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归来[短篇]》理长

8、第 8 章

　　常胜握拳。

　　他难以想象妻子倾禾在地狱里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他坚定地说：“我一定要救出倾禾。”

　　一段路程后，三人后背是冰山与火山，前面是一个如虎头般张开血盼大嘴的山洞。

　　冰焰紧紧地拉住何建的手不放。

　　她为难地对常胜说：“将军，我不知道你为何不能直接到达地狱十八层，要穿过下一层。我和何建都不能陪你下去了。我们两人不是幻王的对手。”

　　何建不愿：“你这婆娘说的什么话。快把我的手松开。我陪将军下十八层后自然会回来。”

　　冰焰伸出食指对着何建眉心一点，让他晕倒在怀。

　　冰焰搂着何建，对常胜说道：“将军，抱歉！我不能让他犯险。”

　　常胜拱拱手，为委托之意：“有你照顾何建，我今后可以放心了。何建粗中有细，会是个很好的丈夫。”

　　冰焰点头，认同地笑道：“谢谢将军。将军请记住，下了十七层后，不要相信任何所看到的和听到的。

　　幻王最厉害的地方是让对方活在幻境中，从而达到控制对方心神使之迷失心智的目的。

　　十七层中的闯关入阵也是半真半假。十八层没有狱主，哪里是轮回台的地方。”

　　常胜致谢：“谢谢弟妹的提醒。在此别过。好好照顾何建。”

　　冰焰回道：“我会的，将军放心。保重！”

　　常胜再次看了一眼何建，心想不知道他与何建何时才能再见，但犹豫过多无用，转身坚毅地走入虎口洞门。

　　令常胜意外的是，十七层不再漆黑，而是一片花香鸟语，就如巫族仙境般美丽，身处其中，让人想不起这里是地狱。

　　这让他开始迷失。

　　他穿过一片桃花林，眼前出现一个院子，发现倾禾居然在院子里浇花。

　　他激动地呼喊一声：“倾禾！”

　　他飞奔入院子，伸手想碰倾禾，又停下，害怕一碰，她会消失。

　　他的内心突然警觉，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幻觉，这是梦！她不是倾禾。

　　倾禾拉起常胜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似能读懂他内心的想法：“这不是梦。阿胜，是我。记住我手心的温度，我的手是不是很温暖？”

　　常胜挣脱她的手，后退一步，痛苦地说：“你不是倾禾，倾禾还等着我去救她。”

　　倾禾双目含泪，一脸深情地看着他：“阿胜，我就是倾禾，你怎么可以不信我。我好不容易从轮回台出来找到你，你却说不相信我说的话。”

　　她留下眼泪：“你太伤我的心了！”

　　常胜似已相信：“倾禾，你是我的倾禾。那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样的桃园里。”

　　倾禾笑道：“是啊，所以我才布置这个桃园让你惊喜！”

　　常胜痛苦地闭上眼睛，突然出剑刺向倾禾。

　　倾禾不可置信地看向常胜。

　　倾禾眼神露出无尽的绝望：“阿胜，为什么要杀我？我是你的倾禾啊。”

　　常胜面目表情的拔剑。

　　倾禾木讷地倒地，接着身影消失。

　　桃园院子跟着通通消失，幻像解除。

　　地狱十七层恢复黑漆漆的一片。尖锐的声音响起。

　　幻王鬼王未到，声音先到：“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鬼魂这么快破了我的幻境！”

　　与幻王尖锐的声音十分违和的是，他一身白衣，手中拿着一把摇扇，像个翩翩公子。

　　常胜把剑举起，做出防御的姿势：“你从我的脑中摄取记忆制造了这场幻想，却不知幻由心生。

　　我用不曾发生的记忆骗了你，然后你再用这个欺骗我，真是讽刺。不过，你让我经历亲手杀死倾禾的痛苦。

　　你，不可原谅！”

　　幻王看清常胜后，怪叫道：“亲娘的！你这个灵体大成居然来欺负我这个弱小。我打不过，我跑。”

　　幻王跑，常胜追。

　　前面出现两条岔道，幻王跑向左边，常胜没有追他，而是向右边跑去。待常胜进入右边消失后，幻王重新出现在岔道边上，望着常胜远去的背影。

　　幻王心有余悸，心想能练成灵体大成的果然不简单，本来想引他进入设置的万象幻阵，没想到他不上当，幸好没和他打！

　　他嘿嘿地自笑自语：“不过这右边的换影大阵也不是这么好破的。去看看他如何破阵。”

　　他说完进入右边岔道。

　　不一会，常胜发现眼前的场景变幻莫测。

　　此时的场景是可怕的深渊，在上面还有根根铁链不断摇晃着，各种鸟类怪兽穿梭于铁链之间吞噬吊着铁链上的诸多灵魂。

　　下一刻场景又变成一片森林，不断有弓箭从常胜的耳边飞过。

　　各种陆地怪兽在追杀着灵魂体。灵魂的惨叫声彼起彼伏。

　　常胜闭上了眼睛。

　　他在内心说：“不要相信耳朵和眼睛。飞行怪兽，陆地怪兽，破！”

