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凶暗哄[校园]》王者菜

27、哪有学姐，没有学姐。

　　他说喝就喝，不带丝毫犹豫，咬住她插好的吸管就咽了一口。

　　戚笑樱自然粉的唇微张，磕磕绊绊憋了句：“你牛奶不过敏吧，你别吐了啊...你干嘛呀！”
　　少女瞳色水润，杏子般纯洁通透，天真地担心着他，谢凉首次产生了一种叫“罪恶感”的情绪。

　　他舔掉唇部奶渍，指腹轻轻抹了下吸管，像是要把他的痕迹抹去。
　　“不过敏，”谢凉低喃，“不会的。”

　　戚笑樱愣愣地接过牛奶，她垂下眼，视线顿在吸管时，豁地顿悟，他才不是讨厌牛奶，讨厌奶味。
　　他讨厌的，一直都是她。

　　意识到这点，戚笑樱心尖好似被蜜蜂蛰了下，初时不察，痛意在短暂的麻木后滚滚而来。

　　狭小的房间骤然静谧。

　　院中梨花纷如雨下，风温柔，落花温柔，在这个最美的四月，浇筑少女莫名悲戚的心事。

　　谢凉嘴巴动了又动，出口的声音嘶哑：“樱樱...”

　　下一刻，一道脚步声由远而近，懊恼道：“居然卡进脚垫里了。”
　　是助理姐姐。

　　戚笑樱安静抬头，眼睛弯出一汪笑：“二水哥哥，早点休息吧。”

　　她看似在笑，可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谢凉心脏骤缩，紧的他呼吸不畅，条件反射想哄她几句，想看她出自内心的笑，那种仿佛整条星河都盛在她眼中的笑。

　　“二水哥哥，”戚笑樱轻声说，“这边可能会有老鼠，你要是怕就喊我，我帮你抓。”

　　他是客人。
　　不管他因何而来，她得恪尽主人之道。

　　助理姐姐笑道：“快去休息，明天得早起呢。”

　　-

　　南边一扇小窗没关，风刮进来时，窗棂敲击到墙避，又轻轻弹回去。
　　落花声音沙沙的，跟深夜里落进春草中的细雨般，几分啁啾的呢喃。

　　谢凉枕着一条手臂，眼睛睁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一丝困意都没有。
　　小丫头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熬的他心都快烧干了。

　　半晌，谢凉烦躁地坐起身，点开手机屏幕，调出戚笑樱的号，快速打字：【你出来，我跟你道个歉。】

　　几个字打完，那股冲劲随着心气的发泄，荡然无存。
　　谢凉抓抓头发，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

　　黑夜浓稠，除了屏幕上这点冷光，只有窗外温柔飞扬的雪白梨花。

　　不知过了多久，谢凉抚摸腕上那条手绳。

　　他不爱往手上戴饰品，总觉得累赘，但这条可调节宽松的手绳他勒得很紧，就像是通过这点微妙的举动，期盼某个女孩子能不排斥他。

　　她明明是喜欢他的。
　　否则也不能担心他闯祸，明知他言行刻薄，还主动凑上前找骂。

　　思绪到这里，谢凉微觉心安，他对着手绳拍了张照，不经处理就发到朋友圈，没有矫情的文字，干干净净的一张配图，却充斥着张扬和炫耀。

　　朋友圈里许多人都没睡，点赞与留言蜂拥而至。

　　【大老爷们别干这么娘们叽叽的事成吗？】
　　【女朋友送的？女朋友哪位？】
　　【隔屏舔手。】

　　谢凉眉心一皱，迅速把朋友圈删了。
　　他进入相册，将拍的那张照处理了下，手被马赛克遮挡住，只留了清晰可见的手绳。

　　朋友圈重新发了一遍。

　　“地表最强，爷是义父”群顷刻炸圈了。

　　张牧：【我要被恶心吐了，他居然还处理了一下，只留了手绳，生怕别人注意不到。】
　　周广涛：【嘿嘿，我就知道，我有原图。】

　　说着，他嗖的下，把原图发进了群里。

　　谢凉：【撤回！】
　　周广涛：【兄弟，妹妹给你好脸了？】
　　谢凉几近咬牙切齿：【你们tm的是不是忘了我家樱樱在这群里？】

　　话一落，群里死一般的陷入寂静。
　　忽然。
　　方才那张照片和对话一一显示了撤回。

　　良久，周广涛弱弱补了句：【兄弟，你这句也得撤，人还不是你家的呢。】
　　赶在最后一秒，那条消息显示了被撤回。

　　-

　　第二天一早，戚笑樱对着群里的一串“XX撤回了一条消息”茫然，这群人大半夜不睡觉，偷偷聊了些什么，还鬼鬼祟祟的全都撤了回去。

　　从梨花村开到金市要大半天，需要早些出发。
　　早饭是简单的牛奶、面包，外加白水煮蛋，中间若饿了，可以添点零食，或去服务区补给。

　　戚笑樱来了例假，牛奶面包进肚后，鸡蛋吃不下，怕助理姐姐骂人，悄悄装进了口袋。

　　谢凉坐她左侧，漫不经心瞥她一眼，手里的鸡蛋在桌上轻轻磕了下，又滚了一圈，慢条斯理把壳剥掉。

　　下一刻，他把蛋放进她碗里。

　　戚笑樱：“......”
　　她眼睛瞪了过去，不敢搞大动静，怕惹助理姐姐注意，只能无声抗议。

　　谢凉分毫不介意，手顺势揉了把她脑袋：“吃掉。”
　　助理姐姐看了过来。

　　戚笑樱苦着脸把鸡蛋捏起来，一点一点抠着蛋白往嘴里送。
　　“蛋黄给我，”谢凉忽然低语，“下不为例。”

