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患者请自重》钱钱来

4、心跳漏拍

　　凌晨三点，监控器面板上显示护士站有身影一闪而过，随后，监控定格在一帧，就像刚才没人出现过。

　　钟淮月此时还驻足在病房门外思考，一号病房是当年疫情时，用作隔离新入院病人，一般是没有住院病人。

　　思考再三，还是觉得上前一探究竟。

　　走到门口

　　她手蜷了蜷手指，抬手就要推门而入

　　刹那间，钟淮月两眼一黑，她站着，只觉得自己被黑暗笼罩，呼吸也随着变得困难。

　　哗啦！——

　　黑暗中，钟淮月听见有东西掉落下来，还没来得及思考。

　　措不及防，她感觉迎面来了阵风，随之是门猛然从里拉开。

　　钟淮月随着惯性被往前带，借着微弱月光，只见眼前一张白布，朝自己张牙舞爪扑来。

　　钟淮月在也控制不住自己嗓门，失声尖叫，但白布后面还跟着个个头小小的人，不对——这白布是个人！

　　下一秒，白布就铺在自己身上，她踉踉跄跄后退，眼看往后倒下。

　　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双肩，接着自己背部靠着男人胸膛。

　　耳畔边灌入低哑的男声“钟医生，你没事吧”声线收敛了笑意多了几分清冷。

　　钟淮月转过头，两人正对着，姿势多了几分暧昧。

　　她一怔，眼前男人竟有这一张和他相似的脸。

　　程澈耳朵潮红，呼吸一滞，面上多了几分不自然，咬着牙道“别乱动”

　　钟淮月意识到不对，挣扎着后退，“谢谢，刚才不好意思，没撞到你吧”

　　她声音轻软，像江南缠绵的风，音调软绵绵的，有点撒娇时的抚媚。

　　程澈一言不发，往后退几步，嘴角噙着让人看不分明笑意。

　　钟淮月当然看不见！

　　“撞到了，胸口这前几天刚包扎好，好痛啊，钟医生，你得帮我”

　　程澈尾音带着笑意，带着一点吊儿郎当的散漫，像一根羽毛轻轻挠在她心上。

　　钟淮月一听就知他在开玩笑，应道“好啊，一起吃饭吧，好好弥补你的损失”

　　话音刚落，灯光亮起。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略微尴尬...

　　“你没事吧，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断电了，我听见你声音立马就赶来”林钰文气喘吁吁从办公室走来。

　　“我没事，刚才经过这一号病房，听见里面有声音”

　　钟淮月把手上白布递给林钰文。

　　林钰文若有所思，推开门踏入病房内，钟淮月和程澈紧随其后。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两张病床和躺椅，程澈眼尖，指着靠窗病床角落道“地上有东西”

　　说着，便走过去，捡起来。

　　“书？”钟淮月诧异。

　　“这里没有病人，怎么可能会有书，应该是有人来过这”

　　林钰文示意程澈把书递给自己，接过后，林钰文读出书名“政治学通识”

　　“应该是刚才那人落下的”钟淮月接过话茬“书上水渍没干”

　　书的左上角有一滩明显的水渍。

　　“隔离病房？”钟淮月和林钰文齐声道。

　　-

　　第二天一早，钟淮月在随主任查完房后，便下班回家休息，刚换好衣服，一条好友验证弹出。

　　——我是程澈。

　　简单明了，不愧是他，钟淮月记起昨晚，程澈向自己索要联系方式，她以二倍速报出号码，本以为这人记不住，没想到...

　　钟淮月到家后才通过验证，刚准备去洗漱，消息便弹出。

　　【钟医生，还欠我一顿饭呢，不要忘记】

　　钟淮月只想给他个白眼，就故意晾着，补觉去了。

　　这头，程澈见对方半天不回，便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太轻佻，想解释一番，但害怕打扰，便不再多说。

　　程澈把手机锁屏，放置床头。

　　恰好护士进来，她手上端着治疗盘，满脸羞涩道“程澈，下午你有治疗，不要出去了，对了，米氮平记得吃，可以缓解你睡眠障碍”

　　程澈应声，但护士却迟迟不走，“还有事吗？”

　　小护士回过神，脸色微红“没没，没事，我先走了，药都是有剂量的，按剂量吃”

　　见程澈不理自己，便讪讪走了。

　　回到护士站，小护士放下治疗盘，来到洗手台洗手。

　　其中一个护士走来，见她脸色微红，便走上去拍拍后背，“我说小贝，那个试飞员也不是你管辖病人，你这天天无事献殷勤”

　　小贝动作一顿，转头怒视，神色不自然说“怎，怎么了，我只是看新来那个钟医生，没和患者说明白注意事项”

　　见对方满脸不相信，小贝威胁道“你别在这八卦，小心护理部下次抽查找你！”

　　“哎哟，姑奶奶，就说几句，这么大反应，快呸呸，这福气给你好了”八卦小护士道。

　　“你听说昨晚的事吗，8床那个深井冰，半夜不睡觉，来咱护士站，把电闸拉了”

　　小贝听闻，竟觉得好笑，附和着说“听说以前也是咱这护士，现在变成这样，啧啧”

