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暮雪——喜乐长宁》辰未雪

3、第三章：拍综艺？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边，周室思忽然从噩梦中惊醒。
　　眼前一片猩红，双耳嗡嗡作响，她冷静几秒后坐起。
　　一年了，这画面反反复复一直萦绕在脑海，从清晰到模糊，却一直无法消散。那个孩子直直跃下，不带一丝留恋……她总是告诉自己，与你无关，与你无关。可自己真的……能放下吗？
　　她母亲跪在地上痛哭，父亲近乎崩溃，唯一的孩子这样放弃生命。
　　为什么自己不能早一点发现？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她那样决绝？
　　周室思冷静半晌，努力甩掉脑海中的念头，继续正常洗漱更衣开始自己新的一天。
　　邱瑞今早还要回北京谈综艺合同，又要早起赶高铁，周室思早早做好早饭等着。
　　邱瑞看见周室思神色恍惚，虽然她化淡妆掩盖自己不太好的气色，却掩饰不住眼神的恍惚。
　　“早，昨晚没睡好？”
　　周室思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还行，昨晚更新文章，睡的迟了一些。”
　　邱瑞边往嘴里塞面包边问：“真的不打算回长沙？你就这么舍了你那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不了，现在也不错，至少清闲。写写文章，看看书，喝喝茶。那点稿费能养活我。”
　　邱瑞无奈，“书店没赚钱，应该在赔？”
　　“是，但房子是我自己的，虽然不赚，但我还能维持开支。”
　　“需要钱的话和我讲。”
　　周室思笑了，端起茶杯：“不至于，还没穷到一定要再找份工作的程度。”
　　邱瑞想想，“也是，你还有版权费。上次胡导递给我的本子，想要你去做编剧，你拒绝了？”
　　“嗯，没做过编剧，做顾问还好。有机会再合作……”
　　“我记得你还有部书已经签了影视版权，现在也在筹备，制片方有意向让你做编剧，真的不考虑？这个剧也在和我们接触。”
　　周室思有些意外，“哦，要沈杳天来出演？”
　　“还没定，正在谈，要是进组估计也要下半年。先让他这脚休息一段时间缓缓。”
　　周室思浅笑：“网友都说他的统治区是古装，怎么决定演现代剧？不考虑再接古装？”
　　邱瑞摇摇头，“他暂时不想接古装，怕连拍之后自己对古装剧的热情没了。”
　　周室思放下茶杯，“我考虑一下，之后给你答复。”
　　邱瑞笑笑：“随你。还有，有一个综艺，研究嘉宾的生活状态。我在考虑是否接。”
　　周室思有些迷惑，“不接的理由是？”
　　“要和嘉宾的一个家人一起录制。”邱瑞顿顿。
　　周室思试探地问：“所以，想要我出镜？”
　　邱瑞看了一眼沈杳天的房间，“他还在犹豫，估计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
　　邱瑞递给周室思文件，“你考虑一下，虽然我站在我的角度，觉得最好接下。这个综艺的导演和我们一直有业务的来往，而且……如果拍摄你的书屋，可以用他的名气增加书屋的曝光度，会吸引更多的游客，你这里生意会好很多。”
　　邱瑞望着周室思，“至少不需要你每个月往里添钱来维持运营。”
　　周室思笑了，“说了这么多，还是想帮我。”
　　“我可不是帮你，我是完成我的工作。”
　　周室思偷笑，“行，多谢了。我等他开口和我说。”
　　“好，我就说这么多。今天启程回上海，我还有工作，你照顾好他。”
　　“嗯。”
　　邱瑞起身，却又回头，“你自己也注意身体。”
　　周室思笑着推她，“你还走不走，再晚赶不上车。一步三回头，咱俩又不是见不到了。”
　　说说笑笑，她送走邱瑞。
　　沈杳天拄着拐慢慢从卧室挪出来，探头探脑的问周室思：“姐，你做了啥早餐啊？”
　　周室思笑着敲了敲他的头，“小米南瓜粥，水煮蛋，白馒头，还有两碟咸菜。”
　　沈杳天失望的挪向餐桌，“我还期待有惊喜呢。姐，你真的不给你弟弟做点好吃的啊，就让我吃馒头……”
　　周室思挑眉，瞪了沈杳天一眼：“怎么了，这饭不好啊。”
　　沈杳天缩缩头，“没说不好啊……姐”
　　周室思将他扶到餐桌旁，转身进厨房端出一盘糯米藕，“给，一早起来做的。”
　　沈杳天几乎两眼放光：“哇，桂花糯米藕，我就知道我姐对我最好。”
　　周室思无奈摇头，“你都二十六了，还是小孩脾气……”
　　沈杳天边吃她边说：“邱瑞和我说，你还有一个月的假期大概一，我定了机票，下周天回西安。”
