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沧浪》楚风雅

163、第163章 农大案八年告破 家具厂一朝擒凶

　　千禧之年告别之后，黎小牛就想过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不可能再回来了。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那天，左嘉嘉看着黎小牛和林思思并排走出政府大院，负气地说出了这句话，一向坚强的她眼泪居然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其实，黎小牛调走的消息，左嘉嘉早就在父亲左大宇的口中得知了。左大宇说，这黎小牛去了深圳，你什么时候嫁出去呀！左嘉嘉故意装得无所谓：我仿效我的偶像□□，此生不嫁了！□□就曾说过单身也是家庭的一种形式！不过，左嘉嘉嘴里这样说着，其实心里很是凄然：想当初她斗过喜欢军人和警察的情敌水梦梅，扛住了同事耿卫彪的猛烈追求，现在黎小牛一直念念不忘的米琼已经不在人世了，自己也算是事业小有所成，按理说，她和黎小牛的婚姻应该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可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黎小牛来深圳一年多的时间里，平日除了办案，心中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结：自己那块玉为什么由郭帮城转交米琪？米琼怎么和郭帮城去了贵州？还有，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只有见到郭帮城才能揭开谜底。
　　不过，由于工作比较繁忙，黎小牛直到今年去大芬协助调查一个命案才见到了郭帮城。
　　2001年4月，深圳龙岗区布吉某花园后山发现一具尸体，死者高某系东莞厚街人。5月中旬，东莞市厚街警方发出协查请求，龙岗刑警大队和布吉警署参与协助调查。最后，龙岗警方锁定了租住在龙岗区布吉镇大芬村的湖南女子胡阿玲，并认定她伙同他人取走了被害人存折中的10万元港币。
　　这天，黎小牛带几名刑警到大芬村调查胡阿玲的去向，没想在走访过程中，碰到了开画廊的郭帮城。其实，在大芬见到当年的情敌郭帮城，黎小牛觉得在情理之中，让他颇感意外和惊喜的是，在樱之花画廊邂逅了在深圳从警多年的富川籍刑警上官英明。
　　上官英明是为1994年的深圳福田岗厦村港币抢劫案追踪而来。此案被劫港币17万元，三男一女四条人命，时光虽过去了整整七年，刑警的使命所系职责使然，福田警方从未轻言放弃！只要有相关或类似的案子，总要及时对相关证据和材料进行缜密核查和比对，而上官英明恰好是这起案子的相关负责人。
　　说起来，上官英明也是阳辛镇人，镇文教组长上官闻风的儿子。他和富河村的赖天阳、孟岩，还有孙中榜在阳辛初中是同学，初三时不知什么原因转到镇里的另一所学校雉水中学。考上富川一中后，和孟岩、巩汉康还有赖天阳这三剑客是同学，高考时，顺风顺水不负众望被沈阳的中国刑事警察学院录取，本科四年毕业分配到了深圳。郭帮城其实和上官英明素不相识没有交集，他只是出于商人的功利世故，觉得这是难得的老乡人脉资源，通过蒋雯雯的关系才认识了上官英明。
　　“上官警官，一直想去福田登门拜访，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黎小牛听了郭帮城的介绍，心中很是激动，如同见到自己仰慕已久的偶像，说着啪地敬了一个礼。
　　“早就听说龙岗警队来了一个老乡，幸会！幸会！”上官英明气度雍容地伸出右手来握住了黎小牛的手，“以后就让我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上官英明仪表堂堂，身材魁梧和黎小牛不相上下，只是没有黎小牛那般结实健壮孔武有力，相反显得儒雅潇洒，穿着一身便装，一头浓密的黑发自然地中分，乍一看倒像个大学教授；不过，严肃起来，眉宇间会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英气，言谈间让人感受到刑警特有的睿智和机敏。
　　“上官警官，我初来乍到，以后免不了要向您请教！”黎小牛很谦虚地说，“我这次来大芬是为了协助东莞警方调查一个凶杀案……没想深圳的治安比我想象的还严峻！记得有一年，我出差到广东，深圳同行高强度超负荷地工作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我觉得来深圳有用武之地，而深圳警力严重匮乏，这也是刑事案件发案率居高不下治安形势严峻的重要原因之一。”
