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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们都在等雨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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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路灯昏暗分明。前方的路模模糊糊看不太清，街边的树也随风而起。陆枫又给她打电话了，让她安心了不少：“你到家了没？”
“没有。”
“那你别挂我电话。”
“为什么？”路知夏不自觉扬声。
陆枫：“你笨啊，万一有坏人怎么办？你跟我打电话还可以装做我就在附近，懂么？”
路知夏听到他说自己笨，不吭声了。
陆枫：“生气了？”
她还是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没。”她慢慢说。
陆枫：“真的？”
路知夏：“你说我笨。”
陆枫低低笑，“好，不笨。”
她将脸埋在围巾里，嘴角忍不住的向上弯。只是还没乐一会儿，就听见他说：“但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呀？”
陆枫不咸不淡的说：“怎么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
路知夏愣了一下。
“没有。”
“那是什么？”
路知夏眨眨眼，“我觉得你有点凶。”
陆枫：“……”
他叹了口气，说：“知道了，我尽量改改。”
又说了会儿，陆枫听见她开锁的声音，不再多说。路知夏刚到家也困了，一打哈欠就掉眼泪，哗啦啦停不下来。快要挂断的时候，陆枫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
陆枫：“嗯。那你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十一月的凉风从窗户灌进来，陆枫戴上围巾，出了门。到了酒吧，几个人又忙起来。
这段时间属是A3酒吧的黄金时期，人多，人手不多。陆枫没多想，直接到酒吧干起活来。
后来忙到深夜，都累得不行。陆枫双手撑在桌子上，揉了揉太阳穴。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凶。”他低喃。
李明抬起头，“哥，你不回去？”
“再等会儿。”
“对了陆枫你那小女朋友呢？这几天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陈正飞趴在吧台上，累垮了。
陆枫笑哼了声，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她出差。”
“怎么电话都不给你打？”李明挑眉。
陆枫眼眸渐深。
“陆枫，你这次——”王刚挑眉，“玩玩还是认真的？”
陆枫‘啧’了声,烦躁的开口。
“你说呢？”
王刚嘿笑，“想当年，你就没一次是认真过的。”
陆枫没吭声，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往门外走。王刚还在后头喊，陆枫玩世不恭的笑了。他脚步没停，丢下背影和几个字儿：“我对她是认真的。”
到家后，他松了劲倒在床上，拿着手机玩游戏。过了好大一会儿，烦闷的丢开手机，也懒得睁开眼睛。夜深人静，什么声音都没有。那会儿已经凌晨两三点，另一边的路知夏做了个噩梦吓醒了，出了一身汗。
觉得不开窗闷热，她起身推开窗，一阵凉风袭来，冻得她瑟瑟发抖。
外头黑暗又冷，还下着小雨。路知夏开了灯靠在床头，睡不着了。她摸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刚找到号又顿住，他可能已经睡了。路知夏犹豫了半天，做了决定。
数五下，不接就挂断。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彻在黑暗里，陆枫没睡熟，强睁开眼去看来电。他拿过手机，皱着眉拨了过去。那头女生声音小小的，陆枫心底的焦躁瞬间没了。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她轻声。
陆枫懒懒的‘嗯’了声，“没有，你怎么还没睡？”
路知夏心一提。
“做了个噩梦。”
“所以害怕，给我打电话来了是么？”他声音放缓，没有以前听上去的凶恶。
路知夏抿抿唇，不出声了。
陆枫笑了声，“以后再做噩梦，就给我打电话，不要管我睡没睡，忙不忙。”
路知夏笑笑，没有了刚才的恐惧感：“嗯好。”
“对了，你今天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他挑事儿。
“……”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路知夏慢慢平静下来，她轻道：“你刚说什么了？”
陆枫笑了笑。
“我不信你没听着。”
路知夏装傻：“我真没——”
“路知夏。”
“啊。”
“你不想我？”
路知夏闭嘴了。
陆枫：“你很忙么？”
“不是，也没什么事儿。”
“那怎么不打电话？”
她抱着枕头，下巴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她沉默了半响，轻声说：“我怕你觉得我烦。”
陆枫有一阵儿没应声。
她声音很轻，“你……睡着啦？”
陆枫忽的叫她。
“路知夏。”
“嗯。”
他叫她名字的时候，路知夏总是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她看着窗外，雨大了。
“你不烦。”
……
陆枫的那句话让路知夏傻笑了大半夜，这么多年他变化太大，或许，是因为对象不同。那段日子里他依然忙，偶尔闲下来就和她说几句。
在秋城待了些日子，工作结束，路知夏也该回去了。
路知夏坐上车后，慢慢转身坐好，突然就想给陆枫打电话。她边看着远方的公路，边拨了过去。当时陆枫正窝在酒吧里，出门太急落了手机，现在太忙完全忘了有这回事儿。
等到人比较少的那段时间，王刚起身，边倒水边问：“今天几号？”
陆枫的水杯凑到嘴边顿了下。
“27。”他说。
