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板桥》dog不李与辛德瑞拉

5、纸莎草

　　车厢内一阵无言。

　　孟听堂偏头看纪宁。

　　小姑娘脸色有所好转，只是一直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他这般直白的目光都愣是没惊醒她。

　　预感到自己如果不出声，大抵会一路沉默下去。孟听堂出声打破这宁静，“不打算礼尚往来一下吗？”

　　纪宁意识到身边人在同自己说话，终于意识回笼，转过头去看孟听堂。

　　“嗯？不好意思刚刚没听到。”说着，露出一个略带惭愧的笑。心里不自觉懊恼于为什么每次遇到孟听堂都如此失态失礼，实在不该。

　　孟听堂见面前少女的羞窘，心口莫名一动。

　　“我说，不打算礼尚往来一下吗？”孟听堂就那般直白的盯着纪宁的眼睛。

　　这下纪宁终于看清孟听堂的眼睛，原来他的眼睛也这般好看，好像一汪深潭，平静，深邃，又悠远而不可触及。

　　望着她的时候含着零星一点笑意，更多的是礼貌与善意，再细究，总觉得他的眼中带有一些莫名的悲悯与冷漠。

　　不敢再看，纪宁先一步移开视线，理解过孟听堂话里的意思，清声回：“纪宁，宁静致远的宁。”

　　想着纪宁说燕京大学，孟听堂右手攥成拳头，状若无意地问：“纪小姐还在上大学？”

　　“嗯，大二。”

　　听到这话，孟听堂右手食指与拇指微微摩挲，而后放松，展开。眼睛仍在看着纪宁，只是相比之前更多了些笑意。

　　想着纪宁刚才对窗发呆的样子，猜测可能因为骑行适逢大雨，还被淋湿，心情不算很好。

　　孟听堂不知想起什么，伸入西装口袋，摸到哄小侄女的糖果还余有两颗，只是不知这对纪宁是否有效。

　　“纪小姐吃糖吗？”说着将手里的糖递过去。

　　这倒是让纪宁惊讶了，纪宁抬眸，接过糖，看着孟听堂露出一个狐疑的表情。

　　孟听堂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声音温润如玉，“怎么这么看着我？”

　　“孟先生也会吃糖吗？”

　　“我为什么不会吃糖？”孟听堂滞了一下，转而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反问道。

　　“我以为孟先生这样的人该是不会碰这些……”纪宁微微停顿思考措辞，“这些不太健康的食品。”

　　“我这样的人，纪小姐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孟听堂的笑容进一步扩大，看着纪宁的眼神依然友好，又好似带上一点戏谑，话里的语气让人疑心有种被下套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纪宁睁大眼睛，快速看孟听堂一眼，可孟听堂的目光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遂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看着像是斩断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孟听堂听到这话心里略感诧异，原来在纪宁心里自己形象这么光明圣洁。又打趣道：“那得是神仙了，我可不是，俗人一个，一日三餐，一年四季。”

　　纪宁心想，第一次见面真以为您是谪仙下凡呢，却也知是自己先入为主，嘴上认真地说着：“是我唐突了。”

　　见纪宁如此认真，孟听堂也不逗她了。

　　“别紧张，糖是哄小孩用的，到我这个年纪确实是该戒糖了。”

　　纪宁心想哪有那么大年纪，说得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样，又觉察到另一处不对，糖是哄小孩的，现在给她了，是把她当小孩哄了吗？

　　只是气氛太好，到底没问出口，怕惊扰这片刻世俗。

　　车内安静下来，孟听堂也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在闭目养神。

　　纪宁感到身体回暖，这才注意起眼下情形。不知车内是否有用车载香薰，纪宁嗅到一股淡淡的纸莎草混龙涎香的气息，让人莫名沉静。

　　转而又去看孟听堂，竹轩斋一见其实纪宁并未看清孟听堂，只是大概能够认出。

　　当下才得以仔细看清，与他的气质略有偏差。

　　单论孟听堂的长相其实并不属于谪仙那类，标准眉，瑞凤眼，高鼻梁，欧美唇，略微仰头的缘故，下颌线清晰如其人生。

　　这样的面庞在不加情绪修饰下，极易显得生冷薄情。

　　偏孟先生是个温雅之人，气质加持下反倒显得人出尘为仙了。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善戏谑兮，不为虐兮。［1］

　　想到这，纪宁不禁微微脸红，连忙收回视线转向窗外风雨。只是那耳，那颈，都出卖了少女心事。

　　知晓纪宁移开视线，孟听堂眼睫微动，无声勾起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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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上下两句皆出自《诗经·国风·卫风》，断句取用，原诗并非此两句相连。
孟三岁：大二，20，嗯，还行，我暂时还配得起。（过了三十就配不起了哈哈哈哈哈
孟三岁：我说自己老老婆怎么不反驳怎么不安慰我，老婆也这么觉得是吗( ；?Д｀)
呆头女鹅上线。女鹅能有什么恶意呢，不过是被老男人迷昏头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