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2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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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红点在不起眼的顶灯闪烁，安全的房间里站着一个男人静静注视会场发生的一切。
从一位肥头大耳的官员从楼上丢下来，再到有人拿着酒桶往下面倒酒。
一帧帧超出预判的画面在屏幕里轮番播放，男人手臂筋络凸起，鼻孔放大，熟悉他的手下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黑鲨领头人——赵龙。
赵龙的眼睛死死盯着往下倒酒的青年身上，磨了磨后槽牙。
该死的，他原本只是想绑架这些官员，让他们染上浓缩的瓦斯，再出面用配方拉拢更高一层的权贵，好为黑鲨打通更多的路。
他知道这些官员想要什么，瓦斯里最关键的一味材料，这在地下组织那边不是秘密，迟早会被人抖出来，黑鲨拥有它能拥有的利益是短期的。
比起钱，黑鲨需要权力，没有权力的组织走不了多远，他吸取了其他感染者失败的经验，埋头苦干太难了，攀附这些权贵才能走得更远。
所以他可以大方的把配方分享，用一张纸换取黑鲨的未来，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况且，就算知道了那一味材料，这些人也未必能找到材料的产地。
这场舞会的关键在于，让他们所有人都染上瓦斯。
对瓦斯的渴求能让黑鲨一直被他们需要，在没有找到能生产出代替瓦斯的组织之前，黑鲨将完美连接多方势力，一步步壮大。
赵龙非常生气。
那个酒桶里装的是他用来给二楼的客人用的加强版浓缩瓦斯，现在全浪费了！
他把酒桶藏得位置十分隐蔽，还派了感染者看守，他是怎么找到的？
赵龙眯起眼，生性多疑的他想到一个原因。
黑鲨出了叛徒……
红昤等人找了过来，拖着神志不清的向南天问：“什么时候动手？”
赵龙闭上眼睛，缓了缓即将喷薄的怒火后睁开：“我还有个任务需要交给你们。”
跟随他的感染者们里，只有这三个是新来的，赵龙记得自己承诺过她们什么。
舞会结束后由她们处置到场的所有人。
他敷衍她们，作为报复，她们背叛了他。
好……好。
没关系，红昤的价值也用完了，二楼的那些人赵龙也没指望她去蛊惑，只是个B级能成什么大事。
但浓缩瓦斯没了，黑鲨没有别的精神类感染者，赵龙还不打算跟她们撕破脸。
“杀了那个人。”赵龙胳膊上的纹身图案发出炽热的温度，龙爪栩栩如生，通体赤红，他压抑着怒火说。
搅局者，必须死。
本该察觉到不对的红昤因为过度消耗能力，专注力下降，略过男人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意，听到新任务的她皱了皱眉。
最初给她们的任务只有来的的客人陷入幻觉这一个，红昤能力有限只能先从一楼的人下手，赵龙也答应让她分批次来。
为什么任务改变了？
“只杀他一个？我们约好的二楼那些人还……”
赵龙打断她：“不用再去二楼表演了，你只需要杀了他就行。”红昤的迟疑让赵龙更加怀疑她。
红昤：“……好。”有什么她不愿意去思考的东西发了芽，她眨了眨眼睛，转身走时胳膊被人搀扶住。
“她们两个就不用去了，在这里待着比去外面安全，”赵龙出声说：“黑鲨相信你，红昤，不要让我失望。”
蔡珊抿抿唇，不愿意放手，她想跟着大姐。
二姐戳了戳她的胳膊，蔡珊想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想不出自己应该说什么。
小时候发高烧，她的脑子烧坏了，污染爆发时爸妈跑了，她一个人在污染区捡垃圾吃，脑子坏得更严重，很多字和词都不会用，没人教她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她不会挽留的话，二十几年前不会，现在还是不会。
红昤温柔地把她的手拿开，柔声说她会回来的，蔡珊的手一空，虚虚抓了抓，心跳得很快。
要说什么？
现在。
蔡珊努力地想，但红昤要走，她没有时间去想，只能拉住她的胳膊，求助地去看二姐。
二姐拍她的头，笑笑：“又傻了？松手啊。”
“松手”两个字进入大脑，蔡珊本能地按二姐的话照做，反应过来时再去抓，大姐已经走了。
红昤关上门后右眼皮一直跳，她向来不信右眼跳灾这种话，命都是靠自己活的，她们已经找到了感染者组织，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她擦了擦自己的玫瑰手枪，来到外面。
枪声阵阵，楼下的人完全疯了。
只是蛊惑不至于让他们这么疯狂，那些酒里掺了别的东西。
