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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黎月发了问号过去,为什么要让她小心时真仪?

      “因为她跟陆席玉订婚了啊,就上个月,两家人在国外遇到时说起来的。”

      “虽说还没正式定下来,不过也差不多了….”赵思理打着打着字突然觉得不对劲,她不会说错话了吧,她对待黎月的态度其实一直都要随便得多,两个人都是助理,而黎月的家境要比她差得多,她和黎月相处的时候难免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优越感。她暗戳戳的优越感使她过于放松,竟然没有多加思考就把这些话说出来了。意识到不对,她赶紧把打字框里还没有发出去的字都删掉,再把刚刚那条消息撤回,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是已经晚了,黎月已经看到了。身体比头脑率先反应,体内的轰鸣开始弥漫升腾,黎月分不清是因为长时间的饥饿还是因为这条消息,手脚开始酸软,黎月无力地蹲下。

      为什么偏偏是时真仪。

      时真仪知道了吗?

      热水的沸腾声,此刻只是这个空房间的背景音。

      陆席玉是带着酒气回来的,房子里奇怪地没有开灯,他顺着声音走到厨房,快要烧干的热水壶,开了一半口的泡面,还有蹲在地上的黎月。

      酒醒了一大半,陆席玉先把火关上,房间里一下变得寂静。

      陆席玉蹲下来,摸摸黎月的手,凉得厉害,温声问她:“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嗯?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叫。”

      黎月木然地抬起头,声音干涸却出奇的冷:“陆席玉,你订婚了。”

      “你和…时真仪,订婚了。”时真仪三个字堵在她的喉咙里,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艰难吐出。

      “不是很早就定下来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可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她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

      “还没有定下来,只不过提了一句。”陆席玉喉咙干了干,最后也只是说了这一句,无力的苍白的。

      “有区别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还是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然后直接让我在你们的婚礼上当花童递对戒吗?”

      “我没打算让你当花童。”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呢?玩腻了就直接甩了我?现在不说,是现在还没腻?你其实根本没打算通知我吧,我算什么东西呢?我配接受你的通知吗?我不配的。”

      她喃喃自语着。她自顾自做着美梦,却被当头一棒,她当初的信心满满都显得十分可笑。

      十二月的天已经很凉了,北方的风总是又干又冽,到了晚上又多添了一分刺骨。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陆席玉家出来的。

      她该愤怒吗?还是该怨恨呢?她的种种情绪好像都不是那么理直气壮。是怅然若失吗,偏偏还是这样,王子最后会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的努力,她的不自量力,都显得有些可笑。她只是有些不甘,因为陆席玉和时真仪太般配了,般配到他们两个中间,插不进一个她。

      他们两个都是熠熠发光的太阳,只有她是不会发光的可怜虫。

      时真仪难得的滴酒未沾,清醒的要命,一眼就看到了在马路上边走边哭的黎月。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我送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真仪让司机把车停在黎月旁边。

      黎月也没想到会这个时候遇到时真仪,她不知道时真仪知不知道,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时真仪,直接转头就跑了。

      黎月也没有看路,就全凭着一股力气,跑到没有力气才肯停下来。

      “你怎么这么能跑啊。”时真仪在后面抓住她的衣角,力竭地倚到墙上,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她,“我是鬼吗,看见我就跑。”

      她没想到时真仪会跟过来,两个人就这样像两只狗一样,倚着墙喘了很久。黎月再也忍不住,抱着时真仪哭出来,“时真仪”

      “怎么了,怎么…”时真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知道了是不是?”

      时真仪把她搂在怀里,手在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她,时真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跟她说,“还没定下来呢。”其实定不定下来有什么所谓呢,不是时真仪,也会有别的大小姐,只是不可能是她。她不该期待那么多,但现实一下子血淋淋地揭开的时候,她还是承受不住。

      “黎月在我这里,跟你说一声。”时真仪将哭到脱力的黎月带回了自己家,再发了个信息给陆席玉。

      陆席玉收到信息,嗯了一声就把手机甩到茶几上。酒气还未散尽,烦躁地扯下依然松散的领带。

      他应该告诉黎月,这就是他们的规则,既然她要闯进来,那她也该遵守的。

      规则是什么呢,是利益凌驾人性,欲望吞噬感情。

      名利场上却谈爱的人是会被驱逐的。

      他应该告诉黎月,就做个乖觉的爱人,他会给出令人艳羡的奖励。

      只是,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他没有说明,他不认为他如果说了这些以后,黎月还会愿意继续爱他,他没自信。

      懊恼却又抛不开手,他选错了对象,他该是高高在上,赏玩别人,看透情欲的挣扎,嘲弄狼狈的渴求,可现在却换他来伤神。

      时真仪带黎月回了家,她晚上是和时真仪一起睡的,原本她住过的那间房,因为没有人住,还没有打扫出来,时真仪就让她先跟自己一起住。

      关了灯,黎月跟时真仪并排躺在床上。黎月幽幽地问时真仪:“时真仪,你讨厌我吗?”

