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立海大必胜》知渺向阳

55、抉择

　　藏原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飘向远方，在神情恍惚的躺在床上时，他才仿佛有实感一般，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就像是做梦一般，令他惊恐。

　　“一定没事的，精市，哥哥这么厉害，而且之前体检也没查出什么啊！这次肯定也只是一个意外肯定很快便能出院的，明天去就去看看精市哥哥吧……”

　　夜晚降临，四周一片漆黑，十月的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在黑暗阴冷的房中，藏原飞独自缩在床上，自言自语的说着。

　　但是脑海中不断衍生出胡思乱想的思绪令他一晚无眠，于是一大早便出门跑步，回来的时候刚好被提前出门过来的真田弦一郎抓住。

　　藏原飞看着真田弦一郎，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平静。

　　“藏原，快回去洗漱等下跟我去学校上课。”

　　藏原飞挣扎着说。

　　“不行，我等下还要去医院看精市！”

　　“去上课，精市昨天说的果然没错……”

　　“精市醒了，他没事吧！他说什么了？”

　　藏原飞一瞬间停止了动作，睁着双眼期待的靠近真田弦一郎问道。

　　“他说他没事，现在只是还需要检查一下，他让我带着你好好上课。”

　　虽然真田弦一郎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藏原飞还是眼带狐疑的看向他。

　　“那精市怎么不联系我，还要直接跟你说。”

　　说到这里，真田弦一郎脑袋上就仿佛有一股火起来。

　　“笨蛋，你难道没看到你手机没电了吗？昨天晚上一直联系不上你，如果不是精市阻止，我差点就要跑来你家了！”

　　一瞬间藏原飞就呆住了，赶紧在身上口袋中四处摸索，发现没摸到那方形硬板，于是带着真田弦一郎回到家中赶紧充电查看消息。

　　看着藏原飞慌张的背影，真田弦一郎不禁叹息一声，心里想着幸村精市昨天说的嘱咐。

　　“弦一郎，我联系不上藏原，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性子，有些敏感，我怕今天的事情对他有些刺激，所以拜托你明天去找到他，他一般早上五点会按时起来跑步……”

　　“真的诶！弦一郎等等我，我马上就去洗漱完！”

　　心事放下后的藏原飞，欢快的声音从里屋传入真田弦一郎耳中，随后便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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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瞬而过，期间真田弦一郎听说手塚国光去参加了JR选拔集训，于是也一同参加；柳莲二也陪同真田弦一郎一起去参加了JR选拔合宿，按幸村精市的话就是，“就算是JR，立海大也是毫无死角的！”；仁王雅治参加校园体育祭，由于过分的‘努力’，最终优胜夺得校园食堂免费烤肉券；切原赤也则是参加体育祭被莫名其妙的给忽悠了，某天不知是左脚还是右脚出错了，刚迈进了社团大门，就被惩罚，据之后了解才知道真田弦一郎竟是因为社团出现的被炉而生气，切原赤也委屈的跑去与幸村精市哭诉（而在这些背后，某个暗地里偷笑的狐狸拂袖深藏功与名。）；柳生比吕士去参加了一个‘绅士大赛’，并且获得冠军；丸井文太则是在烘焙社混的风生水起……

　　在这一个多月中，日子一天天过去，学校内，社团中，仿佛什么都没变一般，还是总出现一些鸡飞狗跳的事情，真田弦一郎的怒吼声也一直此起彼伏的响起，但是又好像总是缺少什么，那一抹鸢紫色的少年？

　　或许这群少年也在如藏原飞一般在内心疑惑着，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需要检查这么久，幸村精市已经在医院躺了很久了，但是每次他们去探视时看到的幸村精市都还是那样无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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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袋中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藏原飞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一旁，用手腕上的护腕擦拭了额头上从运动发带中渗透下来的汗渍，掏出手机接听电话。

　　“喂，阿飞，你现在在学校吗？”

　　“喂妈妈，我现在还在社团活动，怎么了吗？”

　　藏原飞察觉到对面声音的不对，于是手中无意识的握紧询问道。

　　“阿飞，你祖母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现在你祖父现在不知道怎么也开始病了……”

　　一根电话线将地处两地的双方拉入同一种烦恼之中，藏原飞听着母亲的哽咽声，内心一阵慌乱。

　　“妈妈你不要急，我现在就去宫城陪你，现在你就先等着医生的治疗……”

　　一边说着，藏原飞一边拎起外套就快速往车站跑去，无视周边众人的询问，只一心安慰电话中无助的母亲，想要快点去到母亲身边。

　　待到藏原飞来到医院时，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与幸村精市所待的医院不同，这边好似是重治病人区，机器“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是死亡倒计时一般，布满了死亡的气息，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平地而起，无端的恐惧不断入侵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藏原飞不禁放缓脚步，怕惊扰身边沉浸在悲伤中的人们，同时一双眼睛也在不断扫视着自己母亲的方位。

