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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 ...

  •   薛宁婧睁开眼,嘴上喊了一句:“温酒……”

      刚要出去看温酒是否还活着,却见入目是嫣红的帐子,四周还有残余的酒香和刺鼻的胭脂香味,这不是她的房间,她还记得她大病一场,昏睡了几天,怎的,才几天,就被佟昭昭卖了?

      薛宁婧猛的坐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了身下的一条白绫,勒的她脖颈儿一阵疼,薛宁婧将白绫扯下来,快速下床来。

      薛宁婧有些自嘲地想,既卖了自己,温酒也该无恙了吧。

      倒是奇怪,自己病了小半年了,身子本来重的很,今日竟然轻巧了许多,她顾不得查看自己的状态,连忙环视四周。

      这是一件布置的极为奢靡的卧房,红珠链,大铜镜,外面有张宽敞的梨木桌子,上面还留着大片的残羹冷炙,酒杯倒在地上,薛宁婧拿起来一闻,怪不得这酒这样香,这里面被下了药。

      地上桌椅杂乱,还扔了一把断了弦的凤颈琵琶,墙上有画,画中是一个香肩半露低头弹琵琶的美人,美人姿容无双,眉间却带着几分凄婉的神色,画的两两句小词,写着:“明珠荣华,色压太真。”

      房内空无一人。

      这……是青楼,薛宁婧小的时候跟大哥和二哥都来过,不同的是,与大哥同来是薛宁婧求着大哥,来见见世面,与二哥同来,则是二哥拉着薛宁婧,以便一旦被家中发现,好拿小妹挡刀。

      后来还是让发现了,爹爹带了一堆人亲自来捉,薛宁婧回去后被罚跪在青石板上半天,难为了三哥跑去和母亲纠缠,好让母亲无法来院中检查,四哥则负责在墙头帮薛宁婧盯梢,到最后说是罚跪半天,实际上薛宁婧跪了还没有半刻钟。

      薛宁婧想起这件事来,心头还涌现出几分暖意,只是这份开心很快就被压下去了,她都忘了,她的兄长们死了快七年了。

      薛宁婧正胡思乱想着,忽见身后的房门被猛的推开,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带着一众人冲了进来,见到薛宁婧好端端地立在他面前,脸色变得煞白,哆哆嗦嗦地大喊了一声:“鬼啊!”

      不出半刻钟的功夫,几个草包打手就躺在地上打滚了,萧林蹲在地上,薛宁婧一脚踩着凳子,萧林哆哆嗦嗦的,就像是薛宁婧的脚是踩在了他的头上。

      “这位公子说说吧,为何一上来就与我动手?”薛宁婧喝了口茶,悠闲道。

      “公子?”萧林惊讶地说,“你不认识我了?”

      见薛宁婧脸上有几分诧异,萧林立刻眼珠子一转,乐的跟什么似的,只道:“不认识了好,不认识了好,月胧姑娘,无事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嘻嘻,本少爷不打扰你了,这就走,这就走。”

      萧林起身要走,薛宁婧微微用力,手里的茶杯就碎成了片片,萧林不敢动了。

      “月胧?你们还给我取了花名?手脚倒是利索,我几天前才被卖到这里,今儿就把花名给我取好了。”

      萧林这才疑惑道:“月胧姑娘,本少爷是要提前说明的,卖你入青楼的人可不是我,本少爷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本少爷只是昨夜截了你的花,卖下了你昨夜一夜的时间而已。只是怪哉,你来到这群芳院也不是一月两月了,都三年有余了,为何又要说是几天前才来的?”

      薛宁婧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此三年?她昏睡了三年?怎么可能,若是昏睡三年,青楼早给她扔出去了,现在估计已经饿死街头了,怎会如今好好的,病也没了。

      薛宁婧突然想起来什么,认真翻看起自己的手来,右手指肚有茧,是指肚,不是手指外侧,方才刚刚醒来,她发现自己手上有茧,并没有多想,早些年她射箭拿刀,手上有茧子再正常不过,可她忘了,射箭是手指外侧有茧,握刀是手掌心有茧,可如今这双手,这几处都是好好的。

      薛宁婧几步上前,拿起地上的凤颈琵琶,试着划了两下,是的,弹琵琶的人,会指肚有茧。

      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事情,抓着琵琶冲到了床边半人高的铜镜处,顿时惊异地说不出话来。

      镜中人娇俏可人,乌发如云,唇红齿白身材纤细,眉眼勾着风情万种,看了也就十几岁的模样,十足十的大美人一个。唯一不妥的是颈边一道粗红的印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这是谁?

      这不是她的样子。薛宁婧之前长的也算是漂亮,只是这几年折磨下来,早就失了气色,面容萎黄,形容枯槁,早就是明日黄花了,怎会美成这样。

      薛宁婧大步走到萧林面前,扯着他的衣裳将他拉起来。

      “说,我是谁?”

      萧林被她忽如其来地阵势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群群芳楼花魁花月胧。”

      “你是谁?”

