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喜乐[年代]》杳却

35、第 35 章

　　午饭过后，姜素萍才找到和振岩两人相处的机会。

　　两人一起在厨房洗碗。

　　振岩上来就问她，是不是从正月初一到昨天都没吃过早饭。

　　姜素萍一听就知道是弟弟告状了，振岩用的不是疑问语气，用的是肯定语气。

　　她是谁啊，她怎么可能被这种问题难倒？

　　“我吃早饭的，只是吃的都是你给我买的年货零嘴，再配一杯温水，吃完就躺回被窝了。”

　　事实确实没吃，赖床到吃午饭时间，回家里吃午饭，然后写作业，写作业写到吃晚饭时间，吃完晚饭回去住处，躺被窝里，一天结束。

　　没错，她是想整天从早躺到晚，奈何只放七天假，老师还布置作业，尤其数学作业，难度最大，真让人头疼。

　　明天上课，今天下午开始，住宿的学生会回到学校，晚上自发参加晚自习。
　　她倒是想过不写作业了，今天晚自习去学校抄作业。
　　一个学期过去，她在班里也认识了愿意借她作业抄的朋友，奈何她本人根本不想提前回学校，只想明早再回班里。

　　不想去抄作业，只能自己在家写。

　　“零嘴不能当饭吃，我今天和你们一起回城里，明天早晨就给你送早饭。”贺振岩很快被糊弄过去。

　　早饭店后天初七才开门，他明早专门做早饭给素萍吃。

　　姜素萍：“振岩，你变得更好看了，果然只要我不在身边，你就能少操点心，眉眼自然而然舒展开来了。”

　　回头再收拾弟弟，竟然敢告状！

　　“没有，你不在我身边，我才更操心，心里总是惦记着你，担心你不吃饭，担心你走路摔倒。”

　　需要每天看到素萍，确认她没事，他才能舒心。

　　见不到她的每一天都很焦心。

　　姜素萍记起来了，她就是在振岩不在城里的时候出的车祸。

　　即使那会儿振岩在城里，没有重生的他还是阻拦不了悲剧的发生，这已经成了他的心理阴影之一。

　　如今重生并且阻止悲剧发生了，也没法消除这事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

　　不怪他会操心，姜素萍安慰：“我现在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你可以放心了吧？”

　　贺振岩点头：“看你气色不错，我放心了。”

　　“在我眼里，你变得更好看了，可能是我几天不见你，太想你产生的感觉。
　　你看我气色不错，绝对不是感觉，是肉眼可见的真实改变。
　　不用去上学，我的气色是真变好了，每天吃好喝好睡好，气色很难不好。
　　唉，明天又要开始上课了，七月高考没考到大学的话，再考一次我就不待在学校里上课，自己在租来的房子里学习。”

　　偶尔学烦了，写个短篇小说，看看能不能赚点稿酬。

　　不想再进复读班了，累死个人，比进厂当临时工还累。

　　贺振岩：“都听你的，无论你在学校备考还是自己在家备考，我都会好好照顾你。”

　　“你真好，一直都好好啊。”

　　“素萍也很好。”

　　“我是很好，现在还不太明显，以后你就能看出来了。”姜素萍半点不谦虚。

　　...

　　七月，高考结束。

　　高考结束后，姜素萍唯一的心愿就是睡觉，她不要吃早饭了！

　　起码一周时间不吃早饭！

　　贺振岩答应了，没完全答应。

　　他不再六点钟过来送早饭并催素萍起床上学，他改成九点过来送早饭。

　　上午九点，姜素萍还真是清醒的状态，只是不想起床，振岩给她送早饭，她就起床了。

　　房子本来是租到高考结束，由于她本人太喜欢独居状态，想着夏天和姐姐睡一个房间也挺难受，于是续了两个月。

　　要不要再续一年，就看高考成绩了。

　　“振岩，我又创作了一个短篇小说，要不要看原稿？”休息三天，姜素萍就闲不住进行创作了。

　　这个短篇是三万字，她写了一周时间才写完。

　　效率挺高，算是一气呵成。

　　贺振岩刚将早饭摆到小饭桌上，闻言，有不好的预感：“会死人吗？”

