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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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于掌芜歪头。
怎么就她才可以了？
现场几人也望向这边，显然都想听一听第五罗棉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只见第五罗棉从容整理整理衣袖，“第一，是这位苏家公子点名要见你，我想比起我，他更想救下他的您，带他回家。我应该尊重他的意愿。”
这算什么理由？
而且，苏安远刚才是被人拖进来的，他被那几位女兵丢在地上的时候就像是在丢什么无用的弃物，也看不出来有多受尊重。
“第二，您想要神山印，我这里有一块，苏家也有一块，您去苏家顺便救救我们少微，两块都到手了。”
于掌芜：“……”
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有意无意瞥向一边玩自己那两根白毛的朱招寒。
她有些不耐烦了。
她去苏家求人救第五少微就能拿到神山印吗？
第五罗棉如此说话，与威胁有什么区别？于掌芜有点想要明抢了。
于掌芜不说话，但无聊。她东看看西看看，看到第五望归像个被驯服的奴才一样低眉垂眼，看到那个温润的公子对她微笑，也看到另一个公子一直板着脸，他的视线偶尔撇到第五望归。
再回看向朱招寒，他也在看着自己。
……
“第三，苏提原最近好像出事了。”
于掌芜转回视线。
“听说很多人都平白无故地消失了，百姓们人心惶惶，苏家家主也着急，正在四处寻找呢。”
“你想说什么？”于掌芜问第五罗棉。
第五罗棉：“大家都说是火木林里的魔物跑出来了，于半仙活了三百多年，或许知道，那是苏家禁地。”
于掌芜摇摇头：“不巧，不久前刚知道。”
她语气不是很好，主要是第五罗棉太罗嗦了。
于掌芜的不耐烦上了脸，第五罗棉看出来了，她终于不再卖关子，道：“半仙最擅长捉魔，若这次您帮苏家家主解决了燃眉之急，再把他侄子还给他，他必然感谢，您再要神山印，他们不会不给，当然，救救我们少微也便是个顺便的事了。”
于掌芜听明白了，协恩图报呢这是。
但是，第五罗棉这话漏洞百出，她如何断定于掌芜帮着解决了这件事，那苏家家主就会报答，且是不惜用神山印报答？
而且，这些事第五罗棉也能干，为什么要引导于掌芜？
她这样想着，便道：“你说得这些你自己也都可以，何苦还要自掏神山印来帮我？”
却听第五罗棉道：“不怕半仙笑话，苏家禁地本就不干净，现在又有这样的传闻，我们这些好不容易修了点灵气的也不愿意去冒险，但半仙您不同，您是魔物的克星。至于神山印，本就是您找回来的，我现在不过是做些没脸没皮的事，拿着东西来求半仙您，求您帮帮我们家少微罢了。”
第五罗棉言辞恳切，却句句不过心，果真有些没脸没皮。
明摆的好处她不占，却要与于掌芜这样周旋，恐怕苏家的事情确实棘手。也或许她不是不想干，可能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干过了，只是没成功。
“我只能去试试，不一定真能帮到第五少微。”于掌芜道。
她原本就是要去苏家的，而且苏家人没有秘术，未必能治得了第五少微，若这样说了第五罗棉也能答应，那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可以。”第五罗棉道。
她答应得过分爽快，于掌芜总有种被骗的感觉，但她仔细思考之下，也没发现到底哪里不妥。
无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第五罗棉有什么算盘，拿到神山印就行。
***
神山印到手，第五家便也没什么好待着了，所以于掌芜收拾收拾带着苏安远和朱招寒下了山。
只是……
她看着拿把木刀乱砍，疯疯癫癫流口水的第五少微……
又看了眼第五少微旁边嘿嘿傻笑的第五望归……
这是第五罗棉让于掌芜带上的，说把少微带在身边，好治。说她疯疯癫癫没人照顾，于掌芜也不方便，就让第五望归跟着照顾……
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呢？
