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市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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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味回到家便去赵娘子家里把板车还给她顺便说出了自己下午带幼幼去集市的事情。
赵娘子一听这哪行，带小孩去集市少不了要花钱，何况林一味给一个小孩开了一月一贯的高薪，怎么说也不能让她再花钱了。
赵娘子推诿道：“不用不用，小孩子忘性大，过不了几天她就会忘了的。”
林一味看了眼靠在赵娘子身边的幼幼，圆溜溜的小眼睛里隐隐闪着期翼的光，那光在赵娘子说出拒绝的话后黯淡了。
林一味见状只能换种说法：“赵娘子不必担忧，是我要去县城里买些必需品，东西有些多所以要带上幼幼帮我一起去拿。”
赵娘子是老实本分的人，她认为出了多少力就拿多少的银钱，不愿意占别人便宜却不介意将自己的东西分享给别人。所以幼幼被她教育得懂事听话，成了个明事理识大体的孩子。
哪怕自己很想去，也会看娘亲的态度。
“这样啊。”赵娘子看了一眼幼幼，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俯下身对幼幼道：“幼幼，那你路上要听林娘子的话，娘以前去县城跟你说的话都还记得吧，糖葫芦吃多了会坏肚子的，也不要麻烦别人……”
赵娘子说完又想到什么，她翻遍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才摸出五个铜板她摊开幼幼的小手对她小声道：“想买什么用这里的钱买，不要花林娘子的钱。”
幼幼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她点点头。
“娘，知道。”
赵娘子又嘱咐了几句，便让幼幼跟着林一味离开了。
幼幼跟着她回到家里，林一味收拾了些细软将它们放进自己缝制衣服的口袋里，便带着幼幼走到家门口等吴秉彝回来。
吴秉彝回到家就和林一味兵分两路，他去借牛车，林一味则是去叫幼幼。
他去了镇上专门租赁牛车、驴车的张牙子家。
刚开始张牙子见来人气质不凡，以为是哪家的少爷隔着老远便好言好气各种吹捧，等人走进他盯睛一看才发现是镇东吴家馒头店的吴二郎，表情做给这种穷鬼真是浪费，他呸呸两声换回敷衍的态度：“租车啊？”
此人变脸犹如孙悟空般，吴秉彝看着他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问道：“我想租一头黄牛。”
张牙子挖挖鼻孔，斜着眼对他说：“我们家的牛有小牛，壮牛，还有老牛。每头牛的价格不一样，你看看你要租哪头。”
吴秉彝问了价格，张牙子用脚点了点不远处的木牌：“喏，上面都写了。”
小牛，100文；壮牛，600文；老牛，300文。
权衡利弊下，吴秉彝租了头老黄牛。张牙子一副“我就知道”的眼神，进牛棚把牛牵出来了。
老黄牛虽然老，但是还是有力气的。刚出来时被还撅着牛蹄，浅浅踢了张牙子一脚。
张牙子本来就下盘不稳，这一摔吃了一嘴泥，牵着的老黄牛也跑走了。
吴秉彝瞧着他狼狈的模样有些莫名的快感，他小跑两步拽住牛绳将要逃跑的老黄牛拉了回来，他从怀里掏出三百文丢在地上，嘴角上扬对张牙子说：“刚好，不用找了。”
说罢牵着老黄牛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吃一嘴沙的张牙子在背后犬吠。
“呸！你个克死爹娘兄长的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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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味站在院门口，远远地便瞧见吴秉彝牵着黄牛，只不过黄牛背上怎么没有拖车。
他走进拉住拴在黄牛头上的绳子：“嫂嫂快上去吧。”
“直接上去吗？”林一味不敢置信，她没有坐过牛背，也不知道怎么上。她看了眼幼幼说道：“要不让幼幼先上去吧。”
“也行。”吴秉彝一下便将幼幼抱了上去。
轮到林一味时只见她手忙脚乱的，怎么也爬不上牛背，这黄牛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高了，林一味刚想去院子拿个小矮凳踩着上牛背。腰上突然多了股力量，借着这股力她顺利的爬上牛背。
林一味坐稳对刚刚帮忙的二郎道了声谢。
吴秉彝微微一笑说道：“坐稳了。”
他牵着绳子，带着她们朝县城一步一步走去。
泥土路上很多不平的小石块，老黄牛有厚厚的毛发垫着屁股没怎么受罪，可是这一路上都是石块她坐在黄牛背上一颠一颠的，好在吴秉彝走路匀速并没有什么不适感觉。
林一味戴着斗笠，她透过白色的纱幔看向周围的环境，好大的树木和明媚的阳光竟带上了滤镜一般，是那么梦幻。
她闭上眼睛享受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细响声，纱幔轻抚脸颊时的温柔。老黄牛一晃一晃的，像极了她小时候去公园坐的摇摇马，那时她也是这样闭着眼，任凭世界摇晃。