      “城南萧家的老三,萧林。”

      薛宁婧的手无力地松了,萧林滑了下去,薛宁婧细细回想,城南萧家,城南,是户部萧侍郎萧家。萧家,是有这个萧三。

      薛、萧两家当年有些来往,薛宁婧的四嫂与萧大人的侧室是姨表姐妹,萧家正室早亡,萧大人不肯续弦,只聘侧室,薛宁婧十几岁的时候,见萧大人侧夫人杨氏来找自家四嫂说话,曾将萧家正房所生的萧三公子带过来过。

      萧三公子当时才四五岁,很是顽皮,大闹薛家后园,几个哥哥不好插手这件事,最后是薛宁婧出面,辖制住了这小公子。

      可按照当时的年纪算,萧三公子小薛宁婧将近十岁,薛宁婧今年二十四岁,萧三公子最多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怎的现在看上去这般大了?

      薛宁婧倒吸了一口冷气:“如今是什么时候?”

      “早上,大早上,最多也就卯时末。”

      薛宁婧道:“我问如今是哪一年?”

      萧林脑子转不过来,结结巴巴道:“青梧十一年……冬。”

      青梧十一年,薛宁婧心道,离她睡过去,有三年了。

      她长了张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萧三公子昨夜与我玩的过火了些吧,方才我去照镜子,见我颈上还有这样粗的一道勒痕,怕是也是萧三公子的手笔吧。”

      萧林忙站起来,咋咋唬唬地喊道:“你可别胡说八道,昨夜明明是你灌醉了本公子,本公子一觉醒来,就发现你自己吊在房梁上了,人都凉了,还是本公子将你放下来的!”

      萧林说完还心有余悸,早上一摸发现花月胧死了,自己也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他甚至都以为自己肯定要背上官司了,好在只是自己虚惊一场,花月胧如今好好的站在这里。

      花月胧死了?薛宁婧心道,难道自己占据了一具无魂的肉身,是了,她也记得早上醒来的时候脖子上是挂着白绫。

      薛宁婧没空搭理萧三与花魁的风流韵事,只是她如今身份未明,又在这样的环境中,必须要找到一个能为她所用的人。

      薛宁婧道:“公子的这套说辞漏洞百出,月胧好好的与公子把酒言欢,怎会自己吊死在梁上,我这里也有一套说辞,公子听听是不是更合理些。就说萧三公子昨夜与青楼花魁宴饮,喝高兴了玩心大起,要与花魁玩些其他的东西,花魁不从,萧三公子一怒之下派人将其吊死在梁上,多亏花魁命大,白绫断了才活了下来。我方才闻了闻桌上那酒杯,杯中似乎有□□的味道,这药,自然不会是花魁自己备着的,怕是公子拿来的吧。”

      萧三的脸都白了,忙作揖道:“月胧姐姐赎罪,月胧姐姐赎罪,我就拿这药来玩的,没想做什么,昨夜姐姐巧舌如簧,也没喝上几杯,这这……”

      话到此处,薛宁婧心中已大略有数了,这药确实是萧三拿来的,但是最后是谁喝到肚子里的却不好说,而且极有可能中间被换成迷药了。

      不然为何睡死过去的是萧三,可是花月胧想做什么?莫非花月胧只是不想接客,想耍一耍这草包子弟,却不想被人钻了空子,自己反倒被挂在了梁上?

      薛宁婧来不及细想,只道:“萧三公子这话自己可信?”

      “信。”萧三真诚的点了点头,“本公子从不说谎。”

      薛宁婧给整不会了,差点让自己口水呛道:“你、你信?”她马上调整过来道,“可旁人未必信吧。”

      萧林也苦恼起来,薛宁婧说的没错。

      “那你想怎么办?”

      半刻钟后,薛宁婧看着萧林签字画押的证词,满意道:“只要萧三公子好好与我配合,这份证词保证到不了令尊手里。”

      薛宁婧笑的很温柔。

      算是暂时握手言和了,薛宁婧刚刚从大病的状态中醒过来,就算是这具身体年轻有活力,精神上也还是有些疲累,早上又打了一架,如今肚子饿的不行了。可四处环顾,桌上都是昨夜的剩菜剩饭,不能入口。

      她呼出一口气,朝萧林说:“萧三公子,论说你也应是群芳楼的贵客,怎的都到早上了,还不见楼里的小厮过来伺候?”

      萧林道:“你忘了?昨夜是你叫我对外说,不让人上来伺候,说是打扰咱们,我这才将我的小厮都赶下去了。”

      薛宁婧道:“忘了忘了,萧公子不知道啊,我这被勒了脖子,多少有些失忆了,记不得这许多事了。”薛宁婧晃了晃手里的证词,道,“萧公子会体谅的吧。”

      萧林看着那张口供,想发作又不敢,只能道:“体谅体谅,花姑娘现在还有什么吩咐?”

      薛宁婧道:“找人收拾下这里,然后送些吃的上来,我颈上有伤这几日不便见人,萧公子就当着没有事情离开群芳楼,往后一个月,日日都来截花。”

      萧林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日日都来?花月胧,你想让本少家倾家荡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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