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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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究竟是什么样的。
真心如果可以轻易辨别，是不是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将其奉若至宝。因为真假难判，因为真假混参，多几分的真少几分的假，让人们更加痴迷。
沉在情潮里的人，甜言蜜语会将真心包装得更难以分辨。不过足够了，黎月就要他这句话，后面的，她会拨开重重迭嶂，让陆席玉将原原本本的真心全部奉上。
她相信真心可以换真心，只要给她足够的位置，她会竭尽全力去爱陆席玉，去让陆席玉感受到她的爱，让陆席玉心甘情愿成为只能被她反射的阳光。
只要拥有了最耀眼的太阳，她就可以成为绽放光彩的月亮。
黎月踮起脚，在他的下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这是她的回答。陆席玉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灼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她是无意搁浅的深水鱼，面对未知，无措惊惶，空气变得混沌，她急不可耐地想要更多的氧气。
陆席玉作乱的指间，经过哪里都会引起一片战栗，不安地躬身又落下，她只能被动承受。
刺痛使人清醒，再意乱情迷也罢。
并非所有情事都动人，人生就是一场大型沉浸游戏，只是有人一直没入戏。为了好过一点，为了说服自己，装也是要装一装的。
后来，黎月从小卧室搬到了陆席玉的大卧室里面，陆席玉的衣帽间里不再只有他自己的衣服，还多了很多黎月的东西，都是他给黎月买的，他也给了黎月附属卡。可黎月并没怎么用过，于是他便自己给黎月买，衣服首饰包包，凡是他觉得女孩子需要的，别的女孩都喜欢的，他全都买给黎月。
现在的黎月穿戴从曾经的平价全都换成了奢侈品牌，她暗淡的人生已经被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装扮的华丽异常，可她知道她依旧是无光的。从当初的信心满满，到现在犹疑不决，她突然发现她好像根本找不到通向陆席玉的路径。
他们缠绵、恩爱，情人该做的事情他们一样不落，可她总是能在最动人的时刻突然抽离，他随手给的惊喜，送的礼物，他动动手指就行或是只要随口一句吩咐下去就行，有的是人帮他准备妥当。但这些算爱吗？
那些昂贵精美却不需什么心力的东西，算是爱的具象化吗？
陆席玉不是不细心的人，他怎么会注意不到黎月的分心，可她应该全心全意爱他的。
恩爱过来，陆席玉抱着汗津津的黎月，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平息她的战栗。
陆席玉的声音餍足温厚：“你快过生日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嗯？”
黎月哑着嗓子，疲惫地说：“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没有想要的吗？是没有想要的还是不想要我送的。”
黎月不是听不出他声音里骤然的冷意，她问：“陆席玉，你爱我吗？”
陆席玉吊儿郎当地说：“你说呢。”
“我只要你爱我就够了。”
“我的小月亮总是说出我意想不到的话啊。”陆席玉抱着黎月的手紧了紧。
“你知道我的小名是什么吗？”
“什么？”
“朔朔。”是她妈妈给她起的，她是在晚上出生的，医院的护士来登记新生儿的名字，她爸爸随意一瞥，看到了窗户外的月亮，就给她起名叫黎月了。后来，妈妈知道后，嫌爸爸给她起的大名太随意了，看见什么就叫什么，没有任何寓意。她妈妈是个很在意寓意的人，所以，妈妈查了字典，给她的小名取了朔朔。
朔，是新月的意思，象征着新的希望和开始。
她从小就很喜欢她的名字，在他们那个落后贫瘠的小镇，依然有很多人奉行着贱命好养活的真理。她的名字是所有小朋友里面最好听的，她的小名是家人用了心思的，这两个名字满足了当时还是小黎月的小小虚荣心。
毕竟，在所有人的认知里，月亮是皎洁高贵的。
长大后，她才知道，月亮其实是一种诅咒。
她小学还没毕业，爸爸就去世了。妈妈哭得厉害，哭爸爸，也是哭她自己。妈妈是很在意寓意的人，在妈妈看来，女人的寓意只在于男人，男人就是天。所以即便她当初不满爸爸取得名字过于随便，也没有重新给她取一个大名，而是退而求其次，取了个小名。
可爸爸死了，这个家里没有男人了。后来，妈妈开始频繁的相亲，所幸她的妈妈还很年轻，所幸她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女孩。妈妈很快就相中了一个新的男人，他们很快地结了婚，又很快地有了新的孩子。
黎月有了一个弟弟，妈妈更开心了，她一下有了两个男人，她自觉腰板更直了，可她却觉得妈妈的腰弯得更深了。
弟弟很聪明，开口说话也很早，继父教他认人，指着黎月对他说，“这是月月姐姐。”小弟弟也奶声奶气地跟着学，“略..月”
那一刻，她也是喜欢那个乖乖软软的弟弟的。小孩子长得很快，他已经能口齿清晰地说出月月姐姐了，可能小男孩天生调皮吧，他越长大越淘气，妈妈放在他身上的关注越多。
她不记得妈妈是从哪天起开始跟着弟弟喊她月月姐姐的，只是好像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喊过她朔朔。
她没机会跟妈妈表达她的不满，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变成了家里有些碍眼的背景板了。