　　“行啊，回家陪我妈一段时间。然后呢？我想出去玩两天……姐你闲不？”
　　“可以，回西安我们待一周，之后你陪我去一趟镇江？然后你去附近扬州，南京都逛一下？”
　　沈杳天有些失望，“姐，你不陪我啊？”
　　周室思笑笑：“你去玩，我等你回来，邱瑞说……你不是要接个综艺？”
　　沈杳天有些懊恼：“暴露的真快……所以我的好姐姐，你答应了？”
　　“邱瑞觉得，你这两年一直待在剧组，除了剧宣以外的曝光度过少。这档综艺既不需要你常驻，可以保持你继续拍戏的想法，也能增加你的曝光度吸引更多的片方。于你我而言都有好处，我想了一晚……净量让我少出镜，可以接受。”
　　“行，谢谢姐。”沈杳天状若一只欢快的哈基米，边吃早饭边无意中卖萌，嘿嘿，有时候在姐姐面前撒娇还是非常管用的……。
　　沈杳天犹豫一会，还是小心翼翼地发问：“你去镇江，是见徐襟怀？”
　　周室思笑而不语，她望向窗外，许久后开口：“秦云暮这两天要来南浔，我要陪她逛逛，你自己在家待着休息。书房的书随你拿，要喝茶的话家里也有，店里也有，随你。”
　　“很多年前，我许了一个诺言，现在我只是兑现而已……”
　　沈杳天望着她平静的神色，不再追问。
　　多年前的承诺，还清后，你我就两清了……
　　周末，秦云暮下了飞机打开定位满停车场找周室思，“说好的来接我，人呢？”
　　她一周前收到徐襟怀的婚宴请帖，多嘴问了一句，就知道他还给周室思送了请帖。秦云暮心里一直在吐槽：你闲的没事给周室思送什么请帖？你俩的关系适合送婚宴请帖吗？
　　她处理一天的案子后，回家翻来覆去，左思右想，拿起电话的手犹豫再三。
　　过了不久，她还是放下手机，摇摇头：“算了，我又是何必。拿这事烦她，真是！是我自己还不够忙吗，还是案子没接够？”
　　最后刚要放下手机，却接到她的电话。
　　“喂，上次你说要来南浔，最近有空吗？”
　　秦云暮犹豫一秒，“忙，但这周末我能从上海来一趟。”
　　“有事找你，你太忙就别来了，你工作要紧，有些事在电话里也
　　可以说。”
　　秦云暮出声拒绝：“别了，我还是来一趟，你别在电话里说。”
　　“行，你订到机票给我说，我去接你。”
　　……
　　周室思在出站口等她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靠在车门上。
　　秦云暮作为顶级路痴，找了半天才循着定位找到她，挥挥手：“这么早？看来我在你这里还是有很大的面子哦~”
　　周室思只是笑着打趣：“我的大小姐，排面一定要做足，不然怎么对得起您千里迢迢为了我的事来一趟。”
　　秦云暮顺势靠着她的肩，期待的望向她：“那你打算怎么犒劳我？”
　　周室思打趣她，“无以为报，当然是美食诱惑。”
　　秦云暮这才起身，“这还差不多。”
　　“对了，你先别带我回你家，我要先看看你的书屋。”
　　“行……”
　　周室思提着她的行李，两人先去书屋。
　　一推门，沈杳天和简老正在有说有笑，门口的两人有些许的震惊，石化在当场。
　　两人相谈甚欢，甚至都没发现门口的周室思。
　　“简爷爷，我之前读了一本讲中国戏曲的著作，对里面几出戏很感兴趣。之前还对有些情节不大理解，今天听您讲解，感觉顿悟。”
　　“哪里，今天你陪我下了几盘棋，除了你姐姐，还没几个人能和我对弈这么久啊。过瘾，过瘾啊！”
　　周室思放下手中的包，朝两个人走去：“小天，简老。”
　　沈杳天笑着挥手：“姐！云暮姐！你们回来了。”
　　周室思按下想要活蹦乱跳起身的沈杳天：“简老，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简老眼角压不下笑意，“今早你不在，你弟弟来看店。没想到这孩子和我对弈两局，棋力不输你。现在棋下的这么好的孩子可不多见，以后你要是忙，让他来和我下下棋，解解闷。”
　　周室思见秦老脸上压不住的笑纹，挥挥手道：“好，简老你们慢慢聊，我带朋友逛逛。”
　　秦云暮点头，向他们招招手。
　　周室思向她挥挥手，“走，到处看看？”
　　秦云暮带着周室思在一楼逛，边走边解说：“你看，一楼在外侧做了一个小小的阅读空间，就是你看见的那一小块。然后，后面你看到的是书架，分了类，基本上都是一些文学作品、经典名著、网文小说之类。”
　　“二楼是一个小的茶馆，在窗边设置了雅座。这边还是书架，放了一些古书。我自己经常在一楼坐着看看书，泡泡茶。”
　　“偶尔有客人，当然游客也会进来看看，买书的人很少，常客也就几个。”
　　秦云暮在木制书架中穿梭，“你做的挺好，是你喜欢的风格。”
　　“逛完书屋，现在回家？”
　　“好啊。”
