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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C-2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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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出场的人物,张安安基本都能说出名字和官职,甚至入场嘉宾的花边新闻她也知道。
这些人和没戴面具有什么区别?
“现在进来的那位,是第九区研究院的科员,在研究院的风评不太好,”张安安皱起眉:“他怎么拿到的邀请函?”
陆七一脸“这你也知道”的表情,她竖起耳朵:“风评不好?”
发现局长不关心科员出现得异常而关心别的,张安安无奈扶额,21号和7号也在看她。
“……偷过研究院的药,被上面的人保下来了,”她把重点拉回,严肃说:“这样的劣迹员工,是不可能代表研究院出席的。”
陆七深感文员不是张安安的归宿,这位劳模迟早晋升。
不过她对这场舞会有误解,风覃应该没告诉她这场舞会的背后性质,她以为这是一次官员聚会,能趁机向访随争取FMA不被重组的机会。
陆七决定给张安安一些提示:“也许是偷的,也许这场舞会拒绝研究院参与。”
张安安瞳孔张大,很快陷入思考。
第九区研究院绝对中立,直接对悬浮塔负责,不会在议会以外的场合展示态度,寻常的聚会会参加,派的是代表,在研究院出席的三百七十一次多方聚会中的代表固定有三人。
这次的科员不是三人中的任何一个,只能说明,这场聚会实际上“非法”,需要瞒过研究院。
她的表情变得凝重,这场非法聚会下一定藏着足以令这些官员们冒险追逐的利益。
权力还是金钱?
张安安的眉头越皱越紧,已经能想象到聚会的危险程度。
风覃副官选择让局长赴会,是真的要她争取FMA不被重组,还是想借此除掉局长?
张安安不敢细想,她拿起酒杯当做掩饰,内心无比杂乱。
她忍不住去看旁边的局长,意识到陆七之前是在告诉隐晦提示自己这场聚会不一般时,张安安心情更加复杂了。
既然知道风覃副官不怀好意,为什么还要答应?她不怕死吗?
她还记得自己去医院接陆七的时候,那时的她憔悴削瘦,回去的路上好奇地往窗外看,张安安觉得她很可怜,主动跟她讲FMA的近况。
是的,可怜。
张安安一直是这么看待FMA的局长的,从她进入FMA以来,FMA的所有事务都由风覃负责,没人去在意这个名存实亡的局长今天做了什么,在想什么,表情是什么含义。
她以前见过局长生动的表情,入职第一天的时候,她急着送文件,路上撞倒人,东西撒了一地。
局长帮她一起捡,还微笑着安慰她没关系不要怕,那时候张安安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但后面,张安安一点点看着局长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孤独,越是了解,越是同情,越是无力。
渐渐地,张安安也麻木了,她变得和别人一样,不再给这位局长一次余光。
被忽视了三年的局长,在她看不见的时间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张安安探究的目光在陆七脸上扫过,答案是看不出来。
张安安无法从那张冷淡的脸上读取任何情绪,她忽然发现,局长的眼睛里多了很多故事。
“吃点什么吗?”陆七突然问。
张安安缓神:“不用。”手里的酒杯放下,她转而拿起玻璃杯,抿一口白开水。
哼唱暂停,黑色礼服的男人登台清嗓,吸引场内全部人的目光。
陆七的注意力也转了过去,张安安暗松一口气。
“各位晚上好,”男人挥挥手,大门随之关闭,“相信诸位都是为了共同的目的来到这里,我向大家承诺,你们一定能在这里找到想要的东西。”
这种画饼的台词千篇一律,敷衍不了在场的人精,大多数人皱眉不耐但保持沉默。
陆七饶有兴趣地听着,主讲人这句开场白照应邀请函中的“只是一场舞会,你将知道你想知道的”。
只是故弄玄虚的邀请是没办法调动这么多大鱼跃出水面的,这背后还存在复杂的利益,组局人的地位不凡。
多方人物齐聚一堂,管理局算不起眼的那个,风覃派她来的动机更加值得细思。
也不是每个人都像陆七一样懂得静观其变,长达一小时的等待让一些小角色不满。
科员打断讲话:“什么时候进入主题?”
