那只原本就红肿的手,低下头不言语。
好不容易下了学,乔沐滋一把抓住路元的衣襟,“你在干什么?害老子出了这么大的丑,”太学发的衣服质量不太好,加上乔沐滋的手劲大,衣服一下就变了形 ,路元慌张无比,手足无措。“哟,殿下是在罚下人啊?有这必要吗?”一听如此尖锐的声音,就是漠晏王世子乔沐沚。仗着老子统领这几万兵马,在太学里耀武扬威的。还人模狗样地拿了把折扇,显得妖里妖气的。乔沐滋一听,摔开了路元,路元倒在了边上,心疼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两只眼睛里装满了心酸的泪水。乔沐滋看过,眼里的怒气少了不少。然后拱手到“原来是漠晏王世子啊!失敬,失敬。”漠晏王世子回礼道:“殿下多礼了,小的也觉得这夫子太迂腐了,就喜欢乔沐泽这么的,弱不禁风,殿下若是不嫌弃,与在下交个朋友?”乔沐沚的父亲本在北方带兵,皇帝有所忌惮,特意让他把儿子送来。所以本质上,他们是一种人,在太学他们终于有机会相识了。“恭敬不如从命”乔沐滋爽快地答应了。回到宫中,又是黄昏时,乔沐滋来到院中,路元来了,又是这样轻轻得给他披了一件披风。眼眶红红的,看来哭了不久“给”乔沐滋扔了一件衣服给他,路开差点没接住,晃晃当当地。乔沐字不禁笑了,“不要误会,是今天发的,多的。不小心弄坏了你的衣服,就当赔偿了”路开连忙跪下“小的做错了事,殿下罚得是”“好了,你就收了吧,若是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小的不敢”乔沐滋当然知道路元多喜欢这太学服,小的时候,每每看见别人穿,总会多看几眼。他感觉多对不起路元的,路元虽不是什么名门之后,父亲却是学富五车,名扬四海,父母感情也很和睦,家里也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虽不很富裕,也可以衣食无忧了,家中有几个丫鬟和奶妈。他从小羡慕士人,希望自己能进士及第,光宗耀祖。自己也很聪明,六岁就当了他的伴读。要不是父王的事件,他们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全家也不会四分五裂。路元很喜欢太学,每当看到乔沐泽穿太学服的时候,眼睛直钩钩的。他也看到因为要穿太学服,路元不知激动了多久,第二天,老早就起来,对着镜子倒饰了大半天。手不住地摸着这穗子。今天回来后,他悄悄看到路元,流着泪,将太学服折了又折,那变形的地方依旧顽强。他不禁心酸,向外祖父要了一件太学服,被他的外祖父骂得可惨。看到他的开心样子,心里安慰了不少。夕阳曳着长长的尾裙一点点流淌而下,收着天边的最后一道光辉。路元站在旁边,冷得直发抖,手上的伤因此更疼了,不住地搓着手。乔沐滋看见了,一把夺过,用双手握着,路开立刻红了脸。他本就生得俊俏,皮肤白皙。像个小姑娘似的,乔沐滋垂下眼帘,柔声说到:“这事,对不住了”路元吓得一把抽回“殿下……我……”垂下的睫毛染着金黄是余晖熠熠生光。乔沐滋看着,会然一笑,“好了,你认为漠晏王世子怎样?”路元这才抬头,思量道:“漠晏王世子乔沐沚,生性纨绔,靠着父亲执掌北漠兵权,才能在郜都耀武扬威。殿下怎会和他结交”乔沐滋笑了笑:“他与我一般大,在陛下登基时就被送到了皇宫里,三年了,听说他的父亲在大力培养他的弟弟。”乔沐滋瘫在椅子上:“不跟我很像吗,不过他好歹还可以回去”他长叹一声:“但他至少是漠晏王的儿子,以后总有用到他的地方。”路元挤出一摸笑“殿下英明。”乔沐滋双手捏着他的脸,“你呀,笑得这勉强干嘛,你本来就想笑就笑的。”路元揉了揉脸,这才淡淡地对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