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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觉醒来变天了1 ...

  •   在齐悦睡过去之前,无论从什么角度,拿着多少倍率的放大镜,回顾这一天都是非常稀松平常的。
      南方的五月,上午依然有着春天的温暖和煦,树叶间拂过的风从窗窟窿里吹进来,使得枯燥的数学课更加令人昏昏欲睡。
      齐悦左手手肘撑在桌子上,虎口对准额头,大拇指与其他四指成直角将眼睛遮住,她已经这样故作思考状“沉思”半节课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数学老师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齐悦立马警觉地睁开眼睛,握笔的右手移到稿纸上随便画了两笔,将睡前已经算好的答案填到习题册上。
      数学老师瞟了眼她桌上的习题册,见答案基本正确,便不管她不听课是为了睡觉还是做题,慢慢踱回了讲台上。
      齐悦把剩下的半节课也给睡了过去,直到令人振奋的下课铃声响起,她才放下手里的笔准备回家吃午饭。
      刚走到楼梯口,有人从背后用力地拍了两下她的肩膀,疼得她一个激灵。齐悦回头,看见了白真真堆满笑容的兴奋小脸,白大小姐只要不上课,干什么都是这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她俩从小学起一直是同班同学,直到高二文理分科时才分开。地理从没及格过的齐悦学了理,而没能画出一个正确受力图的白真真自然习了文。
      虽然不在一个班级,但俩人的友谊依然是铁打不化的,不但傍晚结伴回家,偶尔课间还会约着一起上厕所。
      此时白真真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放着光,贼笑着说:“待会儿有篮球比赛,一起去看吧。”
      做习题和打掩护睡觉是既耗脑力又费体力的活儿,齐悦现在只对可口的饭菜更感兴趣,何况爷爷早上说了,中午给她做鱼丸。于是果断拒绝道:“打篮球有什么好看的,不去。”
      “徐邦彦也在。”白真真怕她真不去,赶忙拿出撒手锏。
      齐悦被“徐邦彦”三个字拿捏得死死的,脚下生了根似的迈不出去,回头对上白真真笑嘻嘻的脸。
      “走吧,重色轻友的小东西。”白真真蹦跳着到她跟前,搂住胳膊朝小卖部走去。
      徐邦彦从初中起跟她俩同校,是个长得还算可以的大学霸,平时沉默寡言的,但真聊起来了话也不少。齐悦就是昨晚跟他聊天聊到了凌晨三点钟,才会今天一上午都在故作思考状补觉。
      至于他俩聊什么能聊到深夜,过来人多少都有点体会,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嘛,晚安都得说个三四遍才舍得放下电话。
      齐悦和徐邦彦的地下恋情已经展开了个把月,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但唯一的知情人白真真却嗑得很带劲,没事就给他俩制造点见面的机会,比收费的红娘还急于让他俩修成正果。
      这个局外人曾毫不避讳地说过,在大庭广众之下惊险无比地吃糖,是她枯燥的高三生活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走到半道上的齐悦察觉到不对劲:“他怎么没跟我说今天有比赛?”昨晚聊到最后找不到话题了,徐邦彦都没提篮球赛的事。
      “可能是怕耽误你学习吧,毕竟离高考只有一个月了,你想跟他考一所学校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这话是齐悦心头唯一的乌云,也是她最近怏怏不乐的主要原因。她学习还不错,属于上个好大学没问题的那一拨,可离徐邦彦所在的第一梯队,有一段跨不过去的距离。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跟徐邦彦好上呢?早一点的话,她有足够的时间去追赶,努力个两年也许能追上徐邦彦;晚一点的话,反正事情已成定局,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了。
      可偏偏在这个尴尬的时候,努力吧,希望不大,放弃吧,不甘心,这不是故意折磨她吗?但这折磨并不痛苦,她甚至有些甘之如饴地受着。
      俩人买了面包牛奶当午饭,白真真又拿了瓶功能饮料递给齐悦,“打完比赛递上去,给他一点爱的鼓励。”
      鼓励得在赛前,比赛都结束了,剩下的不是庆祝就是安慰了吧。
      到了篮球场,才发现声势挺浩大,围观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了。背对着他们的徐邦彦看起来有些落寞,与站在讲台解题时的他判若两人。
      齐悦心里有种奇怪的直觉:这一场比赛她不该来看。
      齐悦本想听白真真的话,向场内的徐邦彦挥手,为他加油,但当她在无数白眼中挤进能看到赛场的位置时,比赛已经开始,有人正以一个潇洒又帅气的姿势将球投进篮筐里。
      那人背后的红色数字“3”在烈日下发出耀眼的光,他投完球落地后,和队友们举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同时裁判席上一中的分数由“0”变成了“1”。这一球虽然投得漂亮,但只有稀稀拉拉的一点掌声,因为大多数观众是附中的学生,而赢球的是敌方。
      齐悦这才注意到对手是谁:“我们是在跟一中打比赛吗?”