如果，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吃饱了，就在院子晒晒太阳；热了，就去小溪里嘻戏玩水；下雪了，就和相熟的人打个雪仗……
林一味竟生出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感觉，如果她能忽略下面牵牛的人。
她睁开眼睛看到下方的吴秉彝，飘逸的长发已被汗水打湿，他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珠。
见此，林一味不免有些愧疚，竟然让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在下面牵着她们。
“二郎。”林一味叫住他。
吴秉彝停下脚步，因为阳光过于刺眼，他看向林一味时要眯着眼睛：“怎么了嫂嫂？”
“你上来休息会儿吧，我来牵会儿。”
林一味说罢就要从牛背上下来，吴秉彝连忙拦住：“嫂嫂你好好坐着吧。”
“这哪行。”林一味瞧着他被汗水浸湿的衣裳，“要不我下来牵会儿吧。总让你一个人牵，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吴秉彝笑了：“那回头的时候让嫂嫂来不就好了。”
“也行。”林一味答应下。
光是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是不会叫林一味牵牛的。
县城很快就到了。
上次她看见的只是这个县的一个闹街而已，整个县的市集她都没去逛呢。
一条路三个出口，左边去东市，右边去西市，中间的是去府衙。吴秉彝对这里熟的闭着眼都能走出来。
他尽职尽责地给林一味介绍着每条街去往哪里，有什么店铺，卖什么的。
林一味点点头，仔细地听着。
今天他们要去的是西市。西市里的东西卖得便宜，做生意的大多都是些农家女。家里男人出去耕田劳作，她们在家里编织些小物品拿到摊位上来卖。而且妇人做生意都是极好讲话的，手艺也比男子要好。
刚进集市，林一味便被地上摆的精致物品吸去目光。
集市左右两边呈一字，中间留了个宽过道给行人走路。每个摊位卖的东西都不同，有卖织物，有卖木马的……
多到应接不暇，根本看不过来。
林一味才进去就被地上摆的一个精致木匣吸住了目光。这个木匣用深色檀木打造，外表呈圆柱形，表面用彩漆绘制了花卉祥云，有红色的牡丹，白色的芍药……花纹均匀地在匣面上铺开，藤蔓与花朵交相缠绕。中间还镶着一个金色锁扣，沿着锁扣这条线仔细看，原来这木匣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四个扇面柱组成的圆。
“老板，我能看一下这个匣盒吗？”林一味指着它道。
摆摊的是一个穿戴姣好的妇人，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委婉开口道：“娘子，要不你看看别的吧。”
林一味疑惑：“为什么啊？”
“这是未出阁女子买的嫁妆匣。”吴秉彝开口解释道。
“好吧。”林一味有点失落，这么好看的木匣，难道嫁了人的女子就不能买了吗？
妇人见她喜爱便道：“不过我可以打开给你看看。”
林一味却摆摆手拒绝了：“还是不看了，再看只怕也是徒添失望罢了。”
说罢便牵着幼幼走开了。
吴秉彝看着匣盒若有所思，他站在原地驻立了几秒，随即跟了上去。
好在这点失望很快就被市集里其他有意思的物品替代了。
林一味对比了好几家，在一个年轻妇女那边买了板车，花费七百文。
又买了一些碗筷和厨具，花费三百文。
中途吴秉彝说自己要去茅厕，让她们二人先逛，晚点在市集大门集合。
林一味带着幼幼在市集闲逛，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市集里居然还有人专门摆摊灼龟。古人卜卦她还没有见过，不知道会不会像现代的星座运势那般。
她“咻”一下穿过人群，只见一个头戴灰色布帽留着长长的白胡须的老人正念念有词：“火烧灸龟甲，观裂纹以测吉凶。”
她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是怎么个卜卦法，没想到老人旁边的弟子一把拦住她，直言道：“卜卦中，切勿靠近，以免吓跑神明。”
林一味一听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腹诽道神明是和尚吗？见到女的就会被吓跑？真不知道你请来的是哪个神明。
就在这时，幼幼似乎看见了什么熟人，一直盯着市集的墙角看。
幼幼突然在这时拉了拉林一味的袖子，指着不远处的书摊说道：“林娘子，我想去。”
经过刚刚这一遭，林一味只想离这群愚夫俗子远远的。
所以幼幼说要去，她很快便应了下来。
俩人刚走到墙边，便听见拐角的暗处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林一味本想直接离开，却看见幼幼原地站着，眼睛里满是惊怕。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市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