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主动回到你身边》喻轻尘

28、第27章 猜测

　　自打上次在自家公司见过卫肖暖，无意中看到了他在笔记本上的图画，褚时玖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人。

　　陆冲从小教陆小暖写字，对于他的字迹，褚时玖和陆冲是一样的熟悉。

　　陆小暖写字有个特点，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在跳舞，还是各跳各的那种，手脚互相拉扯，像个提线木偶，被笨拙的艺人提着线，牵制住身体的各个部位，胡乱地张牙舞爪，手忙脚乱，时不时地手脚还会绊住。

　　总之一句话，陆小暖的字丑得自成一派。

　　字迹可以被模仿，但能模仿得如此神形兼备吗？而且是在不知道会被发现的前提下。

　　还有卫肖暖画的王八，更是让褚时玖诧异。

　　小时候每次惹陆小暖生气，自己的名字就会爬上王八壳，成为陆小暖出气的工具。
　　可这件事已经可以用“很久很久以前”来形容了，这么幼稚的事陆小暖早都不干了，而且自从离开孤儿院，没有人再叫他“十九”，更没人会把他的名字写成“19”。

　　是巧合么？不像。
　　那是谁会如此用心，为了模仿一个死去的人，能把他小时候的习惯也打听出来呢？

　　如此费尽心思，叫人不得不防。

　　但是转念一想，谁又能打听出这些细微末节的东西呢？

　　除了他们四个人，孤儿院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怎么可能有人能打听到这种连本人都不记得的小事？

　　难道，真的是小暖回来了？

　　即便是原本就相信鬼神之说的褚时玖，也实在难以消化灵魂附体重生这种荒谬的事情。

　　褚时玖想告诉陆冲，又怕再一次给他一个虚幻而不能长久的希望，辗转反思良久，还是忍住没说。

　　他也想过让乐辰去试探一下卫肖暖，他知道两个人一起长大，彼此相伴的那几年分享过好多小秘密，偶尔乐辰漏出一点半点，被他一顿逼问，也知道了不少，但不会有外人知晓。

　　但是……褚时玖思索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如果对方真的为了接近陆冲而如此深谋远虑，铺谋设计，以他家乐乐这种单纯无害的性格，不仅试探不出什么，反而会被对方套出更多的内幕消息。

　　好几次褚时玖在说话间走神，乐辰看在眼里。
　　他以为是因为公司的事，问他，褚时玖说没事。

　　那就是家事。

　　褚家的家事向来繁琐，可他从没有把褚家的事当成大事处理过，一般都是快刀斩乱麻，毫不顾念亲情，一句话都懒得说，任他们在褚家老宅哭天号地，也动摇不了半点情绪。

　　除非，他们又牵扯上了自己。

　　“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乐辰将食指按在褚时玖的眉心，按揉几圈，又将两个大拇指从眉心顺着眉毛向两边捋，把他皱着的眉头舒展开，问：“去过老宅了？”

　　褚时玖捉住他的手，各亲了一口：“没去。怎么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总是皱着眉，心里有事又不说，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两手交握，乐辰又说，“我心里有事，你都不允许我瞒着，统统都要告诉你，现在轮到你，却什么都不说，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乐辰难得撅着嘴抱怨，褚时玖蓦然一笑，说：“怎么，想找你老公算账，觉得我欺负你了？”
　　说完堵上了他的唇。

　　乐辰心想就算你堵住我的嘴我也要说。

　　一吻刚刚分开，乐辰靠着褚时玖，继续说：“时哥，你就和我说说吧，就算不能帮上你的忙，说出来也会轻松一些。而且，万一我能出出主意呢。”

　　褚时玖定定地看着他，眼底蕴满深情，但乐辰看得出来，他在认真思考自己的建议。
　　这种事，除了乐乐，似乎真的无人可说。

　　半晌，褚时玖终于开口：“乐乐，你有看过那种重生类型的小说么？”

　　“……看过啊。”怎么问这个，乐辰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时候看的？”

　　“以前……小暖给我推荐过。”

　　“我……”褚时玖想说，我怎么不知道，以前为什么没说过，但转念一想算了，这不是重点，而且都是过去的事了，是他和小暖的秘密。

　　他接着问：“你相信灵魂穿越重生这种事吗？”

　　乐辰从小就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且对褚时玖言听计从，时间一长，容易让人忽视掉他的能力和智慧。
　　虽说他不是绝顶聪明的孩子，但确实不笨，褚时玖一提这茬儿，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卫肖暖头上。

　　“你是看出什么了吗？那个卫肖暖，你也觉得他像小暖是不是？是不是？”
　　乐辰双手抓着褚时玖，语气和表情都十分激动，边说边不停地晃他。

　　“宝贝，别这么激动，他很可能是对手派来的卧底，提前搞清楚了和小暖有关的一切，就为了骗你这样既和陆小暖关系好，又单纯的小傻子，赢得你的好感，方便进一步打入我们内部。”

　　“既然傻子才会上当，那你考虑这个干什么？既然他是骗子，那你和冲哥一起对付他好了，还问什么重生，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乐辰一时嘴快，反驳的话脱口而出，说完还一脸得意地看着他。原以为褚时玖会和他斗嘴，结果对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看得乐辰心里发毛。