      时真仪在被子下握住黎月的手:“讨厌你怎么会把你带回来呢?”

      “你很爱陆席玉吗?”时真仪问。

      “我很希望陆席玉爱我。”

      时真仪握着黎月的手紧了紧,她不会去追问黎月为什么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因为黎月已经给了她的回答。她能懂希望被爱的感觉,在黎月跟着陆席玉之后,周围有不少人对黎月都是一个嗤之以鼻的态度,还有不少人上眼药上到她这儿来了,不过她不在意黎月的目的是什么。

      行为不会因为目的而卑俗。

      “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爱你呢?”

      黎月想象不到这样的话会从时真仪的嘴里问出来,时真仪也需要别人的爱吗?她想了很久,才郑重地对时真仪说:“我会好好地爱他,一直陪着他,永远站在他那一边,我相信只要我足够爱他,他也一定会同样地爱我。”

      真好,时真仪这一刻是真的很羡慕陆席玉,她问黎月:“那你还跟他生气吗?”

      “我从来都没有跟他生气,我…我只是讨厌我自己。”

      黑暗中,时真仪的话很轻:“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任何错。”

      从前,她只把时真仪奉为山涧雪,遥远不可攀,今天她终于觉得离时真仪近一点了。

      第二天一早,黎月是在吵架中被叫醒的,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捉奸在床”是什么感觉。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沈星,几缕碎发无意垂下,单薄的瓜子脸苍白得过分,乌黑的瞳仁深不见底,如此清瘦脆弱的一个人脸上满是愤恨的表情。回想起来,她和沈星的每次见面,都不算太愉快,沈星对她有天然的敌意。

      “时真仪我问你她是谁?”

      “我回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是你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黎月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种尖锐的语气质问时真仪。

      “没有,是你误会了。”时真仪神色疲惫,回应也显得无力。

      “什么误会啊,我都看到了,我不管你和什么男人订婚,但是你现在和另一个女孩睡在一张床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沈星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随手就拿起房间里的玻璃摆件用力向地上掷去,摆件顿时变得四分五裂。可能是刺耳的声音让她找到了情绪发泄的出口,越发无顾及地肆意打砸时真仪家里的一应物品。

      时真仪似是见惯了,就静静地看着她砸,等她消气。

      只有黎月一个人里外不是人的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碰巧陆席玉这个时候过来了,见陆席玉来了,沈星的动作一滞。陆席玉看这屋里的一片狼藉,也没多惊讶,只对时真仪说了句:“昨晚谢谢你,她,我带走了。”无视一地的玻璃碴子,就这么走过去,把懵懵的黎月带离了“战场”。

      陆席玉在车上给她讲了沈星。

      沈星和赵思理一样在国外留学,但是经济条件比赵思理还不如,平时课余时间会去中餐馆打工。

      时真仪和沈星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个中餐馆里。沈星不小心打翻了饮料,洒在一个男客人身上,沈星一个劲儿地道歉,偏客人不依不饶。

      “你说句对不起就完事儿了?”一身logo满身肥肉的男孩,年纪不大但气势却很足。

      “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沈星慌乱地拿着纸巾想要给男孩衣服上的水渍擦干净。

      男孩凶狠地打掉沈星手里的纸巾,“把你的臭手拿开,你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买的吗,呸你个臭要饭的,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时真仪听不下去,给沈星解了围,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沈星是温柔如水的江南人氏,在酒醉繁华的异国都市里,她是少见的一抹清韧烟色。她们不自觉地互相吸引,越走越近。

      曾经也有过那些羞怯暧昧,温柔恣意的日子,可沈星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尤其是知道时真仪的家境和自己家的巨大差异后,原本也是时真仪比较低调,而且能出国留学的人家境大多应该也不差,沈星原本以为时真仪只是家境稍好一些,可实际的差距犹如天堑。差距让沈星的攻击性越来越强,人也越来越尖利。她们俩总是这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好的时候百般缱绻,吵得时候恨不得互相捅死对方,就连陆席玉都见怪不怪了。

      “吓着了?”陆席玉温柔地揉捏着她的手腕。

      “没有。只是有点过意不去,她是因为我才和时真仪吵架的。”

      “她俩时间点到了就要吵的,有没有你都要吵的。”

      “时真仪为什么喜欢她呀?”像是在问陆席玉,更像是在问自己。

      “是啊,女孩这么多,何必非要找一个这么作的。”他们这一圈朋友对时真仪和沈星的事都有耳闻,几乎没人看好她们俩。无论是虞灵还是陆席玉都多多少少劝过时真仪,可时真仪就是要跟这个沈星纠缠。

      可能时真仪就是对这样鲜活的爱不愿意放手吧。

      陆席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状若无事,依旧含笑的桃花眼问她:“饿不饿,找个地方去吃饭。”

      订婚的是他们两个,偏偏在意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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