　　“说到深圳的治安，我也是深有体会，其实，这是改革开放的一个必然过程，但这种粗放式的发展局面总会有所改观的。那些在城市前期野蛮生长中因警力严重不足治安情况恶劣而被吞噬的无辜生命，其实是改革进程前期所付出的惨重代价！”上官英明的看法可谓深中肯綮，“当然，作为我们刑警，真的不希望看到恶性案件发生。我们上大学时都学过《犯罪学》，知道犯罪现象不是本来就有的，它有一个滋生和孕育的土壤，根除犯罪，首先就要去除或改变产生它的环境。人之初，性本善嘛，人，并不是一生下来就要犯罪的；古语云：仓廪实而知礼节，有许多犯罪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由恶劣的外部环境所催生的。当然，国家暴力机关依法打击罪犯仍然是遏制犯罪高发的最重要最直接的手段！”
　　“你的看法我是比较赞同的，对于社会犯罪问题，我们警察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其实，只要我们社会整体协作，把力量放在预防犯罪，健全和完善防范机制上，放在提高整体生活水平上，提高整体国民素质上，犯罪率就会大大降低！”黎小牛似乎遇到了知音。
　　郭帮城没想到当年的情敌黎小牛居然来深圳龙岗当了刑警，而大芬村刚好在其辖区，真是冤家路窄！他生怕黎小牛今天会为米琼的事兴师问罪，可看着他和上官英明侃侃而谈，好像又没什么事。他们除了顺带聊了一下发生在4月份的中美撞机事件外，基本上谈的都是治安形势、毒品犯罪和刑事案件发案率等话题：比如深圳的治安、香港的□□和东南亚黑三角的毒品泛滥，还有内地和沿海的某些大案等。
　　最后，黎小牛和上官英明不约而同谈到同时发生在1994年的两个案子：江城农大女博士被害案和深圳福田港币抢劫案，这两个案子分别发生在1994年的上半年五一劳动节后不久和下半年国庆节前夕。是年，黎小牛刚考上武汉的湖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而上官英明从中国刑事警察学院毕业分配至深圳。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发生在同一年的案子分别用了8年和10年才告破。
　　江城农大女博士被害案，刚刚进入公安学校的黎小牛在课堂上听老师提起过。
　　1994年五一假期后不久，江城某农业大学土壤化学系27岁的女博士蓝莲芳在宿舍被人杀害，她所学专业为作物营养与施肥。据说，该专业的博士生在全国仅有4人，蓝莲芳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国家急需的稀缺人才，加上又是在校内被害，案子甫出便惊动了国家教委、公安部和农业部。
　　案情重大，省市领导立即作出指示，务必尽快破案。经过武汉警方缜密勘察，蓝莲芳系被人用木凳打击头部后，捂口鼻窒息昏迷，又用单忍利器刺破颈部右静脉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案子说起来发生在上半年，下半年我一进警校就听说了，老师也在课堂上作为案例蜻蜓点水般的提及了一下，因为当时案子还没有破，且性质恶劣，不便大肆宣扬……”黎小牛至今还记得和左嘉嘉私下议论过这个案子，嘉嘉说，要是歹徒让她遇上，定让他有去无回！
　　“1994年的农大女博士案我也略知一二，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上官英明说到这儿，想起自己正在负责的福田港币抢劫案，多年过去，专案组一直没有停止侦破调查工作。
　　江城农大女博士被害案，黎小牛是在参加工作后才对这个案子有深入的了解：“一开始，农大案专案组认定此案系外来流动人口所为，于是在学校周边建筑工地及社区暂住户进行了大量摸排调查走访，省厅也向全省发出协查通报，并派出专班人马在线索涉及的江西、河南和湖南等十余个省市开展调查，然而一年半过去，耗资近百万元，都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案件侦破一度陷入僵局，此案也被认定为是‘死案’。”
　　“真是没想到，我们上大学那年，省城还发生了这样一个案子！”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的郭帮城终于插上了一句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案子，被害人应该遭受了*侵犯！”
　　“你说得没错！”黎小牛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从犯罪动机来讲，作案都是有目的和意图的。不过，江城农大案，劫财才是主要目的，罪犯劫走了受害人的一块武汉牌手表、钱包及许多全国粮票……”
　　“武汉警方前期的侦查方向和范围完全是对的，为什么就没有线索呢？”上官英明这样问其实也是他内心焦虑的体现。
　　“罪犯选择一个雨夜先期潜入校内，躲在研究生楼的卫生间，等凌晨人熟睡后翻窗入室，大量的现场痕迹被雨水冲刷干净了，加上是个惯犯，现场遗留的指纹和*液DNA样本在当时全国侦破手段整体落后的条件下很难起到作用。”黎小牛喝了一口水道。