　　周室思向楼下走去，“你自己拎箱子，我去和小天打个招呼。”
　　楼下两人又开了一局，正在对弈。
　　周室思拍了下沈杳天，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们慢慢玩，我们先回去了。对了，晚上我来接你，回家吃完饭。”
　　沈杳天抬头，“知道了。”
　　两人一起回到小院，周室思很早将邱瑞那间房打扫出留给秦云暮住。
　　秦云暮上下打量，四周环顾，“挺好，看来你现在过的挺好。”
　　周室思笑笑，“怎么不算好？怎么才算好？标准是人定的，我觉得啊，我顺心就好，无所谓旁人怎么看。”
　　秦云暮点头：“通透！今晚吃什么？”
　　“大餐。期待就好……”
　　两个人坐在窗边，周室思拿来煮茶的茶罐和玫瑰、菊花、冰糖还有两种茶叶。
　　秦云暮上手给小茶炉插电，“还是你懂我，聊天的时候煮茶最好了。”
　　周云筝倒水煮茶，“当然，十几年的交情也不是白来的。一种红茶，一种白茶，挑自己喜欢的。”
　　茶炉开始运转，茶罐中茶水沸腾咕咕作响。
　　秦云暮给自己倒了一杯玫瑰水，“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
　　周室思转身进卧房，拿出那只装着刺绣的木箱：“这个，去镇江参加他婚礼的时候带给他。”
　　秦云暮接过，“你真的不打算去？”
　　“去当然要去，只是我没必要见他，也没必要去参加他的婚宴。”
　　“你还是不愿意见他？”
　　周室思小口抿茶：“不是不愿意，是没必要。”
　　她平静地放下茶杯：“如果我们是前男女朋友，那我没必要去，去了会招闲话，对他对我都不好；如果我们是朋友，那我更不需要去，都挺忙的，何必平白无故给自己添堵？”
　　秦云暮无奈的摇摇头，“那你送他什么贺礼？真的放下了？”
　　周室思笑笑：“这是十年前答应的，我说到做到。”
　　“你还是这样，绝起来从不回头。”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早该知道。”
　　“你们十年没见，你真的不想去？”
　　“远远地看一眼，知道他过的好就行。我觉得没必要，当断则断，不需要藕断丝连。”
　　秦云暮叹了口气，“随你……”
　　她轻轻在指尖转动茶杯，“你真的不想回长沙了？真的不愿意再做老师？”
　　周室思往茶罐中加了块冰糖：“又来！不想回去，现在这样我挺开心。”
　　“以前啊，高中卷，拼命读书；后来考去湖南，上大学也卷，卷成绩，卷竞赛，卷综测。可是……这些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学着自己最不喜欢的专业，做着自己最不喜欢的事，每天忙忙碌碌的，也没停下来喘口气。我觉得，我真的累了。”
　　周室思停下手中的动作，凑近问：“你呢？现在过的开心吗？”
　　“我挺好的，虽然忙，但做着自己最喜欢的工作，忙也甘愿。”
　　两人相视一笑，秦云暮放下茶，“你随心就好，总要有一个人能让你真的放松，说出真的真心话。我知道，我不是这个人。总是说这些……我知道不是真心话。”
　　周室思笑而不语，秦云暮发话：“不然我去接沈杳天？你安心做饭？”
　　周室思挑眉，顺带推了下厨房门：“行啊，你要是认识路，你就去。”
　　秦云暮愣了两秒：“哦，忘了我自己是路痴……”
　　周室思无奈一笑，起身靠着她：“现在四点半，我先做饭，然后去接他。您今天就当好大小姐，安安心心坐着。”
　　“好嘞！”
　　周室思转身进厨房，烫生菜、洗虾、抽虾线、煎虾……井井有条。
　　秦云暮趴在桌子上盯她：“果然是贤妻良母……这看的我都想娶了……唉，徐襟怀真的是没福气。”
　　“你嘀咕啥呢？”
　　“没没没，没说啥，你继续哈哈哈。”
　　……
　　一个小时之后，周室思擦擦头上的汗，卸下围裙走出厨房。
　　她要去接沈杳天，毕竟现在这孩子行动不便。
　　屋内，秦云暮正在厨房探头探脑。
　　这会是一个愉快的夜晚，时间若定格，便成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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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沈杳天：姐，你出一下镜嘛
周室思：我不喜欢上镜
邱瑞：你不怕你姐姐上镜后你没戏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