现在于掌芜身边，一个魔头，一个尸体，一个傻子，一个二愣子……还有一魄。
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于掌芜满脸黑线，皱着眉十分不悦，她就说这第五罗棉哪里那么好心，就看准了她于掌芜答应了别人就会做到的这点小缺点，把家里的废物都给她带着了。
不过好在第五罗棉还算周到，还送了两辆飞妖车。
苏提原在最南边，带着这几个人，就算是一日不歇的赶路也需要大半个月，但有了飞妖，不消两日便能到了。
也算是件好事了。
这样想着，她拉着苏安远上了前头那辆车，随后便要驱使飞妖离开，却被朱招寒挡住，他手肘撑着车头，摆好伤心的表情道：“芜芜，为什么不等等我？”
于掌芜：“你坐后面那辆。”
“为弃弃什么？你要抛弃我吗？”朱招寒双眼含泪，声音微微颤抖，委屈得像个弃夫。
于掌芜：“……”
她懒得理，灵力一驱，飞妖便横冲而出，朱招寒来不及反应，原地转了三个圈倒在地上继续喊：“芜芜，你答应过，要带着我的！”
飞妖一去无影，连一根妖羽都没留给他。
“你坐不坐？”第五望归从另一辆车里探出头，极其嫌弃地问。
朱招寒见于掌芜已经飞出老远，便自己站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换上一副没表情的脸要走过去坐在车头，却不料他刚到，飞妖便一个动静，飞了出去。
第五望归的声音远远传来，“一个魔头，做什么飞车，用你的魔力岂不是更快！”
朱招寒：“……”
他抱臂笑了笑，转身回了第五神山。
***
“灭门？你可真会想。”于掌芜坐在苏安远对面，一只手拿着放着方三一魄的盒子，一只手摩挲着盖子。
从再次见到苏安远开始，他就一直躲躲闪闪地看着于掌芜，于掌芜一直没作理会。但如今有两辆车，她倒是想看一看苏安远要干什么。
于是飞妖一起飞，苏安远便像现在这般，跪在于掌芜身前。
他面上青白，几处破损的地方化了脓，有些丑陋。
他说阿雪死了，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但仔细想过才发觉，这是阿雪用命换来的命，他总要做些事情。
而现今，他最想做的事情是杀人。或者说……是灭门。
苏家害死他祖母，又间接杀死阿雪，他要报仇，但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薄弱，便求着于掌芜帮一帮他。
于掌芜倒是奇怪了，她也并非无所不能，怎么一个个都想要求她帮忙？
“只要您帮忙，那个第五家小姐和你手中的方三，我都帮您救。”苏安远眼神热切地看着于掌芜。
于掌芜却笑了，真心实意的，“你是说，用两个与我不相干的命，换苏家满门吗？”
这苏安远才疯了吧，痴人说梦被他演绎得恰到好处。
苏安远眼中的光弱了几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可是您三百年前不是灭了朱家满门吗？这对您来说并不难不是吗？”
他刚说完，就被于掌芜狠狠踢了一脚。
三百年，不管百姓还是修士，对这件事情皆是闭口不提，这苏安远倒是打上算盘了。
苏安远见于掌芜额间蓝光一闪而过，便立马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位朱招寒就是朱家后人吧。”
“呵，你是想要威胁我吗？”于掌芜抬手，自虚空掐住了苏安远的脖颈，力道刚好让他生不如死。
苏安远青白的脸渐渐发紫，他受不住便手脚并用乱舞，却始终没能伤到于掌芜半分。
直到他看起来终于承受不住，于掌芜才将他甩了出去，“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可以生不如死。”
这件事没能口口相传，到了如今，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但哪怕人人皆知也没什么，于掌芜也没有想要瞒着的打算。但是，还不能让朱招寒知道，他现在死不了，就没必要太早想起来。
而且，于掌芜恨极了这种被威胁的感觉，苏安远纯粹就是找死。
苏安远在角落里咳了半晌，才终于缓过劲来，他笑了笑道：“半仙您也有今天。”
于掌芜冷眼看他。