　　“只要留下了蛛丝马迹就一定能锁定罪犯！一般来说，如果是惯犯，不可能沉寂很久的，除非他真的良心发现，金盆洗手。”上官英明在刑警学院学的是痕迹检查，他明白案犯指纹和□□对破案的重要性，但是，如果案犯从此不再作案，警方就很难抓到他。就比如他手上的福田港币抢劫案，当年，正是他亲手在现场提取了9枚指纹，尽管目前没有派上用场，不过，上官英明坚信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你们干刑警就是带劲……现在的99式警服很潇洒，这可是和国际接轨的。”郭帮城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似在为谈兴正浓的俩人助兴。
　　“不瞒你说，感谢当今的互联网技术，今年，武汉警方传来消息，已经成功比对到案犯的信息了！”黎小牛没有理会郭帮城，而是继续讲述案子。
　　“哦，我就说，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上官英明听了有点振奋。
　　“农大女博士案发生后，一直未破，但专案组一直没有放弃。1998年武汉警方开展积案清理工作；1999年再次向全省发出协查通报。”黎小牛继续道，“为配合武汉警方破除积案，各县市发生的入室盗窃案都会上报。恰巧我碰到过两起攀爬入室盗窃案，出于职业的敏感和责任，就向上级报告了这个情况……
　　“你说的该不会是裘名金吧？”郭帮城听闻裘名金曾到米琼家攀爬入室盗窃。
　　“你先听黎警官说，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上官英明凭多年刑警生涯的直觉不假思索道。
　　“好吧。”被打断的郭帮城转念想道，裘名金这人虽说有点吊儿郎当的，应该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
　　黎小牛看了一眼郭帮城继续道：“这个裘名金虽然被排除，但他的出现让武汉警方及时调整了侦查方向和范围，开始派人到富川内查外调。今年5月全省犯罪信息库联网后，通过对新入库的服刑人员信息的比对，认定刑满释放人员裘好汉有重大作案嫌疑，并发现其作案手法与当年农大案如出一辙，最终锁定了裘好汉。而这个裘好汉和裘名金是同村，并且俩人案发当年都在武汉打过工。不过，我听说裘好汉现在人间蒸发了，武汉警方判断他有可能躲藏在珠三角。”
　　“也就是说这个农大案嫌疑人，后来一直在作案。”上官英明说到这里，坚信手上的案子只要假以时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是的！”黎小牛接着说，“嫌疑人逃离武汉后其实一直没闲着，他长期在学校作案，像富川的职校、卫校和师范等学校他都光顾过。1995年，案犯深夜潜入富川一中刺伤学生和校警，最终被抓获，后被判了五年徒刑，所以就淡出了警方的视线。”
　　“淡出视线？也就是说，武汉警方在满世界找他的时候，他却在监狱里服刑。那1995年富川警方抓获裘好汉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引起警觉？或是向上级公安部门报告这个情况呢？按理说，1994年农大的案子引起了一委两部的关注，湖北地县两级的公安机关应该是知晓的？”上官英明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是呀！刚才你也说了，裘好汉可是长期在学校作案的人，我觉得这就你们警方的疏忽了！”郭帮城也满脸疑惑地跟着嚷了一句。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疑问。据说，当年武汉专案组听闻河南有个类似的入室杀人案，不远千里赶去摸排，最终失望而归。这个案子可是整整侦查了一年半才放下的！”黎小牛表情变得凝重，“或许，这个问题只能问当年的办案民警了，1995年，裘好汉在富川一中作案，听说是耿卫彪亲自带人抓获的。这个耿卫彪特种兵转业的，毕竟不是科班出身啊！当年办案民警职业素养是有欠缺，也许，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吧？！”
　　“就是，‘黑旋风’耿卫彪其实也就徒有虚名，哪比得上你们科班出身的。”对这个昔日的情敌，郭帮城现在巴结都来不及。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案子终究是有眉目了，现在只要查找案犯行踪抓捕归案就行了。”上官英明说，“互联网技术是现代侦破不可或缺的手段，犯罪信息库的建立在破案中往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谁说不是呢！”黎小牛没有理会郭帮城，而是继续道，“2000年，富川县派出所以办身份证的名义在各村镇进行指纹采集外围摸排，而这时，嫌疑人裘好汉已刑满释放，后不知去向，幸好监狱警方提前采集了他的个人生物信息。”
　　“那个嫌疑人裘好汉不知去向，他和裘名金会不会有什么联系？”郭帮城认为裘名金有可能知道裘好汉的下落。