　　“阿飞！”

　　藏原飞寻着声音看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只见一贯将自己打理干净的母亲此时面容消瘦，双眼深陷，透出无尽的疲惫与困倦，一头柔顺的秀发变成蓬发，两边披分，平日挺直的脊梁现已弯曲……

　　“妈妈？”

　　藏原飞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内心抗拒着这事实。

　　藏原母亲只是苦涩一笑，然后微微点头示意。

　　生活不断打压着这个坚韧的女人，从藏原飞受伤，再到长辈一个一个的生病，仿佛是上天对她平时很少关注到家人的惩罚，藏原母亲只是沉默着。

　　藏原飞受不了这种沉默，停住了藏原母亲拉住自己前行的步伐，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妈妈，有我在，祖母一定会没事的，祖父也会好的，都会好的。”

　　这安定的话，温暖的拥抱，仿佛给了藏原母亲一个支撑点，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以及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瞬间仿佛再也压抑不住了，在藏原飞怀中，藏原母亲虽然极力咬唇不想在自己孩子面前这副模样，但是同藏原飞一般有着紫色眼眸的眼眶中不断蓄满泪珠，嗓子不停地传出呜咽的声音。

　　抱着自己母亲，感受着胸前的湿润，以及颤抖的身躯，藏原飞感觉自己也快忍不住泪腺流出的反射性眼泪了，但是他仰着头极力抑制。

　　他想：“现在他要坚强，现在只有他在妈妈的身边，他要当妈妈的靠山，他要照顾好妈妈和祖父祖母，等爸爸回来……”

　　藏原母亲在情绪释放后，疲惫席卷而来，于是很快便昏睡过去，于是藏原飞就抱着自己的母亲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将外套盖子母亲的身上，只穿着运动服的身体，大部分皮肤暴露在外，感受着空气中寒冷的温度，不断刺激自己保持头脑的清醒，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手术室的灯还没有熄灭，夜晚降临，身边陷入了黑暗，藏原飞感觉自己异常的清醒，但是又陷入恍惚，脑海中空荡荡的，双眼也是空洞的看向前方，只能僵硬的维持着抱着母亲的姿势。

　　“阿飞！”

　　藏原飞就像是身体记忆一般，只是脑袋僵硬的向声音传来处转过去。

　　原来是藏原父亲此时一身狼狈，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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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原飞祖母的手术成功了，一切又好似开始好转，但是祖母的身体插入了无数根管子，虽然活了过来，但现在就与生不如死一般，每天都在痛苦的哀嚎着。祖父也是只能躺在其他病房中，与祖母相隔两个病房，不能相见。

　　“阿飞，我跟公司提出调职申请了，以后可能就会一直住在宫城了。”

　　藏原父亲的话不像是商量的语气，倒像是通知一般。

　　藏原飞搭拢着脑袋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接连的情绪波动，致使他现在不知道现在应该作何反应了。

　　藏原母亲也觉得这个决定很突兀，但还是解释道。

　　“阿飞，我知道这个决定很突然，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们觉得，一直陪在家人身边是最好的决定，我们赚钱就是为了让我们一家子生活的更好，但是现在我们意识到了，陪伴才是最好的，所以……”

　　“所以，我现在就要转校来到宫城了嘛！”

　　藏原飞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像是第一次学会说话般，干涩的从喉咙中吐出这句话来。

　　“这个不一定……”

　　“对，你小时候是由你祖父母养大的，现在你不在就是没有孝心！”

　　藏原母亲知道藏原飞与学校那群少年之间的关系，她也不想这么快就让藏原飞直接离开，于是打算缓和一下，但是藏原父亲却坚决着直接斩断了藏原飞心中其他的期盼。

　　“能让我在想一想吗？”藏原飞听到没有反应，于是紧接着说道，“求您了，爸爸，这是我第一次求您。”

　　藏原飞知道父母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也有他的承诺，那是一群少年关于青春最热烈的期盼，虽然他知道自己或许在这个队伍中并不是那么出头，但是他也想作为其中一员一直坚持到承诺的最后。

　　在藏原母亲的拍打提醒后，藏原父亲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便随着藏原母亲一起去病房了。

　　藏原母亲在离开前看着一直低垂着脑袋，看不到神情的藏原飞，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但是她知道，藏原飞一直都很乖，不会反抗他们的任何决定，就算这个决定会很艰难。

　　藏原飞确实如他们所想，他知道现在祖父母也许现在处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

　　但是在听说幸村精市可能会转院到东京金井综合病院时，他还是想趁着众人去探望去看看幸村精市，并给他们做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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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时间是十二月的某天，距离做决定才过了几天时间。

　　藏原飞提前来到了东京医院，他想先看看幸村精市，与他单独聊聊，有关自己家庭的事情，转校的决定，他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因为他觉得这种事情在电话中轻易地说出是不负责任的。