这些事情不在红昤关心的范畴，她站在楼上，身上的皮衣多了一件外套，脸上的妆容卸掉大半。
现在的她没有之前惹眼，专心寻找赵龙给的目标在哪里。
视频里那个人在二楼，现在可能还在二楼。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红昤的注意力还是被枪声分散了一部分，在走廊没找到人后，她转动眼睛看向楼下。
忽然，红昤看到了一道极快的影子。
“局长，张安安她们醒了。”7号的声音响起，陆七回了句“知道”后，又使用一张加速卡。
“让我上去！”
宾客们的脸色越来越怪异，沉浸于享乐的表情变得扭曲，楼梯口的清醒者也不再清醒了，他们放弃往二楼冲，游走在一滩酒水中，两眼无神地往外流口水。
从楼上倒下来的那一桶酒对陷入幻觉的宾客们充满了诱惑，扑倒被浇了一头的宾客，毫不留情地啃噬。
陆七查看一眼终端，她当前的san值掉到了30，再低会影响吞噬技能的使用。
san值一直在掉，这些人也不例外，低san值加污染环境会使人异变。
如果说不久前陆七还把他们当做拦路人对待，现在已经把他们看作污染物了。
趁宾客们没有功夫管她，她要更多地击杀掉他们，断绝这些人变成污染物围攻她的可能。
不过，陆七腾空看了眼楼上，那些人还好端端坐着，已经有人注意到宾客中弹死亡，在搜寻是谁做的了。
庄家可真够狠的，任由一大批官员在楼下残杀还不出现，想放长线钓大鱼，前提也得是自身实力够硬。
否则留下来的但凡一个走漏风声，庄家面临的将会是得罪一大批人的存在。
陆七转了转枪柄，反正上不去，想要活命，只能先把地面的威胁们一一排除。
暴露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还以为拖一拖东家会出来收一收局面，结果真让一楼全送人头。
角斗不允许弃票，虽然合理但太为难她了，她过来没想干抛头露面的事。
7号和张安安简单描述了一下现状，良久的沉默后，21号一脸期待：“杀人？好啊好啊，局长在哪？我们比赛啊局长！”
进入虚妄后的21号大声嚷嚷，响亮的心声很难不让陆七注意到。
她解决了两个离自己比较近的：“嘘，安静点，看见那些在地上爬的人了吗？杀了他们就好。”
张安安语音艰涩：“局长？”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就要杀人了……
7号告诉她这些人堕入了虚妄里，张安安听不懂，不过从他们的反应推测他们正在被污染，随时会发生异变。
张安安抽出自己的配枪，已经有宾客异变了。
他身上的礼服崩裂出一道口子，滑腻的后背覆盖一层透明粘液，背上一条条不明显的线条，像一只蜕壳的螃蟹那样，他从衣服里抽出不成人样的手臂。
楼上有人惊呼：“污染物？”
事情往严重的方向发展了，张安安在很多人的眼里看到了恐惧和震惊。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见证人类异变，胃里一阵阵作呕，得益于7号，她的san值还在安全线。
张安安盯着那只污染物，只见它慢慢地把肌肉变形的腿部从口子里抽出来，大腿的肌肉显得它像一只牛蛙，下巴的皮松松垮垮，垂到了地面。
B级污染物——蛙人。
跳跃能力一级，后背的皮很坚固，能挡子弹，口中有毒液，舌头最长有七米，完成蜕壳后的它眼睛覆盖一层乳白色的薄膜，眼皮快速眨动。
楼上有人对它发起了攻击，它敏捷地躲开了，报复心极强地往楼上吐了一口唾沫。
横栏顿时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堵在楼梯口的各方随从收到指示后开始对青蛙人进行围殴，这里面也包括一些感染者和仿生人。
先不管配方如何，至少在目前，所有客人在解决蛙人这一步上达成了一致。
屏幕外的赵龙眉头紧皱，只是低危污染区也能变异，这个人的体质是有多差！
就在他把客人变异归结为自身体质时，第二个倒在地上醉生梦死的人也发生了变异。
第三个、第四个……
情况不对！
赵龙立刻启动场地紧急反污染装置，这个装置安的时间很赶，效果并不是很好，房间里的污染监测数值在上升。
青蛙人越来越多，蹦蹦跳跳的干扰陆七视线，陆七好几发子弹都浪费在青蛙人背上了。
一个正在蜕皮的青蛙离陆七很近，陆七碰巧要对付面前的青蛙，没功夫管它。
“砰”地一下，余光里它被打趴下了。
终于定位到陆七的位置的张安安吐出一口气，后坐力震得她虎口发麻，张安安快速靠在陆七身后，说：“杀了他们，传出去FMA的处境会更加艰难。”声音带着自己没察觉的颤抖。
“我知道，”陆七脚退半步，和张安安靠紧：“不过不杀他们的话，FMA的局长就要死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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