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两界间穿梭》夏芒榆

4、第 4 章

　　她好像误解了什么，惹得姜言宁发笑，若是穿越呢，对，也不对，自己只不过是去现代两次，谈不上任何的穿越。

　　阮青青等待着姜言宁的回答，姜言宁摇摇头：“非也，只是先前去过罢了，这书便是从那里拿过来的。若是你想要了解更多，这……也没有法子。”

　　“这样么……没事的姐姐。”眼前的少女神情黯淡起来，她似乎想到些许事情，有些慌乱，“可若是如此，姐姐应该不会去告发我吧，毕竟我刚刚好像暴露了什么……”

　　都这般才想起来，姜言宁越发觉得阮青青只不过是个妹妹了，说来也是奇怪，与她相处竟是倍感亲切，看向她的眼神也逐渐柔和。

　　“无事，先前听闻过一句话，说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只要是天下能够认可你，怎么会伤害你？况且若是你出事了，跟你相似的姐姐我，岂不是也跟你一样？”姜言宁的话戛然而止，她面带得体的微笑踏入前堂，由侍女带领她们进入后室。

　　远远便能望见许聿之，前面还放着三杯酥山。

　　酥山制作工艺并非过于复杂，只是所用的材料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有些昂贵，没有冰窖，酥山也没地方说起。

　　上面用的材料据说是南方才进贡上来的荔枝，陛下赏了一部分给许聿之，刚到就用上场。现在都是自己人，阮青青也不必过于谨慎，即使因为她穿越者的身份，有人会忌惮她，但现在还有价值，况且许聿之和姜言宁两个人就不同意伤害到阮青青。

　　她尝到荔枝的风味后，忍不住感叹：“呜呜呜呜呜，好久没吃到荔枝了。这里怎么什么都买不到，还没有手机。姐姐，你可是要跟三王爷一起把水果普及到全国啊！”

　　许聿之一脸迷茫地望着姜言宁，怎么一会不见，她们两个亲如姐妹，还这般熟悉，要不是他方才听闻过，现在还不知道“手机”这到底属于何物。

　　他看着阮青青堪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情，哑口无言，且不说皇家，名门望族的人都会从小被教导在外人应当以得体的礼仪相待，哪会像这般，在脑海里搜寻半天，才勉勉强强地说道：“阮姑娘倒是真性情。”

　　“……王爷。”阮青青收回她的表情，面带微笑。

　　许聿之：“何事？本王倒是有事要告之，今后可能要麻烦您，方才已经跟陛下报信，陛下对此极为重视，特令你们二人过些时日进宫一趟，与当朝官员一起讨论，至于身份……阮小姐先前一直游历四方，如何？”

　　“没有问题！”阮青青把自己想要说的事情都给忘完了，对于这件事来说她自然是乐意的，没有新身份，她后续也难以讲明白自己从哪里得来的技术，姜言宁自然而然可以是受到阮青青的启发，学到不少知识。

　　安排妥当后，姜言宁方一出门，隐约觉得不对，周围有什么在盯着她，不时便发现是何人在暗处——

　　先前宴会上被指责的那个女孩正偷偷地望着她，怯生生的，神情犹豫，本身她年纪稍小，看上去也便十五六岁的模样，

　　见姜言宁注意到自己，她立刻便想要离开，却发觉眼前这位小姐并没有责怪她偷看的意思，反而还派人过来请她过去，一起去城里的望舒茶楼喝喝茶，品品点心。

　　先前听闻这小姑娘与那些公子少爷些谈论四书五经，应当是个不错的苗子，姜言宁现下正需要一些人和她一起将那些技术推广出去，陛下那会考量很多必要的风险，民间的百姓若是有新技术，自然会自发过来学习。

　　她正好缺一些中间人。

　　无法，交通不便。

　　小姑娘见她没多少恶意，畏畏缩缩地走过来，姜言宁向她伸出手，让她先上马车，小姑娘最开始还不肯，坳不过姜言宁的坚持，便上了车。

　　在车上姜言宁闲来无事，与小姑娘聊着天，她得知这小姑娘是安家最小的姑娘，姨娘庶出，本就不受宠，恰巧安家近些年的生意也并没有起色，那夫人便起了让她成为一个四十几岁官员家里为妾，攀附那家人。

　　“……那兄弟些呢？”姜言宁觉得有些奇怪，安家的那些兄弟些怎么没有一个能独挑大梁的？

　　安楚云摇摇头，叹气：“他们其实都不想上学，整天喜欢跟纨绔子弟厮混，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人的，平生最大的爱好便是折腾一些手工活。明明我书读得不差，偏偏没有办法参加科举。”

　　果然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姜言宁听后不是一番滋味，若是安楚云是个男子，那必然会跟个宝儿一样供起来，请夫子，考科举。

