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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罚站 ...

  •   程夏至在与陈寻熟悉以后,只发觉陈寻是漂浮的,是潮湿的。这种潮湿是不浮于表面的,像是海的最深处并不是用肉眼看上去的蓝,而是黑。陈寻很快乐,至少在当时初二时坐同桌的时候,程夏至这么觉得。可后来的程夏至才明白,一个人很难改变另一个人,这是注定的,人和人有过一些时刻就该满足的。程夏至迫切的想要逃脱家庭带来的桎梏,以至于在后来有着近乎疯狂的力量完成自我拯救时,程夏至并不觉得惊讶。事实证明,两个太相似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程夏至在多年以后终于明白这个道理。

      “上课了,上课了,怎么还不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都干嘛呢,一整个楼层就咱们班最乱”。班主任韩瑞瑞扯着嗓子喊。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每次都是同样的话术。窗外阳光正盛,当时还没有实行小班教学,一个班里有将近八十个学生,空间拥挤又闷热,常常有学生因为位置占的多或少吵架,刚刚就是。韩瑞瑞看到吵架的两个学生都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了,便又开始苦口婆心地教导学生:“我知道大家来学校学习很辛苦,天又这么热,大家都要互相忍让,咱们来学校都这么辛苦了,更要好好学习,都听没听见,同学之间要和谐相处,互帮互助,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吵架”。

      其实班主任韩瑞瑞才二十多岁,刚大学毕业,是教英语的。程夏至不禁想起来有一次去交作业,看到韩瑞瑞站在办公室门口对着空气手舞足蹈的念念有词,嘴里说着教导学生的话,原来老师也在装成一个看起来合格的大人啊。想到这,程夏至不禁笑出了声。没成想,正巧被看了个正着。“程夏至,你干嘛呢,笑啥呢,我说的话很好笑吗,站到外面去”。程夏至撇了撇嘴,拿着书站到了外面走廊。陈寻见状,冲程夏至挑了挑眉毛,那嘲笑的嘴脸让程夏至恨不得拿书砸到陈寻头上。“陈寻,你又干嘛呢,我看你也想站到外面去,拿着书站出去”。韩瑞瑞指着陈寻说道。陈寻也拿着书出来了,程夏至白了陈寻一眼。陈寻吊儿郎当的冲着程夏至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很流行罚站,隔壁班的两个男生和一个女孩看到程夏至和陈寻也被罚站,还抬头挥手打了个招呼。直到有一次一个家长跟校长反应自家孩子天天被罚站,还怎么听课学习,自此以后,罚站就改成了在班里过道处站着。

      陈寻五官出落的不错,很像他的爸爸,当时的学校管理还不严格,逢周日下午允许让家长进来,陈寻的爸爸有一次来班里找陈寻,刚巧那天程夏至和自己的饭搭子樊悦没去吃饭,正趴在窗户边上吃泡面。一看来人就知道是陈寻家长,长得实在太像了,陈寻的爸爸也是高高瘦瘦的,身材板正。当时大家都属于没长开的年纪,是到后来上了高中,陈寻越发的耀眼,班里的很多女孩都喜欢陈寻,甚至外班的都喜欢下课十分钟跑来看陈寻。

      “好热啊”,程夏至拿着书抬头看天,太阳刺得人睁不开眼,程夏至又随即低下了头。“那你上课还笑这么灿烂,被罚站了吧”,陈寻歪头接话。

      程夏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哪只dog eyes看见我笑了,你不也站出来了”。

      陈寻嘁了一声“我这是为了陪你,省得你站在外面太孤单”。

      程夏至笑了笑没再接话,二人都靠在墙上盯着远处。过了一小会,陈寻突然说“程夏至快抬头,有风来了”。程夏至晕乎乎的抬起头,真的有风吹来。陈寻得意的笑了笑,“我说的没错吧”。程夏至也轻声笑了起来,“你还挺厉害的,肯定是罚站的次数多了有经验了哈哈哈”。陈寻拿书扇了扇风说“你是不是傻,我是看见那几棵树上的叶子动了啊”。程夏至敷衍道“好好好,你厉害”。

      陈寻笑了笑,阳光洒在陈寻脸上,程夏至默默看了陈寻良久,二人都没再说话。这天的太阳很热烈,那阵风也来的刚刚好,程夏至记得很清楚,因为在与陈寻彻底决裂的此后的很多年里,再没有一天的阳光如今天一般耀眼,即便太阳亘古不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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