　　但是事情的发生显然不是他所预料的，这是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会这么敏锐。

　　“最终确定诊断结果是慢性格里巴利综合征的神经疾病。

　　主要特征为肌肉麻痹，丧失自理能力，心律失常，精神受损等。也可以说是延迟性瘫痪……”

　　“那医生，现阶段治疗的几率有多少啊！我可以给钱的，多少钱我都给！”

　　“这个病在现在也是很罕见的，如果是早点发现的话治疗几率会大一些，但是现在，只有24%，而且这还是最好的情况。”

　　“那不好的是不是，没有其他提高成功率的希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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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与幸村父母的谈话透过大门传了出来，藏原飞在拐角看着蹲在地上的幸村精市，他不知道现在他该作何反应。

　　也许是上前抱住他，安慰他，但是很快便被藏原飞否决了，藏原飞认为，幸村精市的骄傲不会允许自己的这幅模样被人看见，于是藏原飞就只是站着，看着幸村精市的痛苦，然后起身，缓缓走向病房。

　　藏原飞觉得自己现在格外的残忍，竟然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耳中的话语不断环绕，他现在像是一个不在这个世界的，一个其他世界的旁观者一般。

　　他沉着脸，带着脑海中种种的思绪，迈着沉重的步伐准备离开，他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只知道他讨厌医院，他想逃离这个地方，这个充满压抑痛苦烦恼的阴森之地。

　　“藏原前辈，你也在这里啊！当时你跑出去把我吓一跳，你没事吧！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我，我来帮你！”

　　切原赤也高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就在藏原飞抬头之间，切原赤也就跑到了藏原飞的面前。

　　其他心思敏感的几位都察觉出此刻藏原飞的面色不佳，或许旁人只看得出藏原飞板着一张脸毫无情绪，但是长时间的相处，这些同伴都看出了藏原飞眼神的空洞，以及其中的挣扎。

　　“藏原，没事吧！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柳莲二率先开口，他在藏原飞走后便向老师了解了他的情况，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担忧的开口询问道。

　　但是藏原飞一直都没有开口，就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鲜活的众人，明明才只过了几天，藏原飞却感觉自己浑身阴冷的像快要死了一般。

　　“藏原，你说句话啊！别吓我了，你是刚才看过精市了嘛！他怎么样了。”

　　看到寻常的问题没有回复，丸井文太转移话题般提到了幸村精市，但是这很明显起到了效果。

　　“精市，他现在不太好，不要打扰他。”

　　藏原飞嘶哑着嗓音，刺耳的说道。

　　“什么？不太好？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传来，藏原飞的声音由于过于含糊，以至于众人只听到大概，但是却还是令众人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是越是说不让打扰，众人却越是想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一行人便拉着藏原飞一同过去。

　　藏原飞其实可以抗拒，但是他没有，反而过于乖顺，也许在他的心中，他其实也是想当面看看幸村精市，想要去安慰他。

　　但是很显然，这时候确实不是个探视的好机会，幸村精市抗拒与众人的见面，在见面后也说了一些令自己也后悔的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幸村部长会这样啊！”

　　“藏原，你能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藏原飞，你说话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切的担忧，找不到答案的反常，令众人行为都不同与往常，真田弦一郎瞪大一双眼睛，双手抓着藏原飞的肩膀上摇晃起来。

　　“你干什么？你快给我放手，作为精市的幼驯染，你都不知道你还想让藏原知道什么？”

　　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仁王雅治显然也气愤起来，将真田弦一郎死死抓住藏原飞的双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扒开，然后挡在了藏原飞的面前。

　　藏原飞一直低着脑袋保持沉默，他觉得这种事情应该让幸村精市自己开口，于是在面对真田弦一郎以及一种人的担忧中，他不愿意开口。

　　最终众人还是不欢而散。

　　藏原飞忽视了其他人担忧的眼神，孤身一人独自在前方行走，虽然感知到后方的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一直在身后陪伴，但是谁也没开口。

　　直到藏原飞回到家后，“嘭”的一声，大门关闭，隔绝了门外两人的视线，也隔绝了藏原飞与外面的世界。

　　昏暗的房间中，藏原飞随着身体的记忆一步步走上楼梯回到了房间。

　　如同之前一般，关门，脱鞋，上床，躺下，闭眼。

　　藏原飞想要快点入睡，快点逃离这个世界，但是脑海中好像塞满了好多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中揉成一团，令他迟迟无法入眠。

　　最后藏原飞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蜷缩起自己的身躯，一米七的身体在一张大床上最后蜷缩成一团，躺靠在了床与墙的一角。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啊！”

　　藏原飞脑海中所有的想法和情绪最后变成了一个抉择。

　　“神奈川还是宫城。”

　　一边是生病的哥哥，以及三年之约，一边是小时候养育自己的祖父母。

　　藏原飞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有两边在不断拉扯，毫无疑问，每一个选择都是痛苦的。

　　最终，这个困难的抉择转换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滴，从泪小点中，失控的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