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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生烟挥泪别盘缠,烛遥玉佩竟得还 ...

  •     身下的女子迟迟不肯答话,顾生烟也不着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脸在尘土的空隙间见缝插针地慢慢溢出羞红,两眼中的波光愈发明显,紧咬的嘴唇不断抽/动,已然快要哭出来了。
      顾生烟仍是不为所动,稳如泰山地压/在女子的身上,甚至压低身子,把脸凑的更近了些。女子终于遭受不住顾生烟炙热的目光,狠心一闭眼,憋了好久的泪水一下被挤出,在脸上的尘土间冲出一条路来,露/出她原本白净的肤色。
      顾生烟一下子起了兴趣,立马腾出双手,蘸着这滴泪水开始擦起女子的脸,女子也豁出去了,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就往自己脸上搓去,似是铁了心不叫顾生烟得逞,这下不但刚刚擦净的地方,连之前没被土遮住的地方现在也盖上了厚厚一层土,最初的“天仙”终于从芋头变成了地瓜,脏的连顾生烟都颇感束手无策。二人又在这脸上较了会儿劲,最后女子终于让土迷了眼睛,泪水一下子决堤般涌出,自己也没了抵抗的能力,被顾生烟抓住机会,把脸擦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身下人那张青涩而秀气的面容重新变得玫瑰饼样的白里透红,顾生烟大感满足,放开女子翻身坐起。
      女子似是脱了力,在地上又静静流了半晌泪才有气无力道:“...身为女子,你为何行事如此轻薄...”
      顾生烟闻言也是一愣,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又联想到她人生中唯一的行为标范——她那二位师父的日常行为,那二人每日只要离得近些,大师父是必然不会从二师父身上离开的,非搂即挂,二人每日也是亲昵不断,如胶似漆。再比对自己先前的举动,顿觉十分正常,心道人与人相处本该如此,于是正气凛然地朗声答道:“我不觉刚刚所为有何轻薄之处,明明人人都是如此行事,怎么我做便成了轻薄?还请姑娘不要妄加评论。”
      女子哪料想对方会这般倒打一耙,脸上好不容易消下一些的羞红又被恼了起来,气的连嘴唇都发颤:“你...你真是强词夺理到不知羞/耻,麻烦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身边的人们,有哪个像你口中那个‘人人’,上来就对初识之人如此轻薄...”
      她的话没能说完,在她的提醒下,顾生烟真的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还未等她找到同自己一般行事的人,一个发现率先跳进了她的眼中——自己在方才的打斗中被挑落的包裹,此刻已经被人翻了个底朝上,金银早被捡了个干净,只有包在外面的那层粗布仰面朝天地倒在冰冷的夜风里,诉说着无尽的悔恨与不甘。
      顾生烟的脑中一下被金银失窃的事炸成了一片空白,什么对于行为准则的思考,对于人生的感悟,对于师父的感激在这样的落差下全都摔得粉身碎骨,连带着她的意识一起在大千世界中游魂般飘荡。此时什么轻功也都失了效用,膝盖不自主地在那仅存的粗布前重重地跌在地上,原本着一身青衣,高挑笔直有如一棵翠竹的她在突然贫穷的现实前被折成了几折,垂头丧气一跪不起。
      女子被她突然的失魂落魄吓了一跳,连忙看向地上那块包裹布,顿时心中了然,先前一腹羞恼与怨气也一下憋了回去,默默地凑过来蹲在顾生烟身边。
      顾生烟此时已是手指发颤,目光闪动,眼角带泪了,她虽未曾在这世上行走过多久,可亦知这钱财的必要,看过渠州城一路繁华,更立誓要与自己的盘缠生死与共,此生不离,哪知自己的旅程才刚刚开始,盘缠与她的故事就已结束,打斗中那一别竟是永别,从此偌大一个天下,数不胜数之花销,留她一人该如何是好!略略一想,已是心慌不已。有心回师父们那里再去讨要一笔,自己却连隐石县在渠州城何方也不清楚,若是沿江走回去,远财解不了近饿,自己怕不是要在荒山野岭同狼豺虎豹抢食吃。于是深叹命运之多舛,大悲世事之苦辛,愁至深处,两行清泪伴着几声哽咽的一道涌出:
      “...那钱是我师父给的,她担心我在外面过不顺心,真的给了好大一笔啊...”