　　他接着睁开双目，踩在飞剑上，控制着其他飞剑护在身上后，不管不顾冲了过去，直接发出剑气横扫身边的一切。

　　幻王看得心惊肉跳，不断抹汗，心想这灵体大成就是不一样，根本不用破阵，直接用暴力解决一切。

　　常胜不知幻王所想。

　　他穿过森林，突然看到远处一片沼泽地中身体不断下沉的何建和冰焰。

　　何建向他伸手：“将军，救命！”

　　冰焰动作一致：“将军，快救救我们！”

　　常胜在内心分析：沼泽上的两人多半是幻象。若真是何建他们，凭我的能力救不了他们，还会被幻王识破修。若他把我杀了，我就没法救倾禾了。

　　常胜沉痛道：“何建，本将军救不了你。若真是你，杀了你让你转世，好过让你被深渊吞噬消失于六道中。”

　　常胜毫不犹豫地让剑发出剑气，直接杀死两人，御剑飞过沼泽。

　　他在内心说：“何建，若真的是你，待我救了倾禾后，就算不敌幻王也要寻他为你报仇！”

　　幻王手中的扇子掉落，下巴快惊掉，自语道：“够果决，够霸气！真是遇鬼杀鬼，完全不留情面！他的灵气一点都没有削弱的迹象。

　　我还是把阵法撤了，免得阵法被破坏，到时候阎罗王让鬼魂来我这层闯关入阵，我没阵让他们闯就麻烦了。

　　换影大阵，撤！”

　　场景一换，常胜再次看到地狱黑漆漆的场景。

　　他明白刚才杀的不是何建夫妻，心里一松，头也不回，大声说道：“幻王，待我救回倾禾，若有机会定要与你一决高下。”

　　幻王被这豪气十足的话吓到，跌坐在地：“傻子才跟你打！”

　　常胜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在内心自语：“看来把幻王唬住了。这样带倾禾回来的时候，省去不少麻烦。”

　　常胜御剑进入地狱十八层的龙门入口，毫不停留。

　　地狱十八层，轮回台崖底。

　　常胜发现来到冰的世界。

　　怪异的冰雕，里面封印着一个个栩栩如生挣扎状态的灵魂。

　　他御剑向前冲。

　　各种冰雕的武器向他飞射而来。

　　有大砍刀、飞剑、夺镖……最诡异的是一个个冰形铃铛围绕在四周并不攻击他，而是相互碰撞发出诡异的声音。

　　魔音入耳，常胜额上青色血管鼓起。

　　他痛苦地抱住头蹲在飞剑上。

　　一直保护在他身边的飞剑失去了他的控制。

　　他被各种冰雕武器砸到身上。

　　他痛苦地发出嘶吼：“倾禾，倾禾，倾禾……”

　　不断地呼喊倾禾，成了常胜摆脱魔音的信念和利器。

　　越来越多的冰雕砸在他的身上，常胜将要被封印在里面。

　　在最紧要关头，他双眼通红，犹如野兽般拿起长剑疯狂地刺向各种冰雕。

　　冰碎一地，向四周散去，犹如天女散花般壮观。

　　轮回台似察觉到崖底的异状，发出一条条黑色的丝线，从顶峰诡异地蔓延到崖底。

　　黑色丝线缠绕着不断挣扎的常胜，想向上拉扯着他进入轮回台旋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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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世纪，Y国。

　　与倾禾长得一模一样的许冰从噩梦中惊醒。

　　她抹去一头冷汗，翻开被子，下床开灯，走出卧室到大厅喝水。

　　饮水机在梳妆台旁边。

　　她喝着水，惊愣地看到玻璃窗上凭空出现在她身后的人影。

　　那是一名西装革履但露出长长尖牙的蓝色瞳孔男子。

　　来者是一名吸血鬼。

　　他伸长双手向许冰靠近。

　　许冰睁大眼睛，尖叫一声逃到一旁。

　　吸血鬼扑了个空，撞到玻璃窗上。

　　玻璃碎片落地的声音和指尖传来的痛感，让许冰确定这不是梦。

　　许冰害怕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吸血鬼一脸狰狞地向她扑来，让她尖叫地大喊：“救命啊！”

　　许冰想夺门而出，不料从房门处又出现一个吸血鬼。

　　她逃到卧室想拿电话报警，岂料卧室也有一个吸血鬼。

　　三只吸血鬼越来越逼近许冰。

　　她惊恐地一路大叫，跑到阳台，用英文喊：“救命啊！”

　　对面邻居开窗看向许冰的阳台。

　　邻居用英文大骂差点报警：“吵什么，大半夜不让人睡觉？！”

　　许冰指向吸血鬼，用英语说：“他们要伤害我，救命啊！”

　　邻居扯着头发，在克制自己的愤怒：“阳台就你一个人，你喊什么救命。混蛋！你再吵我就报警！”

　　许冰恳求：“你快点帮我报警！”

　　邻居骂道：“神经病！”

　　在许冰惊恐的眼神下，邻居嘟哝着关上窗户。

　　其中一名吸血鬼嘿嘿地笑：“修为达到半灵都有隐身的能力，对面那人看不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