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的眼睛》圣年

33、旧仇

　　肖源道：“我被拐的时候听说齐瑞同擅药理，不如叫她给嫂嫂看看。”

　　肖源回道：“齐瑞同？看上去不像。”

　　肖锡一听，忙问道：“你们交过手了？”

　　肖源点头：“嗯。”

　　“她真厉害，是不是。”

　　“不得不承认，她身法轻盈，脚步转化的很快，她跟我交手似乎都没怎么出力就把我压制住了。”

　　肖锡问道：“你说是师父厉害还是齐瑞同厉害？”

　　肖源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不是见过他们两个打吗？”

　　“那次师父输了，可我老是觉得是我给师父拖后腿了。”

　　“师父力气很大，但是速度不如齐瑞同快。”

　　肖源道：“我遇见一个人比师父力气还大，他上次踹了我一脚，我直接就起不来了。”

　　肖源敲敲肖锡的头：“那是你太弱了，肖锡。”

　　师兄弟两个一见面就有聊不完的话，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但就是要在一起磨耗时间，这样就足够开心了。

　　另一边，齐瑞同在军营里巡视，果然在关城，齐瑞同认识的人就多了起来。不过大多数已经年长，鬓角不再有黑发了。

　　齐瑞同一一行礼，众人回礼，相视无言。是啊，有什么可说的呢，大家都是跳脱出过去的，见惯了生死的战士。已经不会太多展露自己的情绪了，毕竟谁也吃过建立深厚的情谊的苦楚。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传进齐瑞同的耳朵

　　“齐校尉！”

　　“小薛将军，好久不见。”

　　薛伯烈向齐瑞同行礼。齐瑞同点头回礼。

　　齐瑞同早就知道，但还是假意问道：“你不在崔德小心北番，跑到关城来做什么？”

　　薛伯烈回道：“我早就调到关城了，肖将军主管崔德。我一直游走在需要的地方。”

　　齐瑞同看着薛伯烈的笑脸，心里嫌弃至极。要不是这个拉屎都要请示爹的蠢货，北番那群小人怎么会有空隙捉走母亲。但明面上还是得做足关系，毕竟还不到时候，战争中死几个将军还不是常有的事。

　　齐瑞同假意寒暄两句，转身要走。薛伯烈却紧紧跟在齐瑞同身后。齐瑞同心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表面上还得堆着点笑脸：“怎么？小薛将军跟着我可是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薛伯烈笑道：“到还真有一件事，我的马病了，早就听说齐校尉精通药理，可否请您一瞧。”

　　“马病了就找兽医。”

　　薛伯烈摇摇头：“哎，那能一样嘛，令弟多少次死里逃生，您的医术可比这寻常兽医强多了。”

　　齐瑞同指甲划过自己的眉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你说什么病了，薛将军？”薛伯烈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薛伯烈侧头一看，对上霍曦晨犀利的目光。

　　“我的马。”

　　“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娘呢，这么着急。”

　　薛伯烈的生母得了瘟疫，薛伯烈为母亲入雪山采药，却最终晚了一步。这是他扎在心里的一根刺。

　　齐瑞同道：“曦晨，不要对薛将军无礼。”

　　霍曦晨把两只手都抬起来：“哦，可不要跟薛将军告状”霍曦晨捂住嘴巴，“对了，您都受了荫封了，哪来的薛将军啊，抱歉。”

　　薛伯烈一拳直冲着霍曦晨打去，被齐瑞同一拳挡下，反手就一掌拍退薛伯烈。

　　齐瑞同笑道：“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蚊虫，可不要染上什么传染病啊，薛将军。这可是军营，人很多的。”

　　薛伯烈气势汹汹，伸手拔剑。刚出鞘的利刃被马画扇推回去“姐姐，不是要去选兵吗？怎么在这里留下了。”

　　齐瑞同顺着台阶往下走：“与小薛将军寒暄呢，正要走。”

　　马画扇道：“那您要赶快了，天就要黑了。”

　　齐瑞同微笑点头带着霍曦晨离开。

　　马画扇见齐瑞同走远，安慰薛伯烈道：“何必与齐瑞同纠缠。”

　　薛伯烈走开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马画扇是不知道，但是他有眼睛，既然与齐瑞同不合，那就是可以帮自己杀齐瑞同，他需要同伙，需要好多好多，这样才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就像是在那片竹林里，只要不做最后一个动刀的就行。

　　齐瑞同不屑于理马画扇的那些小把戏。带着霍曦晨继续巡视。

　　霍曦晨问道：“小姐，要不要我去杀了薛伯烈。”

　　“不急，不要把血沾染到我们的手上。”

　　霍曦晨有些心急道：“母亲当初......”