      白真真的视线在球场上来回穿梭,不舍得收回,点头敷衍道:“对啊,高三年级赛。”
      看完整场比赛,齐悦才明白徐邦彦为什么没告诉她球赛的事情:徐邦彦只是来凑数的,他球技很烂,全程陪跑,球只出现在他手里三次,三次他都未曾投过一次,悉数被人截走了。
      等到胜利的一中球队带着他们的同学离开球场,齐悦远远看见徐邦彦从反向退场,一个人朝着操场深处走去。
      齐悦想过不该这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可又不忍心让他独自面对,还是跟了上去,喊住了他。她跑到他跟前,笑着递上了水:“学霸的运动细胞果然都不发达。”
      徐邦彦接了水,没等她说出更多安慰的话,灰溜溜地走了。
      这是另一个赛道,比的是球技,不是解题的思路,速度和准确性。大家的目光都在那个打球很帅的男生身上,没有人注意到黯然离场的学霸,和学霸接了谁的水。
      看着他黯然神伤的背影,齐悦心里很难过,比自己考不上徐邦彦的大学还要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独自走开的徐邦彦发信息问她:“你对我会不会很失望?”
      齐悦打了很多种说辞,想要安慰他,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后回过去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我要是考不上你的大学,你会不会很失望?”
      他们都真诚地回复了彼此:“不会”。
      因为喜欢,所以在意。徐邦彦没想过自己会说这种废话:“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齐悦想了想,不由得笑了:“世间不存在完美的人,完美的人都被老天爷收走了。”
      过了很久,他又发了消息过来。
      在看到徐邦彦最后发的四个字时,齐悦心满意足地笑了。别说徐邦彦不会打球,就算他是个只会解题考试的生活白痴都没关系,她就是喜欢这个人啊。
      真好,这个人也喜欢她。
      只是她没想过,徐邦彦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喜欢她。即使想了,她只会觉得挫败的徐邦彦也有脆弱的时候,而她能给他慰藉,不会想到另外的可能。
      齐悦开心极了,绵延的困意像一块逐渐变大的乌云,将她脑海里的意识缓缓罩住。她放下手机,双臂交叠放在上面,小脑袋心满意足地枕上去。
      我喜欢你。
      在齐悦说出这四个字的第二十五天,徐邦彦终于完完整整地回应她了。齐悦在这份狂喜的环绕下,慢慢进入了梦乡。
      没有老师的干扰,这一觉睡得是相当的安稳和舒服,只可惜没安稳多久,便听到了来来往往急促的脚步声,看来是午休结束,快要上课了。
      齐悦的意识逐渐回来,但身体却沉得很,动弹不了,眼皮同样沉重得抬不起来。她皱紧眉头喘着粗气,用力让清醒的意识带动身体苏醒过来。身体慢慢有了知觉,直到有亮白的光线冲进来,她本能地提起双手揉了揉不适的眼睛。
      等到睁开眼睛,才发觉眼前的空间虽然也以白色为主,可根本不是教室。这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初闻令人心惊,很不舒服。
      她惊讶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自己正坐在走廊的铁质座椅上,眼前有来回穿梭的穿着白袍的人,还有各色手里捏着纸条找寻房间号的人。一张架子上挂着吊水瓶,上面躺着穿条纹衣服的床被人从齐悦面前推过。
      我怎么会在医院!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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