　　姜素萍不避讳：“会死人的，主角又被我写死了。”

　　“又写死了……我能看吗？”

　　“能看啊，你还要去干活，看不了太多内容，前面还好，不是很虐的。”姜素萍去洗脸漱口，吃完早饭再认真刷个牙。

　　等她开始吃早饭了，贺振岩才打开写有原稿的笔记本。

　　文名已经取好了，很简短，在第一行中央的位置。

　　简短的文名就叫贺振岩心里咯噔了，文名是《骨灰》。

　　光看到文名，贺振岩就受不了，合上笔记本，专注看素萍吃早饭。

　　“怎么了？”姜素萍喝了口白粥。

　　贺振岩坦白：“不敢看。”

　　“行的，要是这本也能在杂志上连载，就等杂志上完结了，编辑把几本杂志全寄给我，你再通过书本看，观感会比较好。
　　如果这篇被退回来，你就先别看，攒到我们婚后再看。”

　　经过复读班一年毒打，她把第二篇短篇小说背景放到校园了。

　　不管在不在校园，基调都是悲伤的。

　　贺振岩：“我想看又害怕，先放着，需要我帮你把稿子寄出去吗？”

　　“不用，我现在闲着，重新抄一遍需要点时间，抄完我自己去寄稿子就行。
　　也不知道那家出版社有没有倒闭。
　　这一年里我简直就是与世隔绝，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知道学习，人都痴傻了。”

　　心累。

　　贺振岩不放心：“素萍，你真的没事吗？”

　　“我现在好的很，不用上课不用干活，不要太好。”这是心里话。

　　“你千万别想不开，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

　　“这话该我对你说吧？我感觉你比我脆弱多了。”振岩自杀的事情一直梗在她心里，她也不好受。

　　贺振岩承认：“我是比你脆弱。”

　　“等高考分数出来，我可能就比你脆弱了。”

　　“只要能你心情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

　　高考分数在高考结束半个月后出来了。

　　姜素萍的成绩比她自己预估的要好，应该能上她高考前填的志愿学校。

　　得知自己高考分数在学校应届文科高考生里排到前十，老师也说她应该有大学读，她心情一好，又创作了一个短篇。

　　这个短篇不算小说了，更加简短，五千字，名为《遗书》。

　　“给你。”姜素萍又递一条毛巾过去。

　　她的短篇小说《骨灰》在杂志上连载了，稿酬五百块钱，编辑另外提了个要求，让她扩写这篇小说。

　　扩写到十万字。

　　可太为难姜素萍了。
　　不用她纠结要不要拒绝，编辑信里提出扩写到十万字，出版社会专门给这篇小说出书。

　　十万字稿酬另算，千字稿酬会比现在拿到的更多。

　　意思是她之前稿酬千字十块钱，出版书会提高每千字的稿酬，即使每千字只增加一块钱，她都是赚的。

　　字数增加，千字稿酬增加，合计起来是笔不菲的收入。

　　很难不心动，她回信表示可以试试。

　　《骨灰》在杂志上的连载名是《星辉》，姜素萍汗颜，要说联系，还真能有一点联系，不多而已。

　　《遗书》也被收了，一期杂志就完结了，不需要连载，被改名为《给H先生的一封信》。

　　振岩没看《骨灰》，他看了《遗书》。

　　《遗书》确实是姜素萍第一次死亡时没来得及写的遗书，写给振岩的。

　　开篇是H先生整理遗物，发现了一封遗书。

　　后面基本是遗书的内容，遗书结束，写H先生已经泣不成声。

　　振岩现在确实泣不成声了。

　　等他勉强冷静下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给H先生的一封信》刊登在杂志之前，她就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该忙活结婚的事了。

　　要忙活结婚的事，振岩已经不在早饭店干活，她才放心把杂志拿给他看。

　　他的反应和她想象中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