　　“……我说错什么了么？”

　　褚时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宝贝儿，你现在的样子真可爱。”又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下，“你就这么确信那个卫肖暖跟陆小暖有关系？”

　　乐辰摇头：“我知道这比玄学还瞎扯，但你现在问我，就代表你也发现了可疑的点，才会开始怀疑灵魂重生的说法可不可信。时哥，你到底发现什么了？你跟我说说，也许我真的能帮上忙。”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褚时玖就把自己发现的情况说了出来。

　　乐辰也和褚时玖一样皱起了眉头：“如果有人想要冒充，应该很难打听到这种微乎其微的小事，不是你说，我都要忘了。而且，小暖的字迹那么有特点，很难被模仿的……”

　　乐辰的分析和褚时玖想的一样，但这样就能证明卫肖暖是被陆小暖的灵魂附体重生了么？

　　这答案怎么听都是匪夷所思，荒谬至极。

　　“哎！”乐辰一惊一乍地说，“当初不是如泉大师说小暖没死还会回来么，什么‘生即是死，死即为生’，还有什么‘春暖花开，所怀之人终归’。时哥，不如我们再去问问如泉大师。”

　　春暖花开。
　　陆冲倒是和他提过这个词也出自过卫肖暖之口。当初他也以为“春暖花开”指的是时间，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一句暗号。

　　难不成这也是一个巧合？

　　巧合太多，就不能视若无睹了。
　　既然如此，就只能再去一趟岩真寺，叨扰如泉大师了。

　　陆冲拨弄着手腕上的手表，眼睛却盯着门缝外左右逢源和同事友好交流的卫肖暖。

　　和陆小暖一样的大大咧咧，一样的没心没肺，一样的招人喜欢，默默地吸引着陆冲的视线。

　　不得不承认，当卫肖暖低头亲吻的那一刻，当熟悉的幽幽的橙香灌进鼻孔，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住狂涌的冲动，才没有将对方死死地摁进怀里。

　　一方面是久远而又与生俱来的熟悉感，一方面是理性上的判断，两方面来回拉扯，生生将陆冲整个人撕扯成两半。

　　当一方希望抬头，另一方都会残忍而果断地掐灭那一抹幽光，多期望一分都是妄念。

　　往日的场景纷至沓来，与眼前人的身影又有所重叠。

　　“哥，我累了，背我回家。”——“好，上来。”

　　“哥，尝尝我亲手为你做的弟弟牌牛肉面，闻闻，香不香？”——“很香。是老婆牌的。”

　　“哥，你这种气质就是典型的禁欲系，电视剧里的男主都这种类型。”——“你喜欢吗？”

　　不老实的手悄摸地伸了进来：“我啊，我喜欢……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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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总？陆总？”
　　一只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摆，一双灵动的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然后视线逐渐聚焦，卫肖暖清晰的形象杵在眼前。

　　陆冲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中走到了卫肖暖的身边。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工作时间，不要到处瞎逛。”

　　卫肖暖环视一圈，哂笑道：“陆总，这是助理办公室，我在和澜姐核对工作流程。”

　　言下之意是你一个老板不在自己的办公室好好待着跑到我们助理办公室来反倒诬陷我颤离职守。

　　“……核对完就回你的工位坐好。”然后一本正经地转身就走。

　　卫肖暖一脸莫名其妙，直冲他后背竖中指。

　　气温骤降，前一天还是秋高气爽，凉风习习，忽而一夜过后就坠入了寒冬，早上起来不得不翻箱倒柜，找件厚外套来穿。

　　卫肖暖找了半天，才想起问小鬼一句：“你有厚点的外套吗？”

　　小鬼难为情地说：“……我只有棉服。”又低下了头。

　　相处半年，一人一鬼已互加好友，这种坑爹的情况卫肖暖多多少少心里有了抗压能力，不禁又怀念起了曾经美好的生活，四万的大衣，八万的羽绒服。

　　短暂缅怀过去，卫肖暖微笑面对小鬼：“亲爱的胆小鬼，你的棉服放在哪儿？请帮我找出来。”

　　小鬼一听，麻溜地把自己的棉服双手捧到了卫肖暖跟前。

　　“就这？”
　　卫肖暖挑剔审视着眼前藏蓝色的棉服，帽子和衣领连接处的拉链已经坏了，也没有暖乎乎毛茸茸的领子，藏蓝色被洗得发了白，领口和袖口磨得“薄如蝉翼”，仔细看还有几个针眼大小的漏洞。

　　他用两根手指捏起来，敞开一看，嚯，还是低估了这件古董破旧的程度。

　　外皮看着还勉强能穿，内里却破了好几个窟窿，不那么洁白的丝丝缕缕的棉絮从窟窿里冒出头，打着圈儿搅缠，和不远处的窟窿里同样冒出头的棉絮互相打着招呼，亲亲密密地缠绕在一起。

　　没有金玉其外，却实实在在的败絮其中。

　　卫肖暖怕自己随便一甩，都能把棉絮散落一地，也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从哪儿拿的放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