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艺公子爱采花》鹧鸪呆

95、封通道

　　“前面转过弯就到了。”云颢领着小六行走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希望今天他醒着吧。”
　　“醒着？”小六不解。
　　“我跟你说过，这老伯脾气古怪，他没事就喜欢睡觉，睡着了任谁都叫不醒的。”云颢扒拉开一条拦在路上的刺藤，“你走前面。”
　　小六便越过他往前走，一边道：“多谢师哥。”
　　云颢把刺藤折断扔在一旁，“这草比前几个月更深了。”
　　“师哥怎么会知道这样偏僻的地方？”
　　云颢脚步微滞，心脏猛地刺痛，他低声道：“是……容尘带我来的。”他想起了他唱给容寰宇听的越人歌。
　　“原来是这……师哥，你怎么了？”小六一回头看见突然面色苍白的云颢诧异道。
　　云颢摆了摆手，过了一会儿才道：“没事。”
　　“没事？”
　　“真没事。走吧。”
　　小六狐疑地看着他没动，云颢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大步往前走，回头喊道：“走啊。”
　　待走出几步后，小六才跟了上来，一边道：“师哥，你刚才……”
　　“你这孩子，怎么就非得问呢？我就突然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有点难受罢了。行了行了，别磨磨唧唧了，到了，你去敲门。”
　　“哦……好！”小六来到木门前，先往里瞅了瞅，才抬手敲门。
　　云颢趁机倒了一粒药吞下，这里有他与容寰宇的回忆，荼蘼之毒随时都会发作，小六很聪明，他不能让小六瞧出端倪。
　　“进来。”院子里传出声音。
　　小六推开木门，云颢与他一起走了进去。
　　龙先生蹲在菜园里拔草，头也没回地道：“你们先等我一下。”
　　云颢忙道：“好，老伯你先忙。”前几次他一个人来找龙先生打听容寰宇时，见识了龙先生对菜园子有多看重，于是此时很自觉的等在一旁。
　　小六低声道：“师哥，老伯好像一点不意外你……”
　　话未说完，龙先生猛地转头过来看着小六，问道：“你是谁？”
　　小六忙回道：“回前辈，在下谢小六。”
　　龙先生点了点头，又看向云颢无奈地问：“小兄弟，今天不会还是来找我要那位容公子的消息的吧，”
　　此话一下勾起云颢的回忆，他想起那两次来这里找寻容寰宇的情景。沉默片刻，他温声道：“老伯，今日我前来并不为此事。”
　　“找到了？”
　　“嗯，找到了。”
　　龙先生站起身，从地里走出来，“我就说，让你别急，肯定会再遇见的。”
　　“嗯。”云颢挑眉，“老伯给我许多良言。只是老伯为何没跟我说容尘来找过你？”
　　“……不为何，我不想说。”老伯在屋檐下的石缸里洗了手，主动转了话题，“既然不是为找人，今天来这里又为什么。”
　　云颢道：“拜师。”
　　龙先生擦手的动作一顿，“做什么？”
　　云颢毫不迟疑的重复：“拜师！”小六在旁边拉了他一下，他却没管。
　　龙先生语气不善地道：“拜什么师？”
　　云颢道：“自然是拜你为师啊！……不过不是我，是小六，我师弟跟你学医。”
　　龙先生冷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收徒弟了？你们走吧。云公子若再如此行为，我这里你就不必再来了。”
　　小六再次拉了一下云颢，云颢按住他，平静地道：“我师弟本该是拜郑老为师，但他老人家已经仙逝，是以我才自作主张地将师弟带到了老伯面前，这里有郑老故人写给郑老的信，老伯看过之后再做决定吧。”
　　他与小六都没看过信，但是小六师父告诉小六，如若能见到郑老，把信给他，他一定会收他为徒的。
　　云颢也是知道有这样一封信才会直接对龙先生说要拜师，因为他知道龙先生对郑老的感情有多深，有多不甘，他相信他会替郑老把小六收下的。
　　果然，龙先生看完信后，便冷着脸道：“我收你，不过不要叫我师父，我只是替他收下你，你师父是他。”
　　小六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被后半句话弄得茫然不解，他看着龙先生，问：“那我该如何称呼您？”
　　“跟他一样，叫老伯，或者叫前辈都行。还有，我收你可以，但是我这里没多的地方给你住。你自己在旁边搭房子也好，住其他地方也好，你自己想办法，反正我一起床就得看见你人，你能做到吗？”
　　小六稍一思考，便肯定道：“能。”
　　龙先生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然后看向云颢，道：“小兄弟，你师弟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云颢被他对小六的话惊住了，但是小六都答应了，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于是回道：“多谢老伯，但是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请教你。”
　　“你事真多。说吧，什么事？”
　　云颢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请问桃源村的通道在哪里？”
　　龙先生眼眸抬起，“什么通道？”
　　“跟罄宗石钟一样的通道，老伯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龙先生脸色一阵怪异，“……你找那要做什么？”
　　“封掉它。”云颢顿了一下，补充道：“我答应大长老的，封掉两个通道。”
　　“大长老？”
　　“对，还有龙长老。”
　　龙先生垂着头，许久之后才慢声道：“其实早已封掉了。是他砸掉的，为了不让我回去。”
　　他没有明说“他”是谁，但云颢知道。
　　龙先生自嘲道：“还不如让我回去呢。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云颢没有说话，只在心底问：世间为何就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容公子也去过了吗？”
　　闻言，云颢苦涩的笑了一下，“是，他已经是族长。老伯第一次见他时就认出来了吧。”
　　“嗯，他身上有空欢。”
　　云颢没有回答，若是自己也有空欢，那时候就被龙先生认出来，那时候就知道他们是亲兄弟，结果是不是就会好一点？
　　“为何要封掉通道？假若封掉，族长与小兄弟你就永远见不到了。”
　　“嗯，是的。永远见不到了！”云颢嘴里说着，心里重复着“永远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