　　可她偏偏是个女子。

　　“先前听闻你去探讨四书五经？不知感受如何？”姜言宁越过安家的事情，她轻轻地说，“若是喜欢读书，那今后来姜家多看看便是，亏不了你的，不过呢，今后若是有些小事需要帮忙，安小姐可是一定要帮的。”

　　现在能够伸出的援手也便只有这些，姜言宁不是许聿之他们身为皇家人，只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里办事，若是安楚云能够成为她的人，今后的一些事情也好办。

　　安家的声誉基本上在民间，近年来因为在京城，生意惨淡不少，若是想要抓住安家以往的客户，那必然还是走亲民这条路，届时以安家作为媒介，自有办法联络上黎民百姓。

　　姜言宁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这方面自然是了解不少，她的姐姐嫁入京城一个富贵家后，更是时不时教导姜言宁一些经商的知识。士农工商，商虽是排在最末尾，但当朝并不在意商人的身份，不少贵族子弟实在不想考科举，经商的经商，入伍的入伍。

　　她在现代也学到一些概念，对安楚云的行为应当算是一种投资，安楚云在姜家学习知识，后面看她自己能不能打破安家给予她的枷锁，若是打破，这生意稳赚不赔，安家也能迎来好的局面，都是互赢互利的事。

　　安楚云是个聪明人，她点点头：“这是自然的，姐姐可是不要到时候反悔不让进去看书了。不过姐姐的意思是……您以后是想要经商？”

　　当朝女性虽是地位提升不少，可从未出现过女性做主的，姜言宁知道，原先她也觉得这天方夜谭，堪比痴心妄想，但是她自从看到那书结局后，心思起来，见过阮青青时，坚定下来。

　　“不，想要做一些更大的事情罢了。”姜言宁当下并不想透露自己想要做些什么，安楚云现在是她第一个投资对象，必须小心谨慎一些。

　　现在的点点火光，还是未来让它烧得更猛烈一些，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茶楼多是富贵人家，安楚云从未来过，站在门口有些畏缩不前，姜言宁让她放松，跟着自己一起进去。

　　“不，不行的。”安楚云有些害怕，“这种地方我从来没有去过。”

　　还未等姜言宁开口，一道清脆爽朗的声音响起：“有什么害怕的，一回生二回熟，没有第一步哪来的以后？欸，姜姐姐，你也在啊？快快快，方才去旁边的店铺买了一些糕点，待会都试试！”

　　那正是阮青青。

　　怕是因为她和原先书里不同，所有事情都更改了吧。

　　安楚云便在两个人的盛情邀请下，进入了茶楼，姜言宁要了最顶层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久，就上了一桌。

　　“这些都是招牌，已经打过招呼了，没事，尽管吃，不必拘谨。”姜言宁说。

　　最开始安楚云还有些扭捏，尝过一口后，便彻底放下警惕，阮青青一口咬下松软的糕点，喝了口茶水，才一本正经地跟先前问她些事情的姜言宁说道：“姜姐姐，那叫‘蝴蝶效应’，简单来说就是，呃，江南的一只蝴蝶扇扇翅膀，引发北部边境的狂风。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虽不起眼，说不定后面会因为这个引发更大的事情而已。”

　　“安楚云？！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大抵是因为这里人多眼杂，她并没有

　　三人望去，也是一个熟人，宴会上曾见过的。

　　她一把将安楚云拉在自己身后，姜言宁连忙喊住：“这位夫人，请问安妹妹她做错什么了？只不过是先前”

　　“女子无才便有德。她错就错在痴心妄想！”那位夫人义正言辞地说，她忌惮姜家的地位，一副看不惯姜言宁，却又无法不对她表示尊敬的模样，只能在离她不远处，将小姑娘拉在身后，“姜家有姜家的规矩，安家也有安家的规矩，姜小姐是要插手安家的教导吗？”

　　阮青青小声地在旁边叨叨：“哪来的封建余孽，真要是女子无才便有德，那还要自己家里的小姐学那些干什么？什么又当又立，既要又要，啧。”

　　在场的人只有姜言宁一个人能够听见，她也不恼，轻轻一笑，用温柔的语气来反驳那位夫人：“并非是想要插手安家的教导，只不过是有些疑惑，这位夫人您可是说‘女子无才便有德’，可若是真的无才，这京城里的小姐拿什么来立足呢？”

　　对自己不怎么客气，姜言宁何必还跟她客客气气的，她从小便被严格教导，诗琴书画样样精通，不少名门望族都以她作为标杆要求自家的女儿，这安家的姨娘当着她和别人的面说“无才便有德”，岂不是拂了京城这些人的面？

　　阮青青附和她：“就是啊，既然如此，那就来评一评什么才是所谓的‘才’。”

　　那姨娘反应过来，脸色微微变样。

　　“不愧是两位小姐，不如这样，现在就来评一评，对于女子而言，什么才是‘才’。”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她们看过去，看清是谁后，阮青青的脸色有些难看，姜言宁一看，她也有些不自然。

　　无他，来者跟她们有些……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