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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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护京畿的西卫营，远远就能看见，校场里人群簇拥成圈，围观兵士们的吆喝和敲打武器的“铿锵”声一时充盈了陈月恒的脑海，扰乱了T原先的思绪。
T片刻愣怔。
从甲胄的缝隙窥伺，能看到几队校服纹样不一的青少，以特定顺序上场比划。T们是各自队连的佼佼者，旁观者正为各自的代表加油喝彩。
那是一个杏眼低眉的少男，只十七八岁，不披护甲，扛着柄大枪就上了场。陈月恒瞥过去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对方，T迎着晚春明媚的日光，挑着眉眼睛睁得大大的，黑乎发亮的眼珠子全然暴露出来；T嘴角微抿，配合大开大合的动作显得自信无比，甚至可以看出对对手的一点算不上恶意的蔑视与自视颇高的骄傲；T昂着首，头向一边倾斜，颈窝抵着枪杆——纯金属质地、厚实沉重的铁枪被T轻易地单手把握住，枪身从T身后绕过，刀尖高出头颅，斜指向天去……
陈月恒站定了，直到那位少年对决结束才重启了步子：如此青年才俊，自信张扬中足以得见对方远胜对手的武功，T毫不费力地赢下了那场仗，人群爆发出更具声势、更加持久的呐喊，战友们骚动着挤到T的身边……
陈月恒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孙将军派您来的吧？”
陈月恒朝来人打量一下，问：“你是？”
留着长须的军中文官向T友善地一笑，道：“今日是军中各连队一年一度的大比，林将军脱不开身亲自接待您。在下是林将军的长史，您着急的话，就由在下带您去取调任文书。”
陈月恒不假思索地点了头：“劳烦大人。”
从西卫营出来，陈月恒大步流星地向着文书中所记地点而去。从东临侯在城门军的亲信，到自请调任军备司，做个七品小官；前者仕途坦荡、风光无限，后者……
在东临侯麾下，T迷迷茫茫地痛苦着；而等失去这惹人艳羡的位子，T又感到了虚无。
T没有再思考下去。
军备司原本是接管粮财、衣用、武器等一干军队所需与九卿交涉的机构，负责统计、估测、分配等；可惜如今各营已多数绕过军备司转而直接与九卿接洽，军备司渐渐式微，陈月恒已经可以预见它被取缔或合并的命运。
在这里当官，比T之前空闲不知凡几。旁的同事与手下也是个个惫懒松懈、空领薪钱。
那些人听说了陈月恒的来历，还以为对方是东临侯派来整顿军备司的，着实骚动了一阵，然后发现这位爷也是个混吃等死的，便复又坍落为一汪死水。
直到四年后，上头动作，交战之后，军队里一夜之间多了许多伤员。而这时东临侯又想起自己在军备司“遗留”的前手下，借着这交情T在对手反应之前，率先占领了军备司所在，将其做了个照料伤患的后勤阵地。
血不隆咚的人儿见天往陈月恒这送，有些伤脚伤手的，被其T人扶着或是拄着拐，一蹦一蹦地到这边来。更多的是被抬进来的，有些到地方时已经断了气。
军备司驻地再次热闹起来了，但这次的喧嚣——那些通堂里面，将士无根似的呻吟与嘶哑的喊叫，病患夜晚白日不间断的粗喘、咳嗽，还有不能及时清洁身体，在阳光下发酵的汗味与腥臭味——萧疏不再，但却更加凄凉，鬼影幢幢、风声鹤唳的惶惑让陈月恒提心吊胆。
因为军备司成了伤患的根据地，军中的大夫也调过来一批。陈月恒给T们打下手，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把四年的无所事事都还了回去。
但有事做至少比闲得长毛好，忙碌中的陈月恒想，T暗自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彻底远离这里，找点别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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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番外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