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永恒》橘台

5、故乡

　　刺骨的寒风将莫名闯入藏区雪山的人吹醒，零下的气候让刚刚还在过着夏日的不速之客冻的瑟瑟发抖。
　　机器人助手在为二人提供了可以更换的恒温保暖服后，行动突然卡顿，机械声格外冰冷。
　　“逃生路线有误，正在诊断故障，等待重启自动维修，倒计时，10，9……”
　　宿执轻轻叹气，直接将他的电源关闭，见对方不解只好解释：“L型机器人的重启需要固定接口保持电量充沛，很显然，藏区的C级供电无法满足他完成自我维修。”
　　屈子羡将恒温服裹紧，被眼前这绝美的雪山所吸引，嘴里喃喃有词：“还好中国议员坚持在克隆计划里留下了这些奇迹之地。”
　　皑皑白雪堆砌在山峰顶端，橙黄的落日余晖将笼罩其上，飞鸟将棱角分明的画面隔开，云与雪一同落进山脚下的观赏者眼中。
　　克隆计划里人们为了更加充分利用有限陆地资源，各国便将无用的山川剔除于复刻版图之外。
　　“卡瓦格博峰确实很美吧。”
　　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屈子羡的思绪，转头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亚洲面孔，二十几岁的模样，同宿执差不多高，穿了一身纯黑色的大衣，内搭是一套大概还没来得及换的工作服，见状急忙向屈子羡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935外派研究员，在藏区参加一项生物研究，同时也是……”
　　“借给我通行证的那位南部总执行官，路惊白。”
　　宿执见对方还要啰啰嗦嗦地介绍自己一堆，便提前替他做了总结。
　　“嘿，你倒是不给我多说话的机会。先回我的研究室再聊吧，天要黑了。”
　　路惊白将关机自成盒型的机器人固定到附近的轨道之上，将二人推上自己的山地车。
　　路上倒是算不上颠簸，太阳在落下山峰后，黑夜即将笼罩整个地面。
　　研究室的陈设倒是简朴，除了完备的登山装备，屈子羡看不出房间里任何有人生存过的痕迹。
　　宿执倒是熟练找了位置坐下，并让机器人给三人做了热可可。
　　“宿执带你见过山竹了吗？他的状况还好吗？”
　　“走前录下了他的一段吟唱，大概还是在传达反抗的意思。”
　　“那音频？”
　　“放在机器人主核的储存盘，估计要等他充完电才能取出。我知道你心切，不如你劝劝这位小朋友，估计计划会顺利很多。”
　　宿执看上去并不比屈子羡大很多，觉得他好奇心重的像小孩，本能地就用小朋友来称呼。佯装自然地喝着热可可，给路惊白出主意。
　　“这里的温差不一定能满足他所需要的治疗条件，何况你不能保证屈先生愿意帮助我们。”
　　路惊白看了眼被热可可烫到舌头的屈子羡，面露苦涩。
　　“如果是为了救人，那么我很乐意帮助你们，”屈子羡强忍着烫麻的疼痛，一边接着回应：“不过我可能会是个给不了任何建议的队友。”
　　“屈先生能够让我们采样调研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了。”
　　“放心好了，大作家，生活又不完全是理智的，动之以情的事情还是十分需要你的。”
　　宿执起身将屈子羡手中的杯子接过，关闭了底部的加热按钮后，又放回对方手中。
　　路惊白自然心领神会，向他介绍着计划。
　　“其实人鱼种族的生活习性和人类没有过大差异，只是他们会通过吟唱传达述求和信息，对于山竹而言，935的研究人员自然不会让这些传达出去，而我们在其系统中侵入干扰病毒只能维持一个小时。所以我们不仅需要单方的救援，更需要依靠山竹的自救能力。对于人鱼族而言，他们拥有很强的攻击力却因为过度善良而易受骗。”
　　“我们需要用你的血采取人鱼不受影响的致幻剂，如果可以成功加入935的阶段供氧器中，我们就可以为人鱼族的救援获得更多的时间。”
　　“那，我们又该如何同人鱼族取得联系？”
　　“路惊白又不是单纯来藏区爬了三年的山当放松的。”
　　宿执对屈子羡笑着解释，很显然，这个想象力丰富的小作家，或许已经开始想象出他们像山竹一样，吟唱着召唤人鱼群落的画面了。
　　“藏区的冰川之下有一片粉红色的海域，那里是人鱼的领地。”
　　依偎着北部行星心脏的位置，才本该是他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