上地理课的时候，老师在台上讲，“月亮本身不能发光，只能反射太阳光。”
那时候她才知道，月亮从来不是祝福，而是诅咒。
古人从不吝啬赞美月色，可月色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月亮的明澈，月亮的剔透，全都取决于太阳。
月亮的美，依赖于太阳的施舍。
十来岁的黎月，不想一辈子只黯然地活，她费尽力气考出那个小镇，因为她觉得那个小地方没有属于她的太阳。
她遇到了陆席玉，她自认为遇到了平生最耀眼的太阳，她离成功已经很近了，可是她依旧觉得自己暗淡。
年轻人总爱钻牛角尖，且进去了就不愿意出来，总要头破血流才肯认输。
“我们小月亮的名字还真特别。”他还是叫她小月亮，只叫她小月亮。
要说陆席玉也真是个人才，黎月说让她随便送礼物，他干脆在黎月生日那天，拉着她在房子里喝了个昏天黑地。
黎月下了晚课回来，房间里摆满了鲜花，桌上是香槟蜡烛。她以为只是普通的烛光晚餐，吃着吃着才觉出不对劲，陆席玉一个劲儿地哄着她喝酒。
喝到后面，干脆给她喝到地上去了，脚边就是凌乱的花瓣，地上映着盈盈的烛火。她穿的长裙随意散在地上，汇到花瓣处，交错的光影落在她白润的腿上。
陆席玉一只腿跪在她身前，大手抚上去，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她的肉对他来说都是好玩的玩具。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凑到黎月嘴边，诱哄着：“再喝一点？”
黎月头涨得难受，不住地跟他摇头求饶，模糊不清得喃喃：“不喝了，陆席玉，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黎月难受得小脑袋直往陆席玉怀里拱，贪图他衣服上的一点微凉。
她的动作令陆席玉很是受用，可他却并没有这么放过黎月，自己举起酒，一口饮尽，再不带怜惜地掐过她的下巴，将嘴里的红酒尽数渡了过去，来不及吞咽的酒汁顺着下巴蜿蜒流向深处。
黎月猝不及防被他喂了一嘴红酒，又被他堵着唇舌亲了良久，喘息变成奢望，她实在受不住了，脚在不断地挣着，手在不断地拍打着。
终于，陆席玉退了出来，喘着粗气看她。他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捧起脸问她：“醉了吗？”
黎月珍惜可以顺畅呼吸地时刻，胡乱地点头。
“我问你，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今天这一出纯粹是陆席玉不满黎月那天的回答，而干出来的。
黎月一下子瘪瘪嘴，眼里蓄满泪水，想要把脸藏起来，不让陆席玉看到。可陆席玉偏偏不让她如愿，一手就把她的脸掰过来。
“陆席玉我讨厌你，你太坏了。”女孩带着哭腔，语调软糯，哼哼唧唧的，即便是骂人也听得人心痒痒的。
“小没良心的，我哪坏了，我对你不够好吗？”陆席玉也闹不明白，他这费尽心思想送小姑娘礼物，结果人说他坏，“你是没见过我坏的样子。”
“你还不够坏吗，你最坏了。”说着还拿小拳头怼他。
陆席玉把她的小手拦下，攥在手里，哄她：“那你就给我好好说说，我哪儿坏了。”还凑在他耳边威胁她，“要是说不出来，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黎月趁着酒劲儿，艺高人胆大，一下立起来了，“我当然说的出来了”然后就掰起手指头，一样一样细数起来。
“第一条，你总掐我，你看你总是给我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你看我这腿上身上，都是你掐得。”黎月嘟着嘴，边说着边撩起裙子，给他展示她腿上的“罪证”。
陆席玉看过去，大腿上的指印已经浅了，不过不用看他也知道，他自己掐的他心里有数，情到浓时做下的。陆席玉并不当回事还有心情调笑她，“哦，这是腿上的，身上的呢，身上的给我看看。”手指挑挑她的领口示意她。
黎月刚要顺着他说的解开领口，可她这时偏又特别机灵，一下把胸口捂住，她才不上她的当呢。
“我还没说完呢，第两千八百五十一条….”
“刚还第一条呢，怎么一下跳到两千多去了”
黎月拍掉他的手，“不许打断我，再加一条，第两千八百…”
“两千八百五十二”陆席玉忍不住提醒她。
黎月突然变得认真，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陆席玉，你不爱我。”眼泪像失禁一般，刚开始是一两珠珍珠泪，后面突然变成瀑布大暴雨，止也止不住。
猎人也会犹豫吗？是他遇到了高级的猎物还是….
还是怀里的女孩真心实意只想要他爱她？
黎月是缺钱的，她应该对他给予的物质感恩戴德的，可她每次收到礼物，眼里淡淡的疲惫都让他不爽，她不该是这个反应的。
明明他给的越来越多，她的反应却越来越嘲弄。这样的表情不该出现在她的脸上。
这不是他准备好的剧本。
黎月哭得停不下来，嘴里也不停地含糊控诉着，“陆席玉你不爱我。”
陆席玉败下阵来，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哄着，“爱你，怎么会不爱你，最爱你了。”
“你说，怎么才算爱你？”
也不知道哄了多久，怀里的小姑娘才终于止住泪。
哄到最后，两人都困了，半梦半醒间，“我喜欢杏仁，喜欢杏仁味的东西，你看到杏仁就要想到我，看到杏仁味的东西也要想到我。”
她其实从来都不吃杏仁，也讨厌任何和杏仁沾边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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