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史莱姆]树小姐今天也在装修哦》晏涂

58、装修的第五十八天

　　观心者……是神眷者的上位技能？

　　摩挲树枝的手指一顿，利姆露抬眼望向伊芙长老，两人的视线交汇的一瞬间，他看到对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抬手搭在了胸前。

　　“只要我将我的神眷者转赠与您，由观心者进行吞噬，就能帮您的技能重新恢复正常，至于能否与那位大人重新连结，我并不能保证。”

　　一室寂静。

　　等待回复的时间总是过得相当漫长，即便是伊芙长老也数度因为魔王的沉默而浮现疑惑的神情，而直到杯中的茶水转凉，她才听到了魔王的提问：

　　“失去神眷者，你还能活下去吗？”

　　啊啦，真是一位敏锐的陛下呢。

　　伊芙表情微微一怔，随即便柔和了眉眼，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正如她在不久前说的那样，神眷者是树小姐赠与她们的祝福，而每个人的神眷者也因其本人的欲望有所不同。尤妮通过神眷者获得了健康强壮的体魄，至于伊芙，她的愿望只是活下去而已。

　　所以伊芙的神眷者给予她的，是漫长永恒的寿命，说得更通俗些，那就是近乎无限的生机。

　　像一棵树一样，用千年或是万年去镌刻下一圈年轮——树小姐聆听并赐予她的，是一段漫长的，被时间所优待的人生。

　　可如果有朝一日，这棵树失去了供养它生长的源泉呢？

　　凋零、枯萎、衰败、死亡——普通狐人的寿数只有几百年，伊芙却硬生生活了万余载，倘若失去神眷者，她只会像一支骤然熄灭的烛火，须臾便迎来自己的死亡。

　　利姆露不是那种丧心病狂到能为了观心者就能掠夺旁人生命的家伙。

　　即便他很想树小姐，很想很想。

　　就连做梦都想再听到树小姐的声音。

　　可和一个生命的重量比起来，观心者的分量实在是轻太多了。

　　“我明白了。”

　　最后，利姆露只能吐出一口气，从柔软的座椅上起身。虽然观心者无法恢复正常，但伊芙长老和尤妮的这一次到来确实给他带来了大量的情报，作为受惠方，他理应给出回应：

　　“多谢你们为我带来的情报，伊芙长老，还有尤妮。不论是作为八星魔王的一柱还是这个国家的国王，我都真心能盼望魔国联邦与狐人族在日后能够和平相处。另外，作为东道主，我也诚邀各位参加后续举办的开国祭，狐人族的诸位在庆典期间产生的花销都将由我国承担。愿你们能在魔国联邦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感谢您的仁慈与庇佑，陛下。”伊芙长老礼数周全的回道：“我会在日后继续游走诸国，寻找能令观心者重新使用的方法。请您相信狐人的承诺，也相信我对那位大人的信仰。”

　　她那温柔的视线与利姆露交汇，眼底带着旁人难以理解的羡慕开口道：“同时，也请您坚信，在那位大人的眼中，您是最特殊的存在——观心者，本就是双向的选择。”

　　＊

　　双向的……选择吗？

　　距离那次会谈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开国祭正式开始的日子也越发临近，而利姆露却被伊芙长老的一句话搅碎了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湖，连呼吸都跟着乱了好一会儿。

　　伊芙长老说，观心者是在他和树小姐双向选择的前提下才能够被启用的技能。

　　如果观心者的作用是双向的，那岂不是说明，他的心声，其实树小姐也可以听到吗？

　　那现在呢？她能听到吗？

　　利姆露记得自己那天捧着小树枝，在树屋前站了好久。

　　眼睛都因为长久的注视而变得干涩，可他就是不舍得把视线从树屋身上挪开分毫。

　　就好像那过去的无数次注视一样。

　　＊

　　【别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利姆露，木头是没有心的。】

　　【你找不到我的。】

　　＊

　　“请恕我拒绝。”

　　他突然珍而重之地把手中之物放入怀中，呢喃着说出最坚定的话语。

　　如果伊芙长老说的都是真的，那就请你允准我的贪婪，树小姐。

　　请你再次注视我，选择我，我愿成为你最虔诚的信徒，以爱换取神明的垂怜。

　　哪怕你凌驾于整个世界，我也会一步一步，走到你的面前——

　　等到彼时彼日，我要你，成为我一个人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