　　“不要着急，曦晨。每个仇都要报，一个个来，谁也别想逃。现在不是时候，张晓云那边怎么说？”

　　“姒丹很谨慎，对他还不能完全信任。”

　　齐瑞同扭过头去给霍曦晨一个眼神：“这不就是了，正好有个小将军需要上战场上历练历练。”

　　“我明白了，小姐。大概安排到什么什么时候？”

　　“不用我们自己安排，他自然就会沉不住气。”

　　霍曦晨点头：“还有一事，我们的人发现了崔泽。”

　　“盯紧他，一旦他出北番就立刻把他拦下来。得捏造些消息给李盛丰才行。”

　　“是，小姐。我先行退下。”霍曦晨行礼退下。齐瑞同继续在军营里闲逛。

　　选定了几位跟过齐玄兰信得过的老将，各借出几百兵来，临时凑出一千兵来。虽然明日一趟按理说不会有危险，但是需要提防北番来谈和。

　　齐瑞同还不熟悉军营，只能先这么办了。

　　晚饭后，齐瑞同再次叫齐人商讨战略。不过是多了几位有经验的老将和肖源，薛伯烈。人都到齐了之后，齐瑞同才叫出霍曦月来。

　　“只有在座诸位知道霍曦月的存在，在第一战之前不准任何人透露出消息。要想骗过敌人，首先就要骗过自己。”

　　众人点头，齐瑞同选人的时候很谨慎，帐篷里除了薛伯烈之外都是她信得过的人，不过她心里清楚，薛伯烈毕竟是个将军,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做伤害军队利益的事情。

　　“需要找出最精锐的士兵来，从各个营里抽调人手。要两千骑兵，四千步兵分别由曦晨曦月带领。需要成叔叔带五百人潜伏在古德峡谷，这五百人最好是精通射术，身法灵活，要营造出大部队的阵势。肖源带右营兵于西南处伏击。将他们逼入太明谷。白叔叔和张惠祥带领三千精锐潜伏在太明谷。这一战必须要震慑到西燕才行，让他们调转目标主攻北番，给我们留下练兵的机会。”

　　齐瑞同向一众老将行礼：“拜托诸位了。”

　　白六书拍拍胸脯道：“把心放到肚子里，老哥几个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要是连这么些个兵都凑不出来，这么多年都白干了不是。”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也是时候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我当年也是打循环战的一把好手。”

　　“得了吧你，老骨头一把，枪还拿得起来吗？”

　　几位老将也是难得高兴，热热闹闹的相互打趣着。

　　肖景不屑，以前打仗怎么不这么爽快，拖拖拉拉的，现在倒是会献殷勤了。一群见人下菜碟的老家伙。

　　等到众人都走出帐篷，肖锡没有离开。肖锡向齐瑞同行礼。

　　“你怎么还不走？”

　　肖锡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齐瑞同早就知道肖景这两个徒弟的状况，问道：“给你嫂子看病？”

　　“您竟然知道。”

　　“我不会打没准备的仗。放心吧，我会帮你这个忙的，不过得明天了，我今天太忙了。”

　　“多谢你，姐姐。你是个好人。”

　　“不要这么评判一个人，我只是因为你有些用，卖给你一个人情。”

　　“那也要感谢您。”

　　齐瑞同道：“去吧。”

　　郭放齐在人都走后才现身。

　　“老师。”

　　“放齐，过来坐下。这两天在军营里学到什么了吗？”

　　郭放齐摇摇头：“做火夫比想象中累的多，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一天到晚总是在做饭，或者准备做饭。”

　　齐瑞同笑道：“这也算是学到东西了。火夫确实不是个容易的活。但还有一个更不容易的活，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

　　“洗衣妇。”

　　“不错，这些人本质上是随军的军妓。是犯了重罪被流放的女人。其中不乏有些贵夫人贵小姐，你对她们好一些，也许会得到些不一样的消息。”

　　郭放齐点点头：“我明白了，老师。我近日看兵书，书上写，兵马未到粮草先行。粮草一定是战争期间最重要的东西，那么西燕地方条件不如郦国优渥，怎么会有足够的粮草支撑他们战争。”

　　“西燕人民是很聪明且勤劳的一个族群。他们在作战期间，主要吃的东西并不像是米面，而是土豆。这种作物的种植范围在西燕非常广泛，而且主要供给军用。西燕人少，基本上是人人皆兵的状态。所以一旦发起战争，反而是粮草最不紧张的。”

　　“那切断运粮通道对付西燕不怎么管用了吧。”

　　齐瑞同回道：“不错，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里多山路，而且由于西燕人及其排外，很少有人能够潜入其中探查到有用的消息。”

　　郭放齐感叹道：“西燕似乎无坚不摧。”

　　“但其实我们近期并不用跟西燕硬碰硬。我们只需要把战火引到北番那里去，只要北番和西燕起战，那么西燕分身乏术，对付郦国的势力自然会变弱。我们才会有机会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