　　“2000年，富川警方审查过和嫌疑人有交集的裘名金，发现他在吸毒。案发当年，裘名金和嫌疑人裘好汉一起在武汉关山一带打过工；同年3月份，裘名金犯事被抓，被判拘役六个月，1994年下半年，裘名金政审蒙混过关去了部队。所以，发生在五一劳动节后不久的农大命案，裘名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这应该是嫌疑人利用雨天学校安保人员思想麻痹之机，事先躲进卫生间，伺机用利刃划破三楼没关的窗户纱窗，进入博士蓝莲芳的寝室后犯下的案子。”黎小牛分析得很有条理。
　　“即便将来罪犯被抓获，也换不回逝者的生命了，国家培养这样一个博士有多难啊，真是太可惜了！”上官英明想起福田港币抢劫案被害的三男一女，不由一阵叹息。
　　“据说，嫌疑人隐姓埋名在沿海打工，武汉警方业已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追捕的大网早就撒开，抓到他只是时间问题，最终，一切将真相大白！”黎小牛说。
　　“没想裘名金是个劣迹斑斑的人，也不知道金欢欢听说后会做何感想。”去年回老家，郭帮城听柳烟桥说，金欢欢在和裘名金谈恋爱。想到金欢欢，郭帮城总有异样的感觉，欢欢一直喜欢他，可这事能勉强吗？他喜欢的人可是米琼啊，只是没想米琼出了意外。
　　“顺其自然呗，金欢欢还能怎样。命运也真是会开玩笑，裘名金因为犯事关押，没有牵涉到农大命案中，原本是个幸事。后来想去部队洗白身份，说明他还是心存善念，想改邪归正。”黎小牛说。
　　上官英明道：“如果你协助武汉警方抓到犯罪嫌疑人，破了这样一个‘死案’，将是大功一件，也是你从警生涯的荣耀时刻！”
　　“我当刑警就没想什么前途不前途，完全是天性使然！我有一种预感，这个嫌犯应该就在深圳！”黎小牛此刻显得很自信。不过，谁也没料到，一年后的2002年，亦即江城农大命案案发整整八年后，嫌犯裘好汉在深圳一家具厂被武汉追捕小组在深圳警方黎小牛等人的协助下生生擒获！
　　“其实，做刑警见过的血腥场面太多了，心理会出问题的……”上官英明说到这里，两道剑眉紧锁，脸色变得凝重和严肃，“不瞒你说，1994年在深圳也发生过一个大案，现在案子整整过去七年了，至今未破……那种血腥的场面，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在我眼前，而那种情形就是出过多次命案现场的老刑警也感到太恐怖！”
　　“你莫非说的是1994年下半年国庆前夕发生的那起命案？”黎小牛之所以立马猜中，主要是因为这起命案后来成为公安部督办案件。
　　“是的！1994年，我从沈阳的刑警学院毕业刚分到深圳福田刑警大队工作才不久，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是9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天。当天下午5时50分，突然接到报警后，我们立即赶往案发地福田岗厦村楼园新村某栋202房。推开这个二居室的出租屋房门，满地的血浆，简直无从下脚。血泊中，有两名男子倒在客厅，一名中年妇女满身是血倒在卧室床脚下，浴室的一名男子身中数刀已不省人事。经勘验其中两人死亡，另两人还有生命迹象，但这两人可终因伤势过重在送医途中死亡。
　　“案发后，我们很快了解到这是一起因黑市兑换外汇而引发的抢劫杀人案，被害四人17万港币被悉数劫走。
　　“这个案子堪称深圳当年第一血案，由省厅、市局专家和分局刑警大队民警组成了一百多人的办案专班，悬赏金额由10万元提到高达30万，这在建国以来也是罕见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毫无进展！
　　“该案成了福田警方一宗‘不破永不甘心’的悬案。七年来，福田警方自上而下从来没有放弃，专案组通过调查，排除嫌疑对象近1000人。刑警大队领导每年都会在年初计划、年终总结中写道：该案不破，大队的专案组不撤，案件不破，永远是福田刑警的耻辱！”上官英明一口气把案件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上官警官，你今天就是为这起案件而来的？！”黎小牛听到这里立即知道了上官英明来大芬的目的。
　　其实，这起案件的诸多细节，上官英明不便给黎小牛透露过多。比如，痕检专业出身的上官英明在现场勘验中提取了9枚指纹；还有，其中一人在临死前一字一顿说了6个字：3个人，去机场。这9枚指纹和6个字给这起案子留下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根据线索，专案组一致判断该案是东北人作案的可能性较大。东北，那个还未入冬就冰天雪地的地方，上官英明大学四年的时光是在那里度过的。谁也没有料到二年后的2003年，已是福田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的上官英明亲率手下奔赴东北押回了当年制造这起惊天血案的三名案犯，而案子最终得以告破的关键在于当年他在现场提取的9枚指纹中的1枚！
　　2003年，这宗深圳当年第一血案在案发将近10年后终于告破；这一年，江城农大命案杀人犯裘好汉在武汉伏法。
　　江城农大女博士命案和深圳福田港币抢劫案的告破彰显一个真理：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