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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雁楼时回忆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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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自零的死像是一场梦。
那时我正在上自习课,高二高三下课时间是错开的,隔的不近,但架不住高三的楼层最高。
刚写完习题,伊云用笔点我的背,我抬起头向后转,却用余光瞟到了二天台上站着的人。
其实我跟本看不清那是谁,距离太远,我只能辨别出那是个男孩子,削瘦的男孩子。
高二,削瘦,男孩子,这几个词并在一起,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自零。
我猛得站起来,朝门外走,身后是伊云在叫我:“雁楼时,你干嘛去!”
我快步走着,直觉告诉我,那就是自零。
我忘了我是怎么走到高二天台。楼下聚集了许多人,他们仰头望着我的方向。
那天下着雪,风好大,雪一片片落在自零身上,我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他都快被埋成雪人了。
他背对着我,我一点一点走过去,眼看着就要拉住他,自零却转过身来,向后一仰。
我看到他伸过手来想拉住我,然而离得太远,他失败了。
“自零!柳自零!”我疯了似的拉住天台围栏,向着自零跳下去的地方大声呼唤着。
铁围栏上积了厚厚的雪,凉的彻骨,我的双手从温到冷再到有些发热发红。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有人将我拉开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楼下的,只知道刚刚抬头,就看了白零的残骸。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自零的身上,像是为自零盖上了一床毛毯。
他的表很安详,像是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笑。
我好久好久没见他笑了,久到想不起来,上次他笑的模样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接触到鲜血便化成了水,雪落的多了,便成了不水不固的血红色物体。
警察还未来得急拉上警戒线,我甩开身后人的禁锢,猛得向自零跑过去。
还未接触到自零,便又有人拉住了我,我脱不开身,便丐求的看向身后两人:“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那是我弟弟,他是我弟弟啊……″
身后人却不放开半分,我重复着"他是我弟弟",却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直到嗓子发不出声音,雪落在我的脖颈,我却已感觉不到凉了。