随后得到附和:“我们的时间十分宝贵,先生。”附和者扫了扫地面,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嫌弃。
这个场地在他参与过的聚会里绝对是最差的,地板劣质,空间小的可怜,从里到外散发出穷酸气,和那张精致的邀请函完全不匹配。
他感觉自己被诈骗了。
主讲人脾气好地安抚:“耐心一点,这位客人,我现在就公布本次舞会的主题。”
打断者冷哼一声:“快点开始。”
主讲人正了正领带,“欢迎各位莅临会场,腾出宝贵的时间参与舞会,本次舞会的主题是——”
镁光灯直直投下,妩媚动人的女人手持酒杯,鲜红液体轻轻摇晃,皮质短裙包裹出玲珑曲线,大腿和锁骨开了一朵朵艳丽的玫瑰,和烈焰红唇一起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寂静的大厅,主讲人的声音回荡。
“玫瑰猎人。”
下一秒,他身边的女人在瞩目下饮下一口酒,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响起,红昤微微颔首,凭空变出一把玫瑰手枪。
漫不经心一扣。
子弹正中科员眉心,他眼里的惊艳还没消失,身体直愣愣倒下去。
死之前,主讲人的声音仍在继续:
“和玫瑰猎人共舞时可以向她询问任何问题,提出任何要求,她不会拒绝。”
枪口慢慢移动,落在附和科员的那位宾客身上,宾客惊恐后退,随行保镖立刻把他护在身后。
女人却没有开枪,只是俏皮地眨了下眼,做了个枪声口型,嘴角浅浅微笑。
笑容带着不屑。
性感和狂野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足以激起大部分人的征服欲。
恼羞成怒的胆小鬼站出来:“我跟她跳!”
视线一黑,带着幽香的手拦在面前,7号感染者对陆七说:“别看。”
陆七猛然回神,打开终端看了看,发现信号被屏蔽了。
页面弹出几条san值下降的提示,她居然一条也没听到。
陆七:“什么情况?”
7号:“是虚妄的味道。”
陆七听不懂这抽象的描述,问:“张安安和21号现在怎么样?”
余光里她们坐在两边一动不动,陆七听到7号说:“在虚妄中。”
优雅的舞曲在大厅回荡,耳朵里能听到宾客的抽气声、谈话声。
“其他人呢?也在你说的虚妄里面吗?”
7号:“是。”
“7号,”陆七冷静地说:“每隔十分钟把我从虚妄里拉出来一次。”她不知道7号嘴里的【虚妄】是什么,san值在掉反应出两种可能。
被污染物攻击。
被感染者攻击。
C-233没有污染物的话,她就是被感染者攻击了。
发动异能者是谁?
红昤?
她对场内的宾客们进行了蛊惑?目的是什么?
7号:“可以。”
清雅的幽香散去,鼻腔里充满了浓郁的熏香,陆七眨了眨眼。
华尔兹圆舞曲临近尾声,红昤巧妙躲开宾客揩油的手,借舞步与他拉开距离,在男人恼怒前翩然落回,悄悄与他说了什么。
舞步交替,口型挡住了,陆七没读出来,不过看男人的表情,应该是对玫瑰猎人的回答很满意。
张安安小声说:“没有发现清扫队的人来。”
陆七看了看7号,7号表情如常,她暂时压下对7号的好奇,问张安安:“你有注意到和红昤跳舞的宾客说了什么吗?”
张安安摇头:“没有,离得太远了。”
楼上有道目光投了下来,陆七察觉到后抬了下眼,那人支着下巴冲她浅浅微笑。
又是陈慎。
陆七对他的警惕上升一个层次,听到张安安自言自语:“访考察官也没出现,没见到他的话……”
劳模还惦记着风覃的任务,可惜目前为止没见到和访随像的人。
下一个和红昤跳舞的是向南天,他几乎是被推上台的,踩了不知道多少次脚,面具下的眼睛慌乱地张望,神情无助。
没有人拯救他,这些人的目光都凝固在与自己跳舞的女人身上,向南天十分绝望。
“不向我询问吗?”
握住柔软的手,向南天的心比冰还冷,头摇成拨浪鼓。
可别,他现在什么多余的都不想知道。
他想他妈,他想回家。
修身的礼服在他身上不伦不类,他耸着肩,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姐,我都按你们说的做了,放过我吧。”
他保证回去天天吃素,敲十来天的电子木鱼!
猎人轻呵,无视了他的这句话。
按理来说这位男星不在宾客之列,但他参与了计划的一环,黑鲨不打算放过他,在红昤的争取下,黑鲨打算把他保留他的命,把他变成感染者,成为家庭一员。
顺便让他代言瓦斯,帮助打开第九区市场,否则这只胆小的兔子昨天就该横尸野外。
沉默等于拒绝。
向南天的心理防线塌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跳完舞后又被架上了楼。
迎面和一个帅哥打照面,对方冲他一笑,向南天突然很想冲过去抓住他大吼:
你丫的笑个屁,下面那个女人是感染者!这里面的侍应生全是感染者!
赶紧跑啊!
事实上他一个屁也没放出来,那些人没堵他的嘴,他怀着卑劣的心思,心想黄泉路不能只有他一个,这些有头有脸的陪他一起死,他反倒不孤独了。
黑色纹路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浮现,从他的心口匀速扩散。
他的情绪被压迫到极点了,低浓度的污染也能使他发生异变。
他被丢进房间,架着他的那群人没有走,向南天面露惊恐。
“你……你们。”
有谁抓住了他的头,掰开下巴,将一瓶黄橙橙的液体灌入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