      女子愧疚得也有些抬不起头,方才的怨气消散得丝毫不剩,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我以前从来没出过远门的,什么也不懂...怎么赚钱,东西贵贱,我是一概不知啊...如今身无分文,我...我真不知这下如何是好了...”
      顾生烟越说越伤心,最后再也忍耐不住,因慌乱而圆睁着的双眼再次溢出几串泪珠,扯着包裹布的手指不住的用力,那布在来回的揉/搓中饱受折磨,几乎要裂作两段。
      眼看着那块布已经裂出了线头,一直在一旁犹豫的女子终于按耐不住,伸手拉住还在对着布倾泻情感的顾生烟,满怀愧疚道:
      “那个...我刚在这楼里点过一桌菜,店家应当还没收起,若不介意,可以与我一起吃些的。”
      顾生烟脸上的泪水还未流尽,闻言猛地一转头,甩出的泪水差点落了女子满脸,眼中一下绽放出希望的光彩,可那光随即又黯淡下来,只听她悻悻地问了句:
      “你不是怀疑我偷了你的玉佩吗?”
      女子尴尬地一抖,不由分说地拽起顾生烟就往楼里推,顺便把因羞愧而染上一层薄红的脸埋在顾生烟背后,好不让她看见,抢着回道:“偷到了那玉佩的人是不会心疼你那笔钱的,方才是我不好,太急着抓贼,又因先前就看到了贼人的背影,只道那人同你一样穿一身青,你又被那贼人弄得灰头土脸,使我误认为你是从楼上跌下,错把你当作那贼人,害你失了偌大一笔盘缠,真不知该如何补偿。”
      女子一路上不曾歇口,生怕顾生烟再笑起她的脸红,连推带搡把顾生烟引至一个临江的窗前小桌坐下,那小桌虽说不大,却被琳琅满目的菜肴密密地塞了满桌,香气浓郁到顾生烟那被这楼中好味淹没的嗅觉仍被香了个激灵,饿了大半天的胃在腹中已欲揭竿而起,顾生烟却硬是艰难无比地咽下了口水,就着女子方才的话为自己正名:
      “在下的轻功远胜姑娘,绝对不会在地上摔成这般狼狈,姑娘怕还是有些以己度人了。”
      女子听完这话,一直推着顾生烟的手顿时落下,气得在腰侧几次握紧,恨不得一下把这人从窗户推下去,让她好好演示一番她那过人的轻功。
      不过气归气,赔礼还是要赔礼的,女子拉过凳子请顾生烟坐下,递过一杯茶,正了神色道:“在下岳烛遥,师承肃州元家,不知姑娘贵姓?”
      顾生烟刚抄起筷子,闻言又赶忙放下,接过茶来一饮而尽,也正色答道:“在下顾生烟,初离师门,见识短浅,若等下在桌上失了礼节,还望岳姑娘多多担待。”
      顾生烟虽未与外人同桌用过饭,可念及大师父从小培养的礼数终于派上用场,心里仍是喜不自胜,丝毫未觉不便,望眼欲穿地盼望着岳烛遥动筷,自己好跟着下手。
      可岳烛遥似是不急,甚至还好奇道:“方才交手,顿感顾姑娘武艺高强,内力更是不凡,不知师承哪位高人?”
      顾生烟脑子都快被口水淹了,心思全放在眼前的一桌菜上,哪里顾得上思考问题,闻言仅想起大师父叮嘱她不要透露师门,于是不假思索地敷衍道:“女人。”
      岳烛遥刚刚被顾生烟的内力所震撼,本来满心期待地询问对方师门,不料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气的倒茶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水喂了桌子,原本轻柔的声音被呛得变的清冷不少:“顾姑娘自可动筷,不必等我。”说罢深呼吸几次,最后还是没忍住接了一句:“我并非无礼之人,问也只是出于好奇,若是姑娘不愿透露师门直说就好,不必找些毫无意义的回答来敷衍我。”
      可惜坐在对面的顾生烟只听进去了“自可动筷”几个字,便连忙抓起筷子埋头苦吃了,眼见自己人生中也许是第一次的怼人落了空,岳烛遥仍是不甘心,也抄起筷子抢起菜来,两个自幼被礼数熏陶到大的人竟把这一顿饭吃得刀光剑影,激烈异常。
      只是有些过于激烈了,待桌上肴核既尽时,二人都已斗得大汗淋漓。顾生烟一把推开身旁的窗户,江风伴着凉意袭来,被楼内氤氲热气蒸的迷迷糊糊的头脑一下清醒不少,余光扫到岳烛遥也放了筷,满足地向椅背一靠,掏出手绢擦了擦嘴,那手绢一角赫然用金线绣着一个“元”字。
      顾生烟这才想起到对方是肃州元家的人,也许认得大师父提过的旧识“元颖涟”,眼下自己失了盘缠,正是危急存亡之秋,不向那人求助更待何时!打定主意,当下满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给岳烛遥递过去。
      岳烛遥被这突如其来的殷勤吓了一跳,赶紧挺直腰板接过茶来,看着顾生烟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连手中的茶也不敢喝,立刻开口问道:“顾姑娘可有事要说?”