他便又道：“其实，也不需要灭门，我只是找不到杀死祖母的凶手，所以只好全杀了。但若您愿意帮我找出祖母的死因，我也可以不杀，也愿意管住自己的嘴，不让那位朱招寒知道。当然，我还愿意交出苏家秘法，帮您救了第五少微和方三。”
“你救不救对我没有影响，至于朱招寒，我会杀了你！”于掌芜缓了缓，又重新端正坐着了。
“如果我告诉你，是谁告诉我神山印可以吸取魔气的呢？”苏安远道。
于掌芜有些讶异，皱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过去您只要知道有魔头出世就回去杀了，神山印又这样能吸取魔气，其中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但应该还挺重要的，我想，您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打神山印的主意吧？”苏安远在角落里跌倒就在角落里继续坐着。
于掌芜明白，苏安远此刻也不过是任由她捏死的废物，她要是丝毫不在意中了无影诅咒的那两个人，大可以直接将苏安远送出去做交易，拿回神山印。
但就是，世事无常，一个苏安远不一定能换神山印，哪怕他身上有苏家秘术。毕竟若真有有心人要通过神山印重新打开神山，苏家秘术算什么？
所以苏安远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而苏安远之所以找于掌芜帮忙，也是因为于掌芜是最佳选择。他的命落在于掌芜手里，于掌芜有绝对武力值且有半仙身份，她在朱家八年，最后杀人满门，绝对不是无脑纯莽。
如此看来，交易是两全法。
于掌芜沉默了许久，她需要神山印，也需要揪出背后的人，如果再救一下第五少微和方三，那就是皆大欢喜。
“可以。”于掌芜回答。
听到想要的答案，苏安远松了一口气，他靠在座椅上，脸上的笑容些许狰狞。
交易达成，两人便再不交流。飞妖快得很，从北到南只用了三日时间。
苏家不比其他世家，家宅安在深山老林里，他们就在苏提原最富饶繁华的火木城中。
于掌芜到的时候恰是早上，正是卖早点的好时候，火木城外面排了很长的队，都是赶着晨光进城做买卖的商贩。
她也要排队进城，却听有人喊：“芜芜，芜芜！”
声音之大，盖过吵闹的人群。于是前面排队的人们一个个转头，最后停在于掌芜这里。
只见离城门极近的地方，朱招寒笑得人畜无害，招着手大喊。
“姑娘，叫你呢。”前面一个婆婆的手在于掌芜眼前晃了晃。
于掌芜扯出一个难看的假笑，朝着朱招寒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第五望归他们呢？”
一提第五望归，朱招寒笑得灿烂的脸上立马覆上阴霾，他撇撇嘴道：“他看你抛弃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也自己驾着飞妖离开了，连问都没问一声，害得我拖着还未痊愈的病体，从北跋涉至南，风尘仆仆，受了好大的罪。”
于掌芜：“……”
于掌芜不说话，但朱招寒旁边的大爷看不下去了，他道：“姑娘一看就是个修士，这样抛下自己受伤的道侣，怎么忍心的？！”
于掌芜：“？”这位大爷，他哪怕大病不愈，到得也比她早呢。
“裴爷爷，莫要怪她，也是我不好，定是我若得她生气了才如此的。”朱招寒低着头，嘴唇有些发白。
裴爷爷更是看不下去了，他从自己的蒸屉里拿出个白花花的包子递给朱招寒，道：“看你小脸白成这样，还要帮我推车卖包子，你这么懂事，怎么可能会对这位姑娘不好呢？”
朱招寒把包子递给了于掌芜，道：“芜芜，你吃。”
于掌芜：“……”她想杀了朱招寒。
或许是她脸上怒气明显，让裴爷爷不舒服了，裴爷爷觑了眼看起来不懂事的于掌芜，道：“你看看你，这样懂事，这姑娘怎么一点不知道珍惜！”
排队围观的一众人都附和：“就是就是！”
于掌芜忍无可忍，还需再忍，她咬着牙接过朱招寒手中的包子。
包子刚要进嘴，就听见更前面“砰”一声响，似乎是有人倒在了地上，随后便是有人喊：“楚家姑娘！楚家姑娘！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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