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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冷寂忧郁的蓝衣少年 ...

  •   夜幕沉沉,没有月亮的天空是漫无边际的漆黑。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灯火通明、白绫晃晃的张家大宅子,整个宅子连角落里都点着白灯笼。
      已是亥时末,后院里一群女眷都没有回房休息,此时齐聚在一处,小声讨论着:
      “老爷走了后,我到现在都没见过呢!本来以为今晚大人来了,我们也可以沾着大人的光,见一见老爷呢!”
      “三姐姐,老爷真的面带微笑吗?”
      闻言,被叫三姐姐的看了一眼门口,才道:“是,岂止是微笑,笑的可开心了,而且是……”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又道:“那表情就像,像…”好像羞于启齿一样,变得结巴起来。
      众女眷急问:“像什么?”
      “像…哎呀…就是床上…那样。”
      短暂的安静之后,一道极为好听的声音响起:“幸好那夜不是我!”庆幸而又后怕的语气显露无遗。
      “幸好也不是我!”
      “那晚老爷是在夫人房里吗?”
      “那晚夫人不在呀,夫人回娘家了!”
      “那那晚谁去了老爷房间?”

      围墙外的大树上,云颢一身黑衣,将众女眷的话全部听了去。
      若张员外是纵.欲过度,*尽人亡,为何大夫人不让妾室们见他?而且按理来说,这人死了,无论何时下葬,都是要入棺的,可是很显然,这张府并没有设置灵堂,也没有棺椁停放。
      云颢歪了歪嘴,蹙起眉头,回想起白天与郝多钱在茶坊里的事。
      当时听见郝多钱说张罗两家均遭了小偷,他心里便是咯噔一下,然后摸了摸茶碗,压下心里情绪状似好奇的继续问:“所以呢?”
      “所以?就肯定有关啦!两家一起被盗,两人又一起死了,任谁都会想到这不是巧合吧!肯定是那盗贼先偷东西然后被主人撞见就再杀人了。”郝多钱自信满满的分析道。
      他瘪了瘪嘴,不以为然的辩解:“按你这个说法,那死的时候应该很害怕才对吧!”
      郝多钱立马点头赞同,“也对啊。不过官府又不是要真相,怪只能怪那小偷太倒霉了,好巧不巧的遇上了。”
      “确实够霉的!”他无力的点点头,一年多没出手,一出手就碰上命案了。
      这么多年,他可只谋财,从未想过要害命。
      刚到一个地方就下手,这本不是他的风格,实在是因为有些人等不起了。
      离归来镇不远有一座小村庄,那里的村民大多贫病交加,在生死边缘挣扎。其穷困惨淡与归来镇的繁华富裕相比当真是天上地狱的差别。
      后又略一打听,他才知道了其中缘由。那村子里多数人家原本也是归来镇的,可惜被这镇里的乡官士绅占了良田,然后再以他们太穷为由,将他们赶走。
      他有自知之明,不与官斗。于是就到张罗两家取了点钱财分给村民们。反正这种事他干的很有经验了。
      他又问:“所以大家都不出来了?”
      郝多钱点了点头,把一碗茶全部灌下肚。右臂一抬,用袖子擦掉下巴的茶渍,才道:“是啊,太古怪了。而且官府那边也开始挨家挨户搜查,谁都不愿意触霉头的。”
      他眯了一下眼睛,道:“挨家挨户?能够让人死的这么诡异,挨家挨户能够查出来?”
      “肯定是不能,不过那也不干我们的事了。若不是因为那罗大人,估计他们连样子都不做的!”

      罗大人……
      张府灯火通明,云颢不敢贸然进入,决定再转道去罗府看看,是否也是这样神神秘秘。不过他人还未到罗府,就远远地便听见了阵阵呜咽声。
      罗府设了灵堂,那呜咽声是从灵堂传出来的。云颢在围墙外瞧了一阵,未看到有仆人巡逻,身影一晃落在了灵堂屋顶上,轻轻揭开瓦片,向堂中看去。
      只见那棺材里躺着一具体型魁梧的…身体。之所以说是身体,因为他脸上并不像死人那样灰白。云颢习武,略通医理,知道尸体的颜色绝不是这样的。
      更诡异的是他脸上的笑容,云颢脑中响起方才那位三姐姐所说的“床上那样”,难道这就是那什么时候的兴奋表情?虽说他未体会过,也未见过,可总觉得这笑容不像,反而更像是贪欲得到满足的高兴至极的大笑。
      云颢在房顶上沉思许久,也得不出结论,而灵堂里只有哭声,并没有他要的有用的信息,便放好瓦片离开了。