      顾生烟闻言才笑起来,微弯着双眼恳切地说道“不知烛遥姑娘是否听过一个叫元颖涟的人啊?”
      谁知岳烛遥也一下来了精神:“嗯?那是家师,顾姑娘提她何事?”
      顾生烟顿时被惊喜之情冲得难以自抑,原本微弯的双眼一下子睁大,眼角微颤,瞳中爆发出的光彩几乎让岳烛遥移不开眼。只听她兴冲冲地接道:“我大师父在我临行前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交给她的旧交元颖涟,说困难时自可找她帮忙,眼下我身无分文,应是困难至极了,不知烛遥姑娘能否带我去寻令师,好救济我一二?”
      不料岳烛遥闻言竟是移开了目光,眉头肉眼可见地逐渐锁紧,眼光闪烁几次,最后双手默默地抓起摔得满是尘土的衣襟,一边拍一边闷闷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数月前与家师闹了场不快,双双离家,如今我也不知她身在何方...”话音未落,她余光扫到顾生烟的笑意顿时像是被江风掳去了,眼中的光彩渐渐黯淡,连眼角都压着嘴角一起下落,明显是大失所望,又急忙接着说道:“...不过眼下我虽失了玉佩,盘缠却还有不少,顾姑娘不妨暂与我同行,待日后见了师父时再把信递上,此期间花销全部由我承担,不知顾姑娘意下如何?”
      顾生烟还是不甚精神:“怎好意思这般麻烦烛遥姑娘。”
      岳烛遥却是最怕她那副失落的样子,明明是个比自己还高半头的美人,却活像个在庙会上被碰坏了糖画的孩子,蔫头耷脑得实在叫人生怜。于是一边不敢停顿地慌忙答道:“既是师父的旧交那也便是我的朋友还请不必客气有什么事直接张口就好。”一边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朝小二招呼道:“店家!饭钱连带修窗前都在这里,不必找了!”言罢不敢看顾生烟一眼,生怕再被她那样子影响,一把拉住她就要起身去投宿。
      刚要起身,一块无比熟悉的玉佩突然垂在她的眼前,那佩描龙画凤,中间是一个熠熠生辉的“元”字——正是自己之前失窃的那枚。顺着玉佩的吊绳向上看去,一个面容端庄,眼透英气的女子正挡在自己面前,嘴角微挑地捏着自己的玉佩。那女子着一身黑衣,唯有几条金线自领口绣至衣角,在身上勾出一只鹤来,衣着不算华贵,却隐隐透出一股大气,仅一打眼就能看出绝非常人。
      还未等岳烛遥辨认,一旁的顾生烟已认出这人就是方才扬自己一身土,还害的自己丢了盘缠的那青衣女子,咬牙切齿道:“足下方才何故扬我一身土,陷害于我?”
      岳烛遥这才确定这人即是先前那贼人,翻身跃起,一把将玉佩拽过收在怀中,伸手掐向对方脖颈,正以为将有一场恶战,不料那黑衣女子只是顺势举起双手,用略带慵懒的嗓音不紧不慢道:“特来还佩,何不聊上一聊?”

      。。。。。写的好费劲
      果然一到正经章节就写不出什么骚话了,到最后连流畅都很难做到。。
      坏消息是下一章更不知道怎么写。
      不行就让生烟开癫吧,先以一人之力,打倒踏马德整个世界,然后再与小岳以我想看的方式大战五百回合,杀杀杀杀杀得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生烟挥泪别盘缠,烛遥玉佩竟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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