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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做贼的人还说什么素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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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玫瑰是玫瑰中最为稀有的品种,它馥郁芬芳,却娇贵的只能生长在灵琅雪山的雪水浸泡过的土壤中。
奥涅虽然早就听过夜玫瑰的盛名,但从未见过夜玫瑰的绝色。
在那清朗的月光下,那些紧紧相簇的紫色玫瑰不遗余力地对着月亮展开它们轻盈的花瓣,在月辉下散着点点荧光,风一吹过便摇曳身姿。
这是连皇室都没有的财力与精力圈养的珍贵玫瑰。
“殿下,您慢些。”奥涅小心地将西尔芙放下。
纯白的小皇子头也不回地脱离他的怀抱,穿着单薄的睡裙像朵蒲公英一般灵活地跨过所有的花,跪在花丛中间。
他从怀中掏出祈祷石,捧着它正对着月亮高举起来。
月辉让莹白的祈祷石发出清润的光,西尔芙闭着眼,水润的唇齿间吐出祷告:“伟大的光明神在上,愿您垂听信徒西尔芙的祷告,赐予西尔芙光之力,愿您安康,愿您与我同在。”
他卑微的伏在夜玫瑰中,整个裙摆都被紫色的花粉渲染。
一直到手里的祈祷石变暗,西尔芙才从花丛中站起。
他像只小蝴蝶一般轻盈地转身,跳动着脚步跨过丛丛玫瑰,扑到奥涅的怀中:“真的太冷了,我都被冻着了。”
奥涅抖开手中的斗篷围在他的身上:“您怎么不多穿点出来呢?”
西尔芙的手被他放在了自己结实的腹部:“穿得多我就躲不过了,他们会发现我的。”
“那现在回去吗?”奥涅问道。
西尔芙摇摇头,拉着奥涅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我想在这看一会花。”
深夜的石头上冰冰凉凉的宛若结了层冰一般,西尔芙刚坐上去就嘶了一声,奥涅无奈地拉住他坐在自己的怀里,环抱住这个娇气又任性的小殿下。
“我很多年前见过夜玫瑰。”西尔芙看着面前烂漫的花田喃喃道,“那个时候妈妈还在,她生病了,一直很难受,外祖父听说向夜玫瑰祷告可以心想事成,费了很大的功夫求来了它。”
“那朵的夜玫瑰比这里的每一朵都好看。”
现在大多数人都是去教堂祷告,在夜玫瑰中祷告已经是多年以前的坊间传闻——传说夜玫瑰是光明神最爱的花朵,在深夜的夜玫瑰丛中向他祈求就能获得神的垂青。
白天西尔芙将多罗草扔给塔米尔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明明想拥有光之力,却在塔米尔的恳求下放弃了机会,原来他那时候的嗷嗷叫是真的难过。
要是今天晚上没有遇见奥涅,他从宫殿中跑出来指不定在半路就要掉小珍珠了。
奥涅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西尔芙罕见的怅然若失的样子,默默地裹紧他的衣服。
西尔芙不安分地扭动着,从披风里伸出他细白的手捧住奥涅轮廓分明的脸:“不过没有光之力也没关系啦,我现在有奥涅保护呢。”
他脸上的笑比天上破碎的星辰还要耀眼,奥涅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透过他漂亮的皮囊看进了纯洁的内心。
西尔芙不安地缩了缩小身板,一阵凉风从上方的通风口吹过来,他抽了抽鼻子:“啊,啊,啊啾。”
他的喷嚏打破了有些玄妙的气氛,奥涅已经记不得自己这是今天晚上多少次叹气,他就着抱着西尔芙的姿势直接站起来:“等改天殿下穿多点我再带您过来吧,要是您生病了,我可真是天大的罪过。”
他从窗户翻出去时,西尔芙还贴心地让他将窗户给关上:“我们可不能做那些没有素质的人。”
都已经做了贼了,还在乎这点素质。
“您快休息去吧,我先走了。”
奥涅带着西尔芙躲过宫中森严的守卫,轻轻的把他放在鹅绒大床上。
西尔芙在床上滚了一圈,坐起来拉住奥涅的披风:“已经不早了,奥涅要不就在我这休息吧。”
奥涅单膝跪地,低着头把小殿下的鞋子脱下才抬起头说:“我还得去骑士团呢,殿下就休息吧。”
西尔芙被塞进饱满鹅绒大床中,漏出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乖乖地闭上眼:“那好的吧,奥涅晚安。”
奥涅松开给他掖着被角的手:“好的,殿下晚安。”
此时的天边已经渐渐有些亮色,他陪着西尔芙浪费了太多时间,从正宫大门出去时,门口的守卫抱以有些迷惑的眼神。
骑士团巡逻的人有两批,奥涅回去时,另外一批人还在呼呼大睡,那粗犷的呼噜声隔着门都能听见。
奥涅现在白天要去守卫西尔芙,晚上还要回骑士团处理事务,和以前夜间巡逻、白天休息的作息相比还累了许多。
他靠在椅子上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眉心,放空脑袋,双手交叉环在自己的身前,试图小睡一会儿。
手被一个小东西硌了一下,他疲惫地睁开眼睛才发现那是西尔芙给的饼干盒子,怪不得西尔芙被抱着时,抱怨自己的胸口硌的慌。
小盒子很精致,层层叠叠的玫瑰花被镌刻在上面,可惜奥涅从来都不是一个具有审美的人,他只顾着打开盒子,从中拿出两块饼干填饱自己忙碌了一晚上的肚子。
他想,下次真的可以多多接受小殿下的糕点,真的和卡兹说的一般好吃。
在清晨的例会上,弗朗对于魔兽出没的事情表现的很奇怪,他转换了最有处理魔兽经验的风狼团和守护皇宫的寒鸦团,却又加大了对安多尼斯的守卫巡逻。
他在晨会的首位上坐着,托着自己尖尖的下巴对着颇有微词的各个骑士团团长说:“保护魔兽不进入皇宫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让最有经验的骑士保护好我们各位聪明可爱的小殿下们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寒鸦团团长杜邦·阿克曼带着纠结开口。
上方的皇帝陛下细白的手指挡在唇前:“没有可是,我们伯查不能只拥有一支有经验的骑士团,你们也该加强经验了。”
他起身,宽大的裙摆在地上转了个圈,依次划过各个骑士团长的椅子角。
在座的所有大臣都站起身来低下头颅,默送皇帝的离去。
“陛下这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为了增长对抗魔兽的经验,也应该让炙虎团去。”杜邦瘫坐在椅子上抱怨,“寒鸦团都是些贵族子弟,我的天,他们平日里愿意值班都很不错了,让他们打魔兽不是去喂肚子吗?”
寒鸦团是唯一一个贵族子弟泛滥的骑士团,他们大多都是在那镀经验以求去成为教会的一员。
让他们去打魔兽的确有些天方夜谭。
奥涅拍了拍杜邦的肩膀,话语间带着几分安慰:“或许陛下就是想锻炼锻炼贵族们,让他们晨练练起来吧,钝剑也不是没有机会磨快。”
杜邦今年三十二岁,几乎要比奥涅大上一轮,他苦笑着回应:“愿光明神保佑吧,能出几个和奥涅你一般优秀的贵族孩子,让我寒鸦团不至于丢尽颜面。”
一切尽在不言中,剩余的三大团团长也分别拍拍杜邦的肩膀,从他身边路过去骑士团准备各自的工作。
而奥涅又打起了比去骑士团还多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去追着他的小殿下在整个皇宫上蹿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