      ————
      茶坊二楼,云颢坐在临街靠窗的位置上。他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街道上的景象,眸子里冷光一闪而过。
      官府已经贴了新告示,大致内容是张罗二人系江洋大盗所杀,罪大恶极,若有知情不报者,同罪论处云云。
      虽然那告示含糊不清,也没人知道那大盗是他。
      可是这锅,他不背。
      自那晚他探查了张罗两家之后,这又过去了好几日,依然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看着茶馆里交谈的客人,云颢叹了一口气,想着下次还是把小六带出来,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说话的都没有,实在无聊得紧。

      “公子日后若想要打听消息,到城南的破庙里找我就行。我别的本事没有,耳朵却挺灵的。”这是那日郝多钱离开时说的话,云颢闲坐了半响,甚觉无趣,起身离开茶坊,决定去破庙找郝多钱打听打听消息。
      刚出门,就碰见一个卖花的小孩子。他向来爱花,便买了两支。
      转过身顺手就将其中一支送给了旁边摊子的秀丽老板娘,羞的对方满脸红霞。他却不以为意的拿着剩下的那支天竺葵继续向前走。
      街上的人至少比往日少了一半,手里的天竺葵也因此失了遇见漂亮姑娘的机会,一直留在云颢手里。
      云颢“啧”了两声,低头看着它,暗叹:看来今日你只得我一人独赏了。他又凑近嗅了嗅,刚抬起头来,便被眼前所见惊艳了。
      迎面而来一位身着浅蓝色衣服的少年,那少年面若冠玉,目若星朗,挺鼻薄唇。好一副俊美无俦,金相玉质的容貌,让一向自信至极的云颢都自叹不如。
      星朗般的眸子里有如冰凝,周身散发着与那蓝色外衣完全一致的忧郁清冷的气质,隔尘绝世的孤寂感让人忍不住为他停留,却又不敢靠近。
      那少年步履轻缓的朝着他这边安步而来,云颢把手中的天竺葵递了过去,挡住了他的去路。
      少年看了满脸笑意的云颢一眼,微微蹙眉,连脚步都没停留,往旁边稍移身形,继续向前。
      云颢一怔,看了一下手中的花,连忙转过身追了上去。
      “等一等!”云颢边跑边喊。
      然而,那少年根本视他为无物,既没有停留,也没有加快步伐。
      云颢紧追几步,来到他身旁,再次把花递了过去。
      因为少年比他高出一点,云颢微微仰头道:“这位小…兄台,交个朋友吧!”说着,他将手里的天竺葵晃了晃。
      少年瞥了一眼,没有停下。
      云颢锲而不舍,又道:“我叫云颢,你叫什么呀!”
      见少年还是不答,云颢直接面对着他倒退而行,继续道:“你是本地人吗?你喜欢什么呀?今年多大了?十七?十八?可是为什么你比我小,却比我高,长的也好看……”
      云颢滔滔不绝的问出一长串问题。熟络得仿若两人是认识多日的老友一般。
      许是少年被他吵得实在受不了了,轻启薄唇,道:“我不交朋友!”
      分明直白毫无感情的拒绝,云颢一听却反而更开心了,笑道:“你不跟我交,我跟你交就行了。”
      “那不都一样?”少年说完微微蹙了一下眉,似乎在懊恼自己被套着多说了一句话。
      恰好旁边有条小巷子,少年一转身往巷子去了。
      云颢忙收起笑容跟了上去,少年听见脚步声,加快了步伐。
      见状,云颢笑道:“你刚才不还不慌不忙吗?现在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小巷子四下无人,云颢身影一闪,就到了少年前面。
      少年脸上终于不再波澜无惊了,有了一丝惊讶与愠色,质问道:“你到底要怎样?”
      云颢眨了眨眼睛,十分无害的答:“想知道你叫什么!”
      少年盯了他一会,“容寰宇!”
      完全没想到这么容易他就回答了,云颢先是一愣,接着立马笑了起来,“容,寰,宇!人好看,名字也好听。”
      容寰宇转身,又往回走。
      云颢赶紧追了上去,道:“容寰宇,我叫云颢!景页颢,你是哪三个字呀?”
      少年这一次没跑了,反而停了下来,看着云颢,怒道:“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另外,名字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想做什么?”
      云颢全然不把他的怒气当回事,道:“你是要去办事吗?需不需要帮忙?朋友间要相互帮助的。”
      容寰宇盯着云颢,似乎被气得胸口起伏了两下,然后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淡漠,道:“不是朋友!”
      云颢笑嘻嘻的道:“怎么不是朋友?你告诉我名字了,我告诉你名字了。自然是朋友的。”
      说完,云颢挑了一下眉,心道:我可是撩拨无数姑娘的能手,我还不信拿不下你了。
      容寰宇道:“不需要帮忙!”
      云颢道:“哦!好吧!那你是承认我们是朋友了?”
      容寰宇冷冷道:“没有!”拿着扇子的手再次握紧,明显正在极力地忍着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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