　　不用吃噎人的蛋黄，戚笑樱心松了松，欢快的把蛋白全剥完，蛋黄递还给他。

　　谢凉扫了眼掌心乒乓球大小的蛋黄，淡淡道：“口袋里的。”
　　“......”戚笑樱默了默，顾左右而言它，“什么，我不懂。”

　　谢凉气笑了：“藏在口袋里的鸡蛋，掏出来。”
　　助理姐姐脸色马上变了：“樱樱？”

　　“......”
　　毁灭吧！

　　“你阿姐怎么说的？”助理姐姐凶巴巴，“每天至少一个鸡蛋！”
　　戚笑樱丧着脸，委委屈屈把鸡蛋掏出来：“我不想吃蛋黄。”

　　“蛋黄补铁，”助理姐姐教育道，“必须吃掉。”

　　谢凉也不帮她，眼中更加没有心虚这种东西。

　　他瞥她两眼：“你吃掉，待会去服务区给你买关东煮。”
　　谁要他的关东煮。
　　惹不是他，她不用硬多塞一个鸡蛋下去。

　　出发时，李琛到了，他站在车边，看着谢凉拎了件象牙白针织衫，体贴入微地披到戚笑樱肩膀。

　　“大了点，”谢凉嘀咕，“你能别气老子？”
　　戚笑樱想离他远点：“谁气你了？”
　　是他自己贴上来的，她又没主动靠近他。

　　谢凉目不转睛，一字一顿道：“把肉长回来，这衣服本来正好的码子。”

　　戚笑樱不搭理他，抓紧衣襟跳上了副驾，顺便伸头跟李琛打招呼：“你们坐后排吧，我陪助理姐姐。”

　　“行，”李琛点头，“想睡觉就换我。”
　　“好。”

　　谢凉眉眼冷峻，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

　　两个男生坐在后排，中间隔了一人的空位，像是恨不得离对方八百丈远，把距离拉的泾渭分明。

　　戚笑樱肚子不大舒服，捧着杯红糖水，时不时喝上一口，车内弥漫着红糖甜滋滋的味。
　　怕喝太多着急上厕所，只喝掉一半，戚笑樱便把杯子放进中间功能区的杯架内。

　　“不喝了？”谢凉上半身往前探，压着副驾椅背侧面，快贴上她耳朵，“再喝点？”
　　戚笑樱摇头。

　　谢凉没再劝，而是把放在后排的抱枕递给她：“抱着，盖在肚子那里。”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戚笑樱后廓忽地烫了，她讪讪接过抱枕，搂在小腹位置。

　　杯架内窸窣的动静，戚笑樱下意识撇脸，发现她泡红糖水的杯子被谢凉拿了过去。
　　她脸还透着一层浅浅的胭脂红，小声问：“拿我杯子干嘛？”

　　“渴，给我喝两口，”谢凉水波不兴，“都凉了，待会重新给你冲杯热的。”

　　“......”
　　那是她的杯子。
　　还是红糖水。

　　两人互动透着似有若无的亲昵，戚笑樱自己都没发觉，李琛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眼神黯然，默默看向窗外。

　　路途中间要经过几个服务区，几乎每个服务区谢凉都要喊停。
　　他振振有词：“助理姐姐一个人开车，要劳逸结合。”
　　助理一脸了然：“我不累。”

　　“没关系的，有一天好赶路呢，”戚笑樱挽住她手臂，“姐姐你下来活动一下。”
　　助理笑：“我在这儿等你们。”

　　戚笑樱点点脑袋，随即被谢凉拢着肩往洗手间押。

　　走了几米，戚笑樱回头，怕冷落了李琛，脆生生喊道：“快点呀，咱们买点东西吃吧。”
　　李琛笑了笑，加快步子，与她并肩而行。

　　洗手间要穿过商品区，两个男生不上厕所，戚笑樱摆手：“你们自己逛，我待会来这里找你们。”

　　不等她离开，谢凉亦步亦趋跟上：“我陪你。”
　　“......”戚笑樱猝然驻足，不可思议，“你陪我什么？”
　　“上厕所，”谢凉低眼，磁沉的调，“人多，在外面等你。”

　　戚笑樱无语万分，都不知道该跟他怎么掰扯这事。

　　洗完手出来，戚笑樱抬眼间就扫到谢凉靠在墙边，他长得瞩目，身高显眼，人流如沸，掩不住卓尔不群，清新悦目。

　　瞧见她身影，谢凉站直，耐心问：“肚子痛不痛？”
　　不想跟他讨论这事，戚笑樱敷衍地摇头。

　　“痛要说，”谢凉弯腰，指腹捏她脸蛋，查探她说的是否真话，“我会按穴位，帮你按。”
　　“......”戚笑樱眼睛微瞠，“你还会按这个穴呐，是帮学姐按过吗？”

　　谢凉梗到语塞。
　　他薄唇渐渐抿直，几分不悦涌进眼底：“哪有学姐，没有学姐，我刚跟家里医生通过视频，现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