王刚算日子，“那我和李明来这儿工作有十多天了吧。”
“差不多。”她走了也有十多天。
陆枫去裤兜口袋摸手机，然后皱了皱眉头。
他抬眼，“手机落家里了。”
王刚道：“不会吧？”
陆枫‘啧’了声，当时天色半黑，他扭开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半，又踢开椅子起身。
陈正飞：“卧槽，吓我一跳。”
“哥？你要去哪儿？”李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家。”
“为什么？”
王刚侧头，“因为你哥想你嫂子了。”
陆扫他一眼，笑哼一声。
“你嫉妒了？”
王刚差点喷了，“不是，我嫉妒个屁啊我？”
陆枫玩味儿笑，手插口袋懒懒的出了门。出来后，他仰头看天，侧眸扫了一眼后边，就走了回去。
另一边。
下午那会儿路知夏在火车上接到林楚雨的电话，这女人最近情绪低落，貌似是郑柏鹏太忙，忽略了她和雨恒。
“夏夏，不开心。”
林楚雨耷拉着脑袋倒酒喝，怨气看来很深。
路知夏笑笑，“他过会儿应该就有时间陪你了，你们都在一起多久了？得有10年了吧。”
当时路知夏已经回到阳城，面前的女人脸很红，已经醉了。她无奈，叫了辆车扶林楚雨回家，到家后，她怎么都不让她走。
折腾半天，林楚雨才睡熟，她帮着换了衣服盖上被子。
刚走上阳台要拨电话给失踪人口陆枫，门锁就有了动静。她走过去看，郑柏鹏推门进来。她愣了一下，指了指卧室，“你去看看她吧？”
郑柏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我先回家了。”
郑柏鹏淡声道：“谢谢。”
“嗯，你看着点儿她。”
路知夏推过行李箱拿着包出了门，走出几步又回头。
“工作再忙，你也要多陪陪她和雨恒。”
郑柏鹏抬眸，“我知道。”
她颔首离开。
电梯数字慢慢降至1，她刚到了门口，天上忽的下起雨来，她看着这朦胧的夜色，细雨淋在身上，女人身影单薄。
干脆就这样去找他吧。
路知夏冒着雨到了那个巷子的附近，眼看着距离他愈来愈近，她记起那天也是下着这样的雨，当时他不打伞，她则在车上低喃道“自己再漂亮一点就好了”。
红灯，她停了下来。
视线越过马路看向对面的巷子，却看不到酒吧的光亮。
黄灯，她目视前方。
对面出现了一个人影，蓝色衬衫黑色长裤。他插着兜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没打伞。路知夏紧握着拳头，视线落在他身上。男人一抬头，也愣住了。
绿灯，她的脚步却未动。
两边的汽车都停了下来，雨水打在她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还是眼泪。行人打着伞来来往往。人流中，男人慢慢抬步走过来。
雨还在飘。
2012年周杰伦有首歌，收录在专辑‘12新作’里，名字叫：哪里都是你。
路知夏就这么看着他走近，他眸子温柔，走到她面前，撑起伞，那把伞顶在她头上。
“没伞？”
路知夏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想问他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
陆枫无奈笑，微俯身拎起她右手的箱子，又去拉她的手。路知夏就安静地跟在他后头过马路。她侧头看他，笑了。被陆枫余光抓了个正着，他抬眉看她。
“见到我，你很开心？”
她笑的更开心了，陆枫深眸也含笑。
他拉着她的手，穿过巷子。他开了锁，进去后又关上。屋子里有他的味道，路知夏安静的站着。陆枫放下行李箱，回头看她。
他侧头的笑。
路知夏衣服湿了，心头却暖的不像话。陆枫看她，正要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她突然慢慢地抱住他，陆枫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揉了揉她湿透的头发。
过了会儿，陆枫低声开口。
“先去洗澡，你这样会感冒。”尽管他想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外头犬雨渐小，屋里针落有声。路知夏嘴巴动了动，声音轻轻地，“那我先去洗，然后你也去吧。”
陆枫笑了下。
“那一起洗？”
路知夏头摇的像拨浪鼓。
陆枫又笑：“开玩笑的，去吧。”
他慢悠悠的转过身坐在沙发上，路知夏这才拿上他的衣服进了浴室。半小时后见到她穿好衣服出来，他侧头问：“好了？”
“嗯。”
陆枫闻言，也进去冲了个凉。只是不到半小时就出来了，然后就看到她头发还湿哒哒的，他皱着眉。
他看着，问：“不吹头发？”
路知夏抬眼。
“那个——吹风机在……”
“我帮你吹。”
说完，男人就走到一处地方，搬了椅子让她坐过来。路知夏坐下后，低头攥紧衣服。
吹风机的声音有点大，她倒是没那么紧张了，陆枫轻轻地揉过她的头发，边揉边吹。等把头发吹干后，陆枫就开口了。
“饿么？”
路知夏摸了摸肚子，“有点饿。”
陆枫挑眉，“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都行。”
陆枫笑了笑，拿了把伞，走近几步揉了揉她的头发。
“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对了，我不接你电话，是因为我没带手机。”
然后他就侧身出了门，路知夏回头去看，他身影已经不见了。她在他的床边坐下，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回来，就想打开电脑玩。但她不知道密码，猜了好几个都不对。
雨声夹杂着脚步声，陆枫提着盒饭推门进来。
路知夏正曲腿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陆枫放置好饭菜端到桌前。她低头看了下是一个人的量，抬头问：“你不饿？”
“我不饿。”
“哦……”
她端起饭一点一点喂嘴里，陆枫直勾勾地看着。
路知夏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指了指电脑，“你电脑密码是什么？”
“你猜。”
路知夏很认真的想了下，“12345678。”
“……”
“你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