　　“是啊”八卦小护士像打开话匣，又爆料出一则八卦

　　“昨天丽丽值班，大早上神神秘秘拉着我说，27床那个患者，好像是叫程澈来着，就是那个试飞员，哎哟，和规培医生，灯黑时，两人都抱上了”

　　小贝听闻，却笑不出来，手上动作一滞。

　　“不过啊，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个试飞员对规培医生感兴趣，你没见上次查房，哟哟，眼睛都快黏人身上了”

　　听到这，小贝转过身，拿起毛巾擦手，平淡到听不出来喜怒“你别在这胡说八道了”

　　小护士听这话，来劲了“你还不相信，钟医生长的好看，人家喜欢不是很正常吗，两个条件顶顶好，在一起多赏心悦目”

　　小贝喉头一噎，竟说不出话来。

　　小护士没瞧见身边人脸色不对，嘴巴没个把门“这就是小说里的男女主，你我等路人甲乙丙丁，当个推动剧情的npc就行”

　　话刚落，小贝把毛巾重重扔进洗手池，脸色沉下，冷冷回怼“npc？你自翊普通，别带上我”

　　小护士见她气冲冲走掉，望着她的背影，无语道“什么小姐脾气”

　　-

　　钟淮月未曾知晓，自己在睡梦中，和程澈已经成为科室里的“风云人物”

　　她起床理了理自己鸡窝般的头发，从床头拿来手机解锁，竟然一条消息都没，心里不经有些失落。

　　还以为多有毅力呢，就这，钟淮月鄙夷道。

　　刚走进浴室，就听见消息提示音，钟淮月兴奋得蹦蹦跳跳，拿起手机，上面显示是妈妈...

　　心又沉落谷底，钟淮月回拨过去，对面絮絮叨叨的声音又传来

　　“双双呀，我买了你哪的飞机票，今天有没有空呀，来接一下我”

　　“好的妈妈，你几点到”

　　“一个小时啦，妈妈给你带了老家特产，都是你爱吃的”

　　一股暖意涌入心头，钟淮月笑到，“谢谢妈妈，我收拾一下出门接你”

　　挂断母亲电话，收拾自己去了，睡了一天，自己现在憔悴得像冬眠结束的熊，一会王淑玉女士又该担心。

　　一个半小时后，钟淮月在机场顺利接到王淑玉，母女两人大包小包，一前一后走出机场大门。

　　“妈，我都说了，您每次来不用带那么多东西，我根本吃不完”钟淮月卖力将行李抬上后备箱，抱怨道。

　　“你这丫头，给你送温暖还不乐意，这北方都买不到我们家特产，你还挑上了”

　　钟淮月拿她没招，只好低头受教。

　　-

　　程澈治疗结束，刚走出治疗室，就接到了来自队友的电话。

　　“喂，首席呀，你这情况咋样啊，你走了之后吧，我们大家就吃不下睡不着，都挂念着您老身体...”

　　程澈听是荆乐，就知道对方在打趣“说人话，我还没死呢，就在这缅怀我”

　　荆乐听首席心情不佳，便换了副样子，严肃道“程首席呀，只怕你再不回，这首席的位置就不保了”

　　程澈“.....”

　　荆乐有模有样得诉说这段时间程澈不在，试飞大队里发生的事。

　　“最近研究院那边出了一款新型战斗机，大家伙都可乐呵，谁知道沈确那小子，转头就和试飞局的老爸打报告”

　　荆乐愤愤不平道“这下好了，人家第一个试飞，关键是数据很好，高难度动作都完成了，队长现在拿他当宝贝疙瘩，这样下去，迟早会威胁您首席之位！”

　　程澈已经想到对面翘着尾巴打小报告的样子，不仅嗤笑“首席而已，他又本事就拿去”

　　“不过有我在，他想想就好”他声音沉沉，带着一丝散漫笑意。

　　荆乐一听，还气道“怪我们没有位高权重的爹，为自己保驾护航”

　　程澈咳了声，对方意识到说错话，解释着，“首席啊，当然没说你呀，我随口一说而已，呵呵呵”

　　荆乐尴尬笑笑。

　　程澈教育道“有些不该说的话别说，我不在的时候专心训练啊，回来检查你成绩”

　　挂断电话后，程澈才意识到身边站着人。

　　“有什么事吗？”程澈礼貌性询问。

　　小贝看程澈站哪许久，想上前搭话，但见他在打电话，便想着等他结束。

　　被措不及防一问，小贝脸色迅速涨红“没没，我是想问你，药按剂量吃了吗”

　　“嗯”程澈冷淡回答，手机滑到和钟淮月的聊天框，按下几行字。

　　“我想，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有些治疗注意事项之类，钟医生可能会忘记告诉你”

　　小贝咬住嘴唇，胆怯地看着他。

　　程澈本想拒绝，但听到后者，还是同意了。

　　见程澈松口，小贝喜出望外，“我扫你吧！”

　　王淑玉提出来钟淮月工作医院看看，顺便检查自己常年腰疼的老腰，钟淮月拗不过，只能带着妈妈来医院。

　　但想到自己耳机落在白大褂口袋里，便